第53章 试剑惊鸿

七月流火，秦淮河画舫缀满彩绸。杨凡一叶扁舟荡开莲叶，赤金护腕缠着新换的鲛绡，林清瑶帷帽垂落的白纱被河风掀起涟漪。两岸突然响起丝竹声，十二艘楼船破浪而来，船头分别立着四大世家旌旗。

“慕容家的迎客礼倒是别致。“杨凡指尖轻点船舷，炎龙劲震碎水下袭来的三柄分水刺。血花未漾开便被蒸成红雾，惊得船尾鹭鸶振翅乱飞。

“铮——“

琴弦裂空声起，居中楼船跃下八名剑婢。寒光织成剑网罩向小舟，却见林清瑶帷帽白纱无风自动，清霜剑仍在鞘中，漫天剑光已凝成冰晶簌簌坠河。

“清霜仙子好手段！“楼船传来清越男声，月白衣袂掠过水面。慕容瑾折扇轻摇，十二骨扇面绘着金陵十二景，“只是试剑大会的规矩...“

话音未落，杨凡突然甩出赤金护腕。护腕迎风化作炎龙枪钉在楼船桅杆，龙吟声惊得拉纤骏马人立而起：“慕容公子是要考校请帖真伪，还是拖延时辰好让唐门朋友布妥暴雨梨花针？“

两岸顿时响起机括声。三十六个黑点自柳荫激射而来，竟是淬毒铁蒺藜组成的天罗地网。杨凡踏浪而起，炎龙枪扫出弧形火墙。毒蒺藜遇火炸成绿雾，反将慕容家楼船笼罩其中。

“好一招燎原百击！“西侧楼船传来浑厚笑声，虬髯大汉挥掌震散毒雾，“拓跋家就喜欢这般痛快人！“

慕容瑾折扇收拢，眼底阴鸷一闪即逝：“杨掌门说笑，请——“

---

**朱雀擂台**

玄铁浇筑的擂台泛着血锈，十八尊铜人手持各派镇派兵刃。百晓鸦蹲在擂台东南角，铁算盘拨得噼啪响：“今年开盘，唐门三公子赔率一赔七...“

“我压自己。“杨凡抛过钱袋，“黄金百两。“

哄笑声中，擂台令旗突然折断。唐门三少袖中飞出七点寒星，子母追魂钉竟在半空炸成毒雾。杨凡不退反进，赤金护腕横挡面门，毒雾触及炎龙劲刹那反卷。

“不可能！“唐门三少疾退间甩出九节鞭，鞭梢钢爪直取双目。却见杨凡双指夹住钢爪，炎劲顺鞭身蔓延，九节鞭转眼烧成赤铁。

擂台突然塌陷，七十二枚地趟刀破土而出。杨凡跺脚震起青砖，每一块砖都精准击飞刀刃。唐门三少趁机洒出腐骨砂，却被炎龙枪旋风卷上高空，毒砂遇朝阳竟燃起幽蓝鬼火。

“唐门就这点伎俩？“杨凡枪尖点地，火圈将对手困在方寸之地，“让你见识真正的暗器。“

赤金护腕机关弹开，九枚龙鳞镖激射而出。唐门三少刚要施展金蝉脱壳，却发现飞镖在空中相互碰撞，轨迹诡谲如活物。最后一枚镖尖轻点其眉心朱砂，竟未破皮见血。

“承让。“杨凡接住回落护腕，转身时擂台青砖方才轰然碎裂。

---

**青龙阁夜宴**

水榭飘满河灯，慕容瑾举着夜光杯走近：“杨掌门可知，今日你坏了几家算计？“杯中酒液突然结冰，林清瑶的帷帽白纱无风自动。

杨凡把玩着青玉筷，筷尖轻点鳜鱼眼珠：“慕容公子可知，鱼目混珠最易噎喉？“鱼眼弹起时，筷影已点中七处要穴。慕容瑾手中杯盏炸裂，冰渣在掌心凝成“傀“字。

“好个擒龙指！“虬髯大汉拓跋烈拍案而起，“这招比我们塞外摔跤痛快！“

丝竹声忽变凄厉。献舞的十二名歌姬水袖翻飞，袖中软剑织成剑网。林清瑶帷帽终于滑落，清霜剑出鞘三寸，满堂烛火尽数凝成冰棱。

“慕容家待客之道当真别致。“杨凡炎龙枪洞穿青玉案，枪尖挑着半块东厂令牌，“不知指挥使大人可喜欢这道下酒菜？“

阁楼梁上突然坠下黑影，链子枪直取后心。杨凡反手抓住枪头，炎劲顺着铁链烧过去人已成火球。惨叫声中，百晓鸦从梁柱滑下，手中攥着染血的账本：“慕容氏买通东厂三大档头的证据，值不值一杯梨花酿？“

---

**玄武秘境**

林清瑶指尖抚过剑冢石碑，暗影纹在袖中若隐若现。杨凡炎龙枪劈开最后一道机关，甬道尽头的地虎铠甲突然共鸣震颤。慕容瑾的声音从阴影传来：“杨掌门可知，铠甲认主需饮血开锋？“

九道剑光封死退路，地面升起淬毒铁栅。杨凡突然收枪入鞘，赤金护腕亮起青芒：“谁说我只一套铠甲？“

风鹰弩破空声如鹤唳，箭矢竟在空中拐弯击中机关枢纽。慕容瑾折扇甩出十二柄飞刀，却被突然现形的风鹰铠甲尽数弹开。杨凡双甲在身，左手火刃右手光弩，腾挪间石壁留下灼痕与箭孔。

“双甲...这不可能！“慕容瑾暴退间捏碎玉佩，剑冢突然地动山摇。杨凡风鹰弩射断青铜锁链，地虎铠甲部件应声飞来，土灵珠在怀中发出轰鸣。

林清瑶突然按住眉心暗影纹，清霜剑自主刺入地缝。剑气冲开密室穹顶，月光照见慕容瑾扭曲的脸：“你们逃不出...“

话音戛然而止。炎龙枪穿透其右肩钉在石壁，风鹰弩抵住喉头：“留你性命传话，腊月廿三，杨某在东厂衙门等诸位吃酒！“

---

**白虎榜揭晓**

朝阳浸染演武场，断枪折剑铺满青砖。杨凡赤金护腕缠着染血的绷带，脚下躺着七大门派首席弟子。少林达摩院首座亲自递过鎏金帖：“杨掌门，剑冢请。“

林清瑶拾起被风掀开的帷帽白纱，冰蚕丝上多了道暗纹。百晓鸦凑近嗅了嗅：“哟，这不是慕容家女眷用的冷梅香？“

河风骤起，吹散擂台血腥气。杨凡望着剑冢方向冲天剑芒，腕间风鹰召唤器突然发烫——黑犀铠甲的幽蓝光芒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