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朱元璋的发展（终）

朱元璋一纸令下，朱标携张昭、虞翻赴江东整饬郡务。三人初至丹阳，便见废墟上已竖起“屯田养民“木牌，朱标踩着断砖查看户籍清册，张昭抚须道：“宜先修水利疏沟渠，再仿汉制设义仓。“虞翻则指着城西荒地：“可募流民屯田，以代军粮。“三日后，当涂县令报来盗匪劫掠粮仓，朱标不慌不忙修书给徐达，次日便有五百精兵扮作商队伏杀匪首于采石矶。

与此同时，徐达在长江北岸设三十六屯兵营。新兵训练场上，常遇春赤膊演示枪术，枪尖挑得草人木屑纷飞：“记住！刀要快如劈竹，枪要毒如蛇信！“紧握竹枪列队，见徐达亲至靶场，皆屏息凝神。老将抄起强弩连射三箭，皆中百步外红心，朗声道：“下月校场比武，头名者直接入亲卫营！“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黑壮少年振臂高呼，惹得一旁督造兵器的汤和哈哈大笑。

江东各郡皆现新政气象。张昭在吴郡重订盐铁官营之法，虞翻于会稽开办学宫讲授《孙子兵法》，朱标则亲赴钱塘督建水师船坞。某日黄昏，少年朱棣策马至演武场，见徐达正与一群新兵摔跤，忙翻身下马欲拜师，却被徐达反手按在草垛上：“先绕营跑二十里，明日再来学真本事！“

这日深夜，朱元璋在中军帐铺开江东地图，见朱标用朱砂圈出的产粮区与徐达标注的兵营位置恰好形成掎角之势，不禁抚掌赞叹。忽有斥候报来：“袁术遣纪灵出使江东，携黄金百镒求购粮草。“一旁研磨的姚广孝轻笑道：“曹操缺粮，袁术缺兵，此乃天赐良机。“朱元璋目光灼灼，手指在地图上点向广陵：“着徐达加快练兵，令朱标暂调三万石粟米至历阳——且看这盘棋，究竟谁执先手。“

黎明时分，朱标站在丹阳城头，见江水映着朝霞奔流不息，身后传来孩童诵读《孝经》之声。张昭捧着新刻的《均田令》走来，书页间还夹着虞翻采集的各郡民情手札。少年轻轻拂去案头尘土，铺开空白文卷，狼毫饱蘸松烟墨，笔锋落下时惊起檐下雀儿——这江东大地，终将在他们手中，织就新的山河图景。

朱元璋于吴郡城门悬起三丈招贤旗，“筑巢引凤“四个朱笔大字被晨雾洇得发亮。首日报到者便有鲁肃后人鲁焕，携《江东水利图》求见，朱标见其策论中“以水为师，以田为阵“之语，当即拜为屯田都尉。三日后，周泰、蒋钦率三百山越死士叩关，二人甲胄上还沾着山岚雾气，周泰袒露左臂刀疤：“某等慕明公仁义，愿为前驱！“朱元璋亲手解下披风披在二人肩头，帐外亲兵见那披风下摆绣着的穿山甲纹样，皆知此乃主公亲卫才有的殊荣。

最惊动朝野的当属甘宁来投。那日长江忽然驶来三艘楼船，船头立着个锦袍金环的壮汉，左手提着酒葫芦，右手按定腰间青釭剑。船靠岸时，二十名水鬼从水底浮出，每人颈间都挂着敌将首级——竟是袁术设在江中的暗哨。“某乃锦帆贼甘兴霸！“甘宁仰头灌酒，酒液顺着虬须滴在甲板上，“闻明公筑高台待贤，特来讨碗酒喝！“朱元璋闻报大笑，亲至码头相迎，见其船上载着二十车硫磺火硝，抚掌道：“此天助我也！“当晚便在点将台设宴，甘宁席间舞双戟，烛火下戟影如梨花纷飞，震得酒盏嗡嗡作响。

诸葛瑾携弟诸葛均负笈而至时，正逢虞翻在教场讲《六韬》。这位羽扇纶巾的谋士献上《劝农十策》，言及“春种以时，秋敛以法，仓储以固“，朱元璋阅毕拍案：“使咱得江东千里沃野者，卿也！“遂拜为左民尚书，总领农桑之事。董袭、潘璋则率千人抬着巨木来投，原来二人在黟县伐木造船，听闻招贤令，竟劈开山路运船材赴金陵，朱元璋见那木头上还带着新鲜斧痕，眼眶微热，当场赐下“虎威“军旗。

