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家村(求收藏,求追读)
- 家族修仙,我有符咒的力量
- 我叫牛大郎
- 2668字
- 2025-05-12 23:50:10
青禾大陆,白家坳。
六旬老汉手起刀落,撕心裂肺的家猪便没了声响,围观的人目不转睛,咽了咽口水。
老汉抹了把脸上的血点,另一只手动作不停,刀锋顺着猪脊滑过,热腾腾的白汽冒出。
“拿盆来。”
旁边赤条条的精壮汉子接过老人手中的刀,递上毛巾和旱烟,老人摆摆手,把刀夺回来劈到砧板上。
“滚一边去,老汉喔亲自分。”
周围的人如同听了号令,举着盆一拥而上,人挤着人瞬间涌到老人面前。
“白老汉,我我!”
“二爷,我小田啊,昨早儿帮你家劈了半捆柴的。”
“田冯我丢你母的,捡点树枝还要上脸了。”
在众人的咒骂声,期盼的目光中,白二爷面色凶狠地拔起劈到砧板上的刀,刀尖指向人群。人群顿时“噌噌噌”退开半米,忌惮被当成凳子上没了气息的那个。
“喔看嘞个瓜娃子不长眼,滚后面排队去噻。”
围观的众人小声议论,泄气之情四散蔓延,却也老老实实的挤成一排翘首以盼。
金秋十月,是麦浪滚滚的季节,也是朝堂豺狼虎视眈眈的季节,白家坳虽在深山,也逃不脱行走的赋税。深山农税以村为基,按人头记算,农田里的青禾走不脱,地上跑的家畜便在税官来前尽量多宰。
反正是吃,放谁肚子里不一样。
分肉从晨曦时分持续到了金线镀上山的轮廓。
夕阳落在白家屋檐,白明远背着猪肉推开大门。院子前洒了水,浮尘压在地上有些闷。
正对大门的小桌旁,白家几人正在吃饭。父亲白林超蹲在门槛边,扒拉着碗里的稀粥:“三娃,咋弄到现在才回来?”
白明远环顾一周,没找到放肉的地方,一手拽住麻袋,一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哦,几个叔都说有急事,我就叫他们排我前面了。”
“他妈的,这帮老不死的就敢占小娃便宜,早知道让你二哥跟着去了。孩他娘,给老三盛碗饭。”
“多大人了,自己去灶上翻翻。”
一旁的屋内传来不满的妇女声,一个身系粗布条围裙的中年女性探出头来,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她把手往身上蹭了蹭,“小远,把猪肉放树墩那吧,锅还热着,你快去吃饭。”
“好嘞,娘。”
白明远没有应和父亲的咒骂,挠挠头憨厚的笑着。他斜着身子把麻袋放下,用晾绳上的抹布擦了擦手。
桌子前,大哥白展堂用手扫去浮灰,往木条凳一侧靠了靠,二哥白向平已经端着碗和筷子从厨房出来。
“过来歇吧,三弟。”
“哎。”
院子树墩前,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豆丁趴在母亲严凤霞身上往袋子里瞅,严母直起腰,踢着小豆丁的屁股让她走开。
“三哥,这是哪里来的肉呀。”小豆丁白妍妍睁着大眼睛,跑到桌边摇着白明远的胳膊。
白向平吸了一口清水粥,慢条斯理地说,“你三哥早上去救小猪了,你自己懒不去。”
白妍妍有些迷糊的仰着头,好像二哥确实和自己说过这事:“那小猪救回来了吗?”
白向平幸灾乐祸,“救回来了,救回来半扇排骨,一个猪蹄,还有三块猪五花。”
白妍妍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伤心,但没想明白伤心从哪来的,于是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次分这么多吗?”白林超把碗放起,走到树墩边,看着摆开的猪肉有些疑惑。“老三养的好还能多分点?”
“估计是打仗的事吧,爹。”白展堂把桌子认认真真地擦了一遍,家里只有他在村口学堂读书,对外界的事也有了解。
“蜀山仙和烨山仙在北境打起来了,白二爷估计猜这次收税收的多,就把家畜全杀了。”
“可惜啊。”白林超摇了摇头,从口袋里翻出旱烟,被严母瞪了一眼,走到大门台阶抽了起来。
“娘,还给村头塔叔送点去吗?”
白明远端铁盆接完水走过来,给母亲搭了把手。
每逢荒年,几乎城外各个村子都会迎来一波流浪的难民。白家坳地理位置偏僻,在内已经形成了紧密的人际团体,而且由于地处深山,山路崎岖罕有人能流落至此。因此当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子突然出现在村口,乡土社会的人们更多的是冷眼旁观。
白林超家却恰恰相反。
白林超年轻时也做过小乞儿,因为自己的品格和机灵被白二爷在青州城捡到,后来赐了白姓,所以对于一个陌生的难民,尽管老头神神叨叨,村里人都避之不及,一家人还是愿意挤出一部分口粮施舍。
老头也是神秘,破破烂烂的行李里藏着个通体玄黑的宝塔。
自从帮助他后,村里栽种一大片田,偏偏白林超家里那块长得茁壮丰满。
看得别人眼馋,也照葫芦画瓢去给老头送东西,可都被骂骂咧咧赶走,起了歪心思的甚至第二天还遇到摔个跟头之类的小灾。逐渐的,白家坳的人都对老头敬而远之,不搭理也不冒犯。
人都不傻,大家猜老头或许也是个不入流的小神仙,也不喊他老头了,喊他塔叔。
“把这几小块给塔叔送去帮衬帮衬吧,人家帮了咱不少。”
严母指着悄悄往外出溜的白向平,横眉冷对,“你今天敢出门耍我给你腿打断。”
白向平顿时一副苦瓜脸,“娘,我和田钰约好了。”
“田冯家那个?”
“...嗯。”
严母面色微微放缓,眉头仍然皱着,语气凌厉,“你就作吧,有能耐给人家一个名分。晚上记得滚回来。”
院子里的人都散开了,抽烟的,剁肉的,干活的,学习的,出溜的,就剩小豆丁对着树墩上偷偷拿的小块肉虔诚的