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狂躁症二师兄，一言不合就要灭门

林牧刚把大师兄萧辰那边用最直接的方式“安抚”妥当，正盘算着怎么处理那吃下去后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的“灵果”药力，顺带消化系统昨夜那不详的预警，天刚蒙蒙亮，一声惊雷般的狂吼便撕裂了青云宗清晨的宁静，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吼——！欺人太甚！退婚？！老子现在就下山灭他满门！！！”

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无边怒火，直冲云霄，源头正是二师兄石惊天的住处。那动静，根本不似人声，倒像是某种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在咆哮，还夹杂着沉重物体不断撞击地面的“砰砰”闷响，仿佛整座山头都在颤抖。

林牧额角青筋一跳，心脏没来由地漏跳半拍。这破宗门，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运起身法，朝着那噪音源头飞速掠去。

还未靠近院子，一股狂暴炽烈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石惊天的院门早已不知所踪，院内更是一片狼藉，如同被龙卷风肆虐过。石惊天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一身虬结贲张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充血，青筋如小蛇般盘虬蠕动，双目赤红，正对着院中一块磨盘大的青石疯狂发泄。

他根本没用任何招式，纯粹凭借肉身力量，一拳一脚地猛砸。每一击落下，都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碎石四溅，那无辜的青石上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摇摇欲坠。

“区区山下蝼蚁！仗着攀了点流云宗的狗屁高枝，就敢欺到我青云宗头上？！退婚书？好得很！老子今天就用他们王家满门的血，来给张师弟重写一封休书！”石惊天状若疯魔，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退婚”、“欺人太甚”、“灭他满门”，杀气腾腾。

几个倒霉路过的杂役弟子缩在院墙角落，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生怕下一个被二师兄当成石头砸了。

林牧眼尖，一把拉住一个抖得相对没那么厉害的小弟子，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那小弟子牙齿打颤，带着哭腔：“林…林师叔…是…是山下的王家…悔了跟咱们外门张师兄的婚约！听…听说是王家小姐被流云宗的一个内门弟子看上了…王家觉得张师兄…配不上他们家了，今早派人送来了退婚书…”

流云宗？林牧眉头皱得更紧。东荒二流宗门，实力尚可。青云宗如今真是虎落平阳，连这种小家族都敢明目张胆地打脸了。

“那张师兄呢？”

“张师兄…被二师兄推进屋里反锁了，二师兄怕他想不开……”小弟子声音渐小。

林牧嘴角抽搐，心中腹诽：石惊天这爆脾气，自己就是个移动火药桶，还好意思怕别人冲动？

【任务发布：阻止二师兄石惊天下山灭门。任务奖励：正气值+15，中品灵石*5】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林牧已经麻木了。专业保姆兼消防员，实锤了。

他定了定神，硬着头皮上前：“二师兄，冷静！为个见风使舵的王家，不值当！”

“冷静？！”石惊天猛地扭头，铜铃大的赤红双眼死盯林牧，唾沫星子差点喷他脸上，“他们打的是青云宗的脸！欺负的是咱们师兄弟！这口气老子咽不下！谁拦我，我连他一起揍！”

“可是……”

“没什么可是！”石惊天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抓住林牧肩膀，力道惊人，林牧感觉肩胛骨都在呻吟，“师弟，我知道你稳，但今天这事没商量！谁敢拦，别怪我翻脸！”

林牧头痛欲裂。这二师兄，茅坑里的石头成精，又臭又硬。讲道理？对牛弹琴！

他不动声色挣脱钳制，后退两步，换了个思路：“二师兄，护短没错。但你想过没，你这么杀下去，流云宗那边怎么交代？为了个外门弟子的婚事，跟流云宗结仇，影响了咱们宗门闷声发大财的计划，掌门回来不得扒了你的皮？”

“流云宗？！”石惊天动作一滞，狂暴气焰似乎被“影响计划”和“掌门扒皮”压下去一丝。

林牧趁热打铁：“对啊！你想想，咱们正需要低调发育，你要是把事情闹大，引来流云宗的注意，甚至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上门挑衅怎么办？到时候麻烦缠身，还怎么安心修炼，怎么振兴宗门？那王家不过是跳梁小丑，为他们耽误了大事，甚至挨掌门罚，划不来啊！”

石惊天眉头拧成疙瘩，激烈天人交战。林牧的话确实戳中了他的点，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耽误修炼和被不靠谱的掌门穿小鞋。