数月间，江东各郡遍插“招贤“木牌。鲁焕在丹阳引秦淮河水灌田，新修的“惠民渠“宛如银链绕田畴；诸葛瑾在吴郡推行“代田法“，每亩增产粟米三斗；甘宁则率水鬼营夜袭袁术粮船，抢来的三万石稻谷直接入了金陵官仓。每逢集市，便有兵卒敲着铜锣宣讲“耕者有其田“，百姓们看着官府发的耕牛和种子，渐渐敢在田间唱起山歌。

这日卯时，朱标陪着朱元璋登石头城望江北。但见阡陌间新禾青青，运粮车队在官道上碾起淡淡烟尘，远处水师楼船正披着霞光巡江。诸葛瑾捧着账册来报：“今岁秋收，仅丹阳、吴郡便囤粮十万石，较去年增五成。“朱元璋捋须而笑，忽见城下有位老农用独轮车推着新麦，车把上插着招贤令的残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他转头对朱标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此之谓也。“

黄昏时分，招贤馆又收得数十份投名状。鲁肃的《水利图》被刻在青石板上，立在各郡县衙门前；周泰的死士营已编为“玄甲军“，在长江边筑起烽火台；甘宁的水寨里，新造出的火攻船正刷着桐油，船头绘着狰狞的龙头。朱元璋在灯下批阅文书，见诸葛瑾附在《劝农十策》后的“积粮三年，可吞江汉“八字，忽然掷笔大笑——这江东大地，终要成为他逐鹿中原的根基。

朱元璋命人在玄武湖畔筑“聚贤台“，青铜鼎中香火终年不绝。这日台前人声鼎沸，却见一青衫客负剑而来，腰间玉珏刻着“伯言“二字——竟是陆逊族弟陆绩。此人袖中藏着《江东盐铁论》，力陈“煮海为盐，冶山为铁，可富甲一方“，朱元璋览毕即拜为盐铁使，特许其开炉铸钱。消息传开，连交州商队都载着象牙香料来投，吴郡城四门昼夜不关，酒肆里尽是操着各处方言的谋士武夫。

诸葛瑾将屯田制推行至会稽郡，却遇山越部落阻挠。周泰、蒋钦率飞熊军入山，不杀一人一畜，只教山民辨识五谷良种。三日后，酋长率族众抬着野蜜下山，见官府分给的铁犁在田中翻出油黑泥土，忽然跪地叩首。自此各郡设“劝农亭“，农忙时官吏皆下田助耕，百姓编歌谣唱道：“朱公犁，诸葛种，仓廪实，天下重。“

甘宁的水鬼营渐成气候，某日率二十艘火船夜闯巢湖，竟将袁术的“楼船阵“烧得满江通红。他拎着敌将首级回营时，朱元璋正与鲁肃后人鲁焕在演武场观阵。老将汤和指着江面漂来的焦木：“此等狠辣手段，真似当年周公瑾！“朱元璋却笑道：“兴霸比公瑾多三分匪气，却也多三分血性。“当晚赐下“锦帆营“大旗，旗角用二十斤金丝绣着浪里白条。

冬至那日，吴郡官仓开仓赈粮。朱标亲执木斗施粥，见有孩童捧着空碗不肯走，便解下腰间玉佩换了块麦饼递去。消息传到江北，流民扶老携幼渡江者日以千计。诸葛瑾趁机推行“新户法“，凡开垦荒地十亩者，免三年赋税，流民们欢呼着扛起锄头，转眼间江东荒野便冒出成片草房。

这年除夕，朱元璋在聚贤台大宴群臣。鲁焕献上新绘的《千里沃野图》，只见江东大地沟渠如织，粮仓似棋；，甘宁喝得满脸通红，突然脱了锦袍露出满身刀疤，在月光下舞起断水刀，刀风卷得灯烛明灭不定。朱元璋望着台下醉卧的猛将、挥毫的谋士，忽然抓起酒坛泼在青铜鼎前：“待到来年麦浪黄，孤必提兵过长江！“

深夜散席，朱标扶着父亲走过宫墙。积雪压得灯笼低垂，照见墙角新抽的梅枝上挂着招贤令残片，竟已冻成薄冰。朱元璋忽然驻足，指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粮仓：“标儿，你看那屯粮如山，便是咱的十万雄兵。“少年皇子望着漫天飞雪，想起日间百姓在城门口焚香祝祷的场景，忽然明白——这天下，从来不是单靠刀枪能打下来的。

正月初三，探马急报：“曹操与袁术因汝南粮仓决裂，两军战于寿春！“朱元璋掷了手中《孙子兵法》，目光扫过墙上“先定江东，再图中原“的墨迹，忽然抓起桌上镇纸砸向地图上的广陵城。镇纸落下处，“建安“年号的残碑拓片被震得飞起，露出底下新绘的长江水师布防图。窗外，早梅正破雪而开，一缕清香混着远处传来的练兵号角，直入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