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果然都是陷阱。
瞧瞧这些皮卡货车，哪辆像教练车了？还有放眼崎岖的场地，怎么练车？
看到王史音欲哭无泪的表情，鼬子腾暖心安慰，“你就说上没上车吧？”
敢情“一千块包上车”的“上车”是个动词啊！
王史音冷脸道，“我不学了，我要退款！”
对方却笑眯眯的，“课程一经售出，概不退换哦。”
“……你们这是黑校，我要投诉你们！”王史音气急败坏。
鼬子腾却变戏法似的，“刷”一声，手里甩出了一份长长的合同，“白纸黑字写着，怎么能叫黑校呢，况且王小姐，我们学校都是正规备案来的。从我们这儿出去的，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司机，名气响得不得了。”
考个驾照要名气干什么？上新闻联播还是今日说法？
王史音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一千块钱买个教训，不是不能接受。但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种什么死什么的专业课上，让人心有不甘。
结果就是，她一咬牙，豁出去了！
……
“姚队，隔壁驾校那老登又偷用我们的车了！”
212局，调查科，杨怀满脸愤慨地找自家队长告状。
显然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
“先别管他，去会议室等我。”姚青司却起身往外走。
杨怀忙跟上去，“队里有新案子？”
“不清楚，我要去一趟局长办公室。”
杨怀一个激灵，生生愣在原地打了个冷颤，而姚青司脚步未停。
走廊最深处，灯光昏暗。一处被金属栅栏阻隔的升降井静静伫立在那里。
进入升降井，需要三重身份认证，缺一道都会触发警报。认证成功，栅栏会像怪兽张开深渊巨口似的獠牙，升降机从地底来到解锁的这一层。
任职五年，姚青司只去过三次局长办公室。之前两次，都涉及到跨省份的联合行动。
姚青司本以为这次也一样，但敲门进去，才发现除了他以外，居然还到了七名组长。
调查科一至三组的组长。
行动科一至三组的组长。
异常科六组组长。
以及对策科四组组长。
这阵仗几乎是沪城分局的中坚力量了。
沪城分局的局长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皮肤苍白，半边脸被烧毁，一双灰黑异瞳略显妖异，整个人散发着病态的阴森感。他的身体似乎很冷，以至于周遭的空气都缓缓流淌着一股寒意。
在他面前，八名身经百战的组长显得格外谨慎忌惮。
“找你们来，是有一件需要你们通力合作的任务。”局长把桌上的电脑转向他们，“昨天上午，澄香区CBD附近出现一阵超频的灵异力量，惊动了上头。”
几位组长的脸色纷纷微变。他们很清楚，能把上头惊动的能量，至少也是挥挥手就能覆灭一座城的皇级诡异的级别。
“昨天我们的确收到了一份比较诡异的异常报告。”异常科的组长蒋离心迟疑地开口，“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过皇级诡异出现后无人伤亡的情况，而且那股异能波动的时间很短，所以我们当时的判断是，误测。”
“你是说，总局最新的磁星毫米波氢线射电阵也出现了误判？”局长淡淡一笑，突然看向何胤唐，“何队长当时在现场吧。”
见他们都看了过来，何胤唐便说，“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们组在追查一名疑似黑暗热寂成员……”他简单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阐述了一遍，紧接着道，“虽然事件散去了，但事发地离伶仃首饰店不远，不排除二者之间有关联。”
“照你说的，《深夜食堂》的背后黑手至少是皇级诡异，才能扭曲时空，强行降下阴律事件……”对策科组长陆渐和质疑道，“那种级别的存在，竟然自行散去，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各位。”局长突然敲了下桌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更冷了。
“何队长，你说现场有一对母女，还有一个普通人，是么？”
何胤唐点头，“不错。那对母女身边有一只傀仕度，我怕打草惊蛇并未出手。但看手笔应该出自黑暗热寂的那位人形师。她们一走，事件就发生了，我认为不是巧合。”
这时，姚青司突然出声附和，“我们一组已经派人去查了。黑暗热寂那群臭虫，向来只敢在背后干些小偷小摸的动作，可最近在沪城活动频繁，恐怕在谋划着什么。”
局长仿佛对此事并不感兴趣，却是问道，“那个普通人呢，查了吗？”
“查了。”姚青司不假思索地回道，“她没什么问题。”
局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目光高深莫测。
到了他这个级别，非人非鬼，早已和普通人有了本质区别。
被他恐怖的目光盯着，姚青司只觉得额头顷刻冒出了冷汗，但他不敢表现出分毫。
良久，局长的目光终于挪开，缓缓开口道，“总之，上头很重视昨天的事，专门派了一个特派组过来，我需要你们倾力配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交代完任务，局长就让他们走了，只是把何胤唐留下了。
“姚队长说的是真话么？”局长问他。
何胤唐戴着面具，却还是做出思考的样子，“虽然是有点巧，但那个女生看着……确实像个普通人。”
“是么。”局长淡淡一笑，“那你认为，姚队长可信么？”
何胤唐一顿，斟酌着如何回答这个棘手问题，局长却仿佛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兀自下了定论，“他的出身终归有点敏感，你帮我多盯着点，如有异常，第一时间告诉我。”
何胤唐低声应是。
等他退出房间，局长屈指一点，电脑屏幕上顷刻弹出了一个监控视频。视频有些模糊，但红外光看得出是晚上，一名女子单手撅断桃木剑的画面。
画面里，女子的周身扬着茫茫点点的尘埃，切换到热成像，竟然满屏无差别的花白，密集得仿若白蚁过境，令人头皮发麻。
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嘴唇翕动，“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
“你们有没有觉得，局长好像对皇级诡异兴趣不大？”出了局长办公室，几位组长都放松了许多，最善谈的陆渐和抹去额头的冷汗，打开了话匣子。
“事情未有定论，光靠他一面之词。”蒋离心指了指里面，暗示被留下的人，顿了一下说，“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嗤，要我说，我们沪城异常科就是一群吃干饭的。”姚青司却嗤笑了一声，“等你们发现异常，这座城市早沦为一堆废墟了。”无视蒋离心铁青的脸色，他伸着懒腰往外走。
“你去哪？不是要一起再开个会吗？”陆渐和喊道。
“用不着。”姚青司头也没回，凉凉道，“我们调查科不养闲人。案子多，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