然而，那股被羞辱的怒火显然更胜一筹。几息后，他猛地一跺脚，地面裂开几道缝隙，刚收敛的暴躁气息再次喷涌，甚至更甚！“不行！计划可以缓缓，但这口气今天必须出！不把那王家打残，别人还真以为我青云宗是软柿子！”石惊天咆哮着，再次将怒火倾泻到那块濒临破碎的青石上。

“砰——！”一声巨响，青石彻底炸裂，无数碎石携劲风四射，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擦着林牧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吓得角落弟子们惊叫连连。

林牧眼皮直跳，语言劝说彻底失败！再磨叽，自己真要步青石后尘了。

他无奈暗中打开系统商城，目光锁定在一个蓝色符箓上——【冷静符（一次性）】，效果：强制目标冷静，驱散负面情绪，持续十分钟。售价：正气值10点。

林牧看着自己刚从大师兄那赚来，又因预警消耗，仅剩个位数的正气值，心都在滴血！这日子没法过了！刚有点家底就清空！

但形势比人强，为了阻止二师兄搞出灭门惨案，只能忍痛割肉！

“兑换！”

心念一动，10点正气值瞬间消失，一张泛着水蓝色光晕的符箓悄然出现在他掌心。林牧深吸一口气，将符箓扣在手心，小心翼翼调整呼吸步伐，再次靠近彻底陷入狂暴，只剩破坏欲的石惊天。

此时石惊天双目血红，呼吸粗重如风箱，像个随时会引爆的巨型火药桶。林牧屏息，脚步轻盈如猫，绕到其身后。瞅准一个石惊天挥拳砸地的间隙，他眼中精光一闪，手腕疾抖，闪电般将【冷静符】精准拍在石惊天宽阔的后心！

“嗡——！”符箓贴上的瞬间，一道柔和纯净的蓝色光晕猛地扩散开来，如同一圈清凉水波，瞬间将石惊天笼罩。肉眼可见，石惊天身上狂暴到焚烧空气的气焰，如同被兜头浇下冰水，飞速消退。

他高扬的拳头僵在半空，贲张肌肉缓缓放松，眼神血红褪去，恢复清明。他茫然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到身后的林牧，满脸疑惑：“师…师弟？我刚才……这是怎么了？头有点晕……”

林牧心中大石落地，暗道“好险”，这符效果立竿见影，就是太贵！他面上立刻切换成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石惊天，义正辞严：“二师兄！你差点铸成大错！区区王家，值得你喊打喊杀要灭门？宗门规矩何在？掌门教诲何在？如此冲动，对得起宗门栽培？！”

石惊天被连串质问问懵了。他晃晃发沉的脑袋，茫然挠头：“我…我刚才…好像是很生气…想去…王家理论？”符箓效果似乎让他对刚才的极端情绪产生了断片。

林牧见他真不记得要灭门的事了，心中暗笑，这符还有点副作用？面上愈发严肃，语重心长：“理论？你管刚才那要拆房子的架势叫理论？你身为核心弟子，本该是表率，更应维护宗门！你刚才的行为，何止冲动鲁莽，简直有损我青云宗威严！若非我恰巧路过，用独门醒神秘术‘点醒’了你，恐怕你已酿成大祸！”

石惊天听着林牧头头是道的分析，回想刚才似乎确实怒火攻心失去理智，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惭愧：“师弟…说得对，我…方才确实是被怒火冲昏了头，险些犯错……多谢师弟及时提醒。”

“二师兄能认识到错误，为时未晚。”林牧摆出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以后遇事，务必三思。”

“嗯，记住了。”石惊天重重点头，被“说服”了。随即又好奇问道，“对了师弟，你刚刚做了什么？怎么嗡一下，我就清醒多了？”

林牧背着手，微微一笑，高深莫测：“此乃我无意间领悟的小伎俩，或许是师兄你道心坚定，自行挣脱了心魔。重点是结果，过程不重要。”

石惊天虽云里雾里，但见林牧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只觉这位小师弟越发神秘厉害，态度更缓和。“师弟教训的是，我确实需要冷静。”石惊天叹气，但眉宇间依旧愤懑，“可是，那王家如此羞辱我青云宗弟子，这口气不出，我念头不通达，恐怕影响修行！”

林牧眼珠一转，心道正题来了。灭门不行，但让二师兄憋着也不现实。他凑近石惊天，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二师兄想给王家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咱们青云宗不是好惹的，方法多的是，何必非要打打杀杀，落人口实呢？依我看，咱们不如……这样……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