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卦 既济卦的故事

盐泽国最后的火种熄灭在连绵暴雨后的第七日。十二岁火匠苏渡守着祖传的“离火鉴“——这面能映照火焰本源的铜镜，正被水师公会追捕。卦摊残破的羊皮上，“既济“二字在水痕中若隐若现：初吉终乱。

初九：曳其轮，濡其尾

苏渡驾着漏雨的牛车逃向艮山，车轮深陷泥沼。当追兵的火铳击碎车轴，他突然将离火鉴抛入溪流——水面泛起赤红波纹，倒映出百年未见的旱莲虚影。“曳轮之义。“老水牛甩着浸水的尾巴，驮着他游向对岸芦苇荡。

六二：妇丧其茀，勿逐，七日得

苏渡在山洞发现被水师夺走的火种囊，却看见族长的女儿正用它点燃干柴。“这是我娘的嫁妆！“少女将火种抛入暗河，火光在水底化作游鱼。七日后，苏渡在鱼腹中找到凝固的火晶，它在月光下流淌着母性的温暖。“中道可归。“

九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

当水师公会围困艮山，苏渡举着离火鉴冲入雨幕。镜中突然映出三年前旱灾的真相——水师用机关引走盐泉，制造永夜以控制火种。“小人勿用。“他将火晶摔向地面，爆开的火光让追兵的铁甲瞬间生锈，却也引来了天空更加密集的雨幕。

六四：纟需有衣袽，终日戒

苏渡在废墟中裹紧祖母留下的补丁袄，衣襟突然渗出荧光。原来补丁是用火蚕丝织成的星图，正指向西陵地底的“坎泉眼“。当水师的水龙锥击穿岩壁，他扯下补丁堵住泉眼——冰寒的泉水竟被火蚕丝瞬间蒸发。“终日戒。“岩壁上，新的补丁开始发光。

九五：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

决战夜，东城堆满牛骨，西城却飘来清粥的香气。苏渡在粥锅下发现离火鉴的镜背，原来西城用火晶煮沸了污水，制成能驱散阴雨的“暖汤“。当东城的火铳因潮湿哑火，西城的汤锅却蒸腾出云雾，裹着火晶飞向天空。“实受其福。“雨幕中，苏渡看见火晶在云层点燃新的太阳。

上六：濡其首，厉

苏渡爬上西陵最高处点燃离火鉴时，镜中映出自己被水汽模糊的面孔。火光冲天的刹那，暴雨突然凝结成冰，将他封入水晶棺。“厉。“棺外，新的太阳正在孵化——火晶与冰晶交融处，长出第一株旱莲。

百年后，盐泽国的孩子们在雨天会找到会发热的冰晶。老人们说那是苏渡的离火鉴，只有在有人试图独占火焰时才会苏醒——晶核中跳动的火苗，总能映出那个少年在冰棺中微笑的倒影。卦摊残破的羊皮上，“既济“二字仍在水痕中呼吸：初吉终乱，渡火者当知水火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