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血战破敌
- 当刘备重生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 羔级攻城狮
- 3416字
- 2025-05-27 13:55:53
残阳如血,将柴沟河两岸的芦苇荡染成一片赤红。
刘备拄着血迹斑斑的长剑,喘息着抬眼望去。
只见上游方向烟尘滚滚,四五百金国骑兵丢盔弃甲,正被两千余义军铁骑穷追不舍。
那杆迎风招展的“王”字大旗猎猎作响,正是王世隆的骑兵部队!
刘备疲惫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更令他惊喜的是,冲在最前的白袍将领银甲生辉,在血色夕阳下宛如天神下凡,那不是别人,正是辛弃疾!
原来辛弃疾奉命率兵五千正押送军粮赶来,在长任镇外与王世隆马军会合,合力歼灭了猛安夹谷脖达最后的精锐骑兵。
此刻策马飞驰的辛弃疾,脑海中不断闪回昨日的场景。
当他押运粮队抵达沂州城下时,虽见城头旌旗密布,炊烟袅袅,但任凭如何叫阵,金人守军始终紧闭城门。
若是真如探报所言有重兵驻守,金人岂会龟缩不出?这个疑团在他心头萦绕不去,直到与王世隆残部相遇,才恍然大悟,兄长怕是中了金人的疑兵之计!
“传令,全军急行!”辛弃疾一声令下,粮车队伍行进速度顿时加快。
抵达长任镇后,他立即命副将驻守此地,自己则与王世隆点齐两千精锐骑兵,马鞭所指,铁骑如龙,直奔柴沟河战场而来!
马蹄声震天动地,两千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辛弃疾率先锋刚抵近上游,便听得河对岸杀声震天,金戈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他立即勒住战马,带着亲卫登上高处眺望,只见河滩上,董平所部正与金军铁骑浴血厮杀。
金兵来势凶猛,铁甲森然,而董平部队立足未稳,阵型已被冲得七零八落,眼看就要全线崩溃。
“形势危急!”辛弃疾剑眉倒竖,眼中寒光迸射,当即厉声喝道:“速去传令王统制,命其率主力火速来援!”
话音未落,他已一夹马腹,带着十余精锐亲卫如离弦之箭般冲过浮桥。
“杀金狗!保家国!”辛弃疾的怒吼声如惊雷炸响,他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金军千夫长正在董平军中左冲右突,挥舞弯刀肆意砍杀,忽见一骑白袍小将直奔自己而来,不禁狞笑着迎上前去。
两马相交的刹那,辛弃疾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寒光闪过,那千夫长的狞笑还凝固在脸上,头颅却已高高飞起,鲜血如泉喷涌!
“贼将已死!诸军随我杀敌!”辛弃疾将滴血的首级高高挑起,声震四野。
红巾军将士见状,顿时士气大振,原本摇摇欲坠的阵线奇迹般稳住。
恰在此时,王世隆率领主力大军赶到战场,金兵见势不妙,军心彻底崩溃,丢下四百余具尸体,向着卢万家奴大营仓皇逃窜。
辛弃疾顾不得休整,擦拭一下脸上血迹,立即率马军先行赶去下游支援刘备。
远远望见刘备正率残部与金兵苦战,他立即高举长剑:“全军迂回,直取敌阵后方!断其归路!”
速里改正挥舞弯刀在阵中督战,忽见左侧后方烟尘冲天,一支精锐骑兵如银龙出海般疾驰而来,铁蹄踏得大地震颤。
他瞳孔骤缩,铁盔下的脸色瞬间煞白:“不好!速速向右后方转移!”声音中已带上了几分慌乱。
刘备敏锐地捕捉到敌军阵型的松动,立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他嘶哑的嗓音穿透战场:“全军压上!死战不退!务必缠住金兵!”
手中双股剑直指金军,剑锋上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义军将士闻言,疲惫的身躯好似又注入了新的力量,呐喊着发起最后的冲锋。
卢万家奴正在后方重整溃兵,见战局急转直下,顾不得许多,带着千余残兵败将仓促列阵,妄图阻挡辛弃疾铁骑的前进道路。
他心中盘算,只要能拖住这支马军片刻,让速里改部撤出战场,或许还能扭转战局。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义军阵中突然箭如飞蝗。
这千余金兵本就是惊弓之鸟,顿时阵脚大乱。
辛弃疾目光如电,长剑当空一挥:“马军突击!直取敌阵!”
两千铁骑如决堤洪水般冲入金军阵中,将敌军分割成数段。
金兵虽骁勇善战,但已血战一日,气力不济,眼看就要被彻底击溃,不料王世隆所部因长途奔袭,又身着轻甲,反而陷入苦战。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董平终于率部赶到。
他急中生智,命人多树旌旗,又令士卒扬起漫天尘土,远远望去,烟尘蔽日,好像有万马千军杀来!
金兵见状,最后一丝斗志也烟消云散。
速里改虽身陷重围,仍拼死纠集右翼千余精锐,如困兽般杀出一条血路,往海州方向仓皇逃窜。
苍山下的金兵见主将被围,援兵败走,也纷纷丢盔弃甲,跟着奔逃。
而卢万家奴对此毫不知情,仍如困兽般在阵中死斗,他手中弯刀已砍出数个缺口,铁甲上插着七八支箭矢。
待他杀至阵前回首一望,顿时面如死灰,红巾军已将他后路彻底断绝!
