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这么深了,附近周边黑灯瞎火,也没什么小吃街可觅食。
宋樱苒和阿野最后兜兜转转,从酿场食堂的嬢嬢那里弄了几个猪儿粑。
是在大土灶刚蒸熟的,热乎乎的,很香。
阿野也一点都不挑食,宋樱苒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俩人坐在晒场的斜坡边,今晚的月亮,不圆,只剩个银钩。
宋樱苒小口小口的咬着猪儿粑,忽而往身后四处瞧了瞧,发现赵哥没再跟随过来。
她悄声说:“对了,阿野,你没驾照,也没身份证,以后可不能再擅自开车乱跑。只能在人烟稀少的山路开一开,不然若真遇上什么事,可就遭糕了。”
“好,我明白。”阿野替她拿着烫手的猪儿粑,一边呼去热气,一边喂着她:“只要你在,我不会乱跑。”
宋樱苒又低头细咬了一口,糯叽叽的表皮,包裹着咸咸的肉沫馅,混合橘叶的淡淡清香,吃得很满足。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她吞下馅料,声音压得更低:“我哥在打听你的家庭情况,我骗他,你爸爸嗜赌,你妈妈改嫁。你从小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阿野:“……”
有必要编得这么惨吗?
“如果我哥问起,你一定要对上。我还说,你被你爸爸逼去高级会所上班,然后就被我砸钱领来家里干活了。”
她唯独遗漏儿童电话手表这一茬。
没有跟他讲。
阿野暗暗谨记:“好,我知道了。”
“那,咱们今晚要在哪睡?”宋樱苒又说。
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
阿野性感的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两圈,“我想回樱桃山园。”
他不想留在酿场这边住。
人多眼杂,不能跟她单独住同座楼,也不能跟她睡同一间房。
宋樱苒心思蠢蠢欲动,全依他:“好吧,咱们回樱桃山园睡。”
反正开车过去才七八分钟,每天来回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但只要赵哥别去告诉宋植翊就行。
……
樱桃山园,民宿阁楼。
因明天还要早起,宋樱苒把自己洗得香香后,就先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阿野殷勤的收拾着那天的残局,将掉落一地的樱桃都捡干净,才踱进浴室涤洗掉满身疲倦。
“要不要接个吻再睡?”他洗完澡走出来。
上半身光裸着,只穿一条黑色睡裤,极具服务意识的半跪在床尾,手探进被子里,捉住宋樱苒两条小腿,用劲一拽,她整个人便被他一把捞到怀里去。
心跳猛然加速,宋樱苒耳根烧红,以一种很羞耻的姿势跨坐在他双腿上。
二十多岁的男人,正血气方刚。
他不会管昨晚已经要过了多少次,他只顾着当下,还想要。
宋樱苒身上的裙子很清透很薄,能清晰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泛着炽烈滚烫。
她偏偏要钓着,不让他如愿以偿:“我困了,今晚不想接吻。”
“真不要?”阿野煎熬难受的看着她的嫣唇,以退为进:“那你睡吧。”
他把她放回床中间。
宋樱苒的心里莫名一阵空落,“那你呢?你不睡吗?”
“我睡沙发。”他双腿坚挺又修长,说话间,三几步就越到沙发茶桌那边。
拧开一瓶矿泉水,从篮子抓起几颗小樱桃,捻在掌心乱搓乱洗,塞进嘴里,似难以抒解胸间躁郁那般的咬着,啃着。
啃得嘎吱嘎吱响。
宋樱苒心惊肉跳,听见他将樱桃核咬碎的声音,慌忙从床上奔下来,冲到他面前,说道:“你疯啦,樱桃核有毒的,你不要命了吗,快点吐掉。”
樱桃核含有氰甙,咀嚼咬碎会产生毒素。
但阿野只是误咬碎了而已,并非真要用这种方式博取她关注,害她担心。
不过。
见她如此高度紧张,他内心多少也是欢喜的。
他听话的吐掉樱桃核。
宋樱苒把他推进浴室:“快去漱口,否则别想吻我。”
阿野拿起水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后面那句话,等漱完口,回到床边。
宋樱苒主动抬起嫩白的足尖,轻轻踢着他的腹肌,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移,勾惹道:“上来睡。”
阿野没矜持,直接压上去。
致命灼热的体温,如燎原之火,无法阻挡。
宋樱苒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茭白的手指轻抚他令人热血贲张的肩胛,眼睛清滢而无辜的望着他。
“压痛我了。”
她惯会制造冲突,欲拒还迎。
阿野俯首,轻轻舔咬她的嘴角:“哪痛?帮你揉。”
他的手,伸进她薄如蝉翼的睡裙,肆意妄为,“是这里吗?”
可语气却是那么清正文雅:“还是这里?”
宋樱苒心尖冷不防一凛,来不及阻止。
下一秒。
清凉的睡裙便被他撕破了。
可能昨夜在宋家,还不够尽兴。
“以后,你去见薄岸暄多久,我就要多久。”
原来,仍在耿耿于怀。
从他的角度切入,他始终认定自己是宋樱苒的第一个男人。
他才是正牌。
而其他男人都是副品。
宋樱苒艰难的咽咽口水:“你别产生这种偏激的想法,好吗?薄岸暄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若不出别的意外,我是必须要和他结婚的。日后也要跟他常住在京城。”
“跟他常住在京城?”阿野的清瞳遽即又凝着一抹幽怨,“那我只能留在这里苦等你回来?你不能把我带去吗?”
他看那些古剧,大小姐出嫁,都可以带丫鬟小厮到男方的府中去。
宋樱苒打消他这个破天荒的想法:“你不能去。咱俩现在的关系,已经是突破道德底线了,会遭千夫所指,唾骂,谴责的。”
“什么鬼道德底线。”阿野全然不顾:“他也还没和你领证结婚。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他只是个临时补胎的,能比我光彩到哪去。”
“若说我横插在你和薄淳野之间,我倒认。因为是他与你有婚约在先。”
“但这个薄岸暄,他在我之后,捡薄淳野退婚的漏,我可不认账。”
宋樱苒:“……”
他这个脑回路……该怎么评价才好呢?
真没办法和一个失忆的男人解释合法婚姻这件事。
“我跟他的关系,已经公之于众。你懂吗,阿野。”
“我不想懂。”
他忽然又生气的翻身下床,抓了只枕头,神情冷冷的转身走去小影室。
“反正我也见不得光。我的以身相许只是个笑话,得不到名分也就算了,还不及一个临时补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