这位金国悍将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心知从后方撤离已无可能,只得鼓动残余金兵:“儿郎们!后路已断,唯有向前杀出一条生路!”
说罢,带着残部向辛弃疾部发起决死冲锋,金兵困兽之斗的凶悍令人心惊,竟在义军阵中撕开一道缺口。
趁金兵拖住义军之际,卢万家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放弃所有残部,只带着十余名亲卫从缺口处突围而出。
他头盔早已不知去向,披头散发地伏在马背上,如丧家之犬般向沂州城方向仓皇逃窜。
王世隆见状立即提缰欲追,辛弃疾却横枪拦住:“且慢!”
他望着卢万家奴远去的背影,沉声道:“穷寇莫追,此人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尽快与刘都统会合。”
此时残阳已完全沉入西山,暮色如墨般笼罩战场。
刘备正指挥将士们围剿最后的金兵残部,战场上尸骸枕藉,鲜血将整片河滩都染成了暗红色,义军士卒举着火把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远处苍山上,魏胜也正撤离百姓,举着火把如一条火龙蜿蜒而下。
辛弃疾快马奔至刘备近前,翻身下马,银甲铿锵作响。
他郑重抱拳行礼,声音因激战而略显嘶哑:“兄长此战大破金兵,解救十万黎民,功在社稷,德被苍生!弃疾佩服!”
话未说完,只见刘备身形一晃,手中双剑“当啷”一声坠地。
苦战整日,刘备面色惨白如纸,竟直直向前栽去,辛弃疾与彭五同时抢上前去,一左一右将人扶住。
刘备早已精疲力竭,为了不影响士气,全凭一股意志强撑。
此刻见辛弃疾到来,他激动的想要相迎,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惭愧……”刘备满脸疲惫却带着欣慰的笑容,“今日能转危为安,全仗弃疾及时驰援,彭五献策断桥,若无二位,我军危矣!”
辛弃疾与彭五小心搀扶刘备坐下,篝火跃动的火光中,刘备将彭五今日如何率军渡河、如何力谏自断后路的经过娓娓道来。
说到危急处,周围将士无不屏息凝神,讲到精彩时,众人更是发出阵阵喝彩。
“彭五,”刘备转向这位跟随多时的亲兵队正,眼中满是赞赏,“今日若非你献策断桥,我军早已溃败,此战首功,非你莫属,待回营后,我定当重重封赏!”
彭五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主公!末将不过是尽本分而已,不敢居功。”
辛弃疾仔细打量着这位年纪不大却目光如炬的队正,饶有兴致地问道:“彭五兄弟有勇有谋,不知师从何人?”
彭五闻言略显窘迫:“说来惭愧,在下并无师长,末将出身寒微,只幼时听村里乡老讲过岳武穆的故事,又偷看过几页残破兵书,连字都认不全……”
“哦?”辛弃疾眼中精光一闪,“无师自通竟能如此,彭五兄弟真乃天赐良将!若得名师指点,假以时日,必成国之栋梁!”
彭五慌忙摆手,古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辛书记谬赞了,末将不过是一介莽夫,愧不敢当。”
话音未落,周围将士已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篝火映照下,这位年轻将领窘迫的模样,为这场惨胜平添了几分暖意。
刘备望着彭五,眼中满是期许,他缓缓抬起染血的手,轻轻拍在彭五肩上:“我与弃疾所见略同,彭五,今日我要给你改个名字,不知你意下如何?”
彭五闻言,眼中顿时迸发出夺目的光彩,他喉头滚动,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主公厚爱,彭五……彭五求之不得!”
“好!”刘备挺直腰背,虽面色苍白却自有一番威严,“望你能如唐时卫国公李靖般,既有运筹帷幄之智,又有冲锋陷阵之勇。为驱逐胡虏、光复河山立下不世之功。从今往后,你就叫彭靖,如何?”
彭五,不,现在该叫彭靖了,浑身剧烈颤抖,单膝重重跪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双手抱拳,声音哽咽:“彭靖拜谢主公赐名!此恩此德,永世难忘!”
辛弃疾抚掌轻笑,银甲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彭靖既已及冠,兄长何不连表字也一并赐下?省得来日再费周章。”
刘备扶起彭靖,手指在他肩甲上轻轻拍去灰尘,略作沉吟:“不如叫仙伯如何?仙者,赞你用兵如神,出人意表,伯者,望你终成一方统帅,威震敌胆。彭靖彭仙伯!”
“彭仙伯……”彭靖喃喃重复着这个新名字,眼中闪烁着泪光。
周围将士纷纷上前,你一拳我一掌地拍在他肩上道贺,欢声雷动,竟将战场上的血腥气都冲淡了几分。
待众人稍静,辛弃疾整了整染血的袍袖,正色道:“兄长,金兵往海州逃窜,可要我明日率轻骑追击?”
刘备望向远方黑暗中如巨兽蛰伏的苍山,缓缓摇头:“连日苦战,人困马乏。贤弟也长途奔袭而来,更需休整。”
他转头看向辛弃疾:“况且,我已派人前往海州助战,料想金兵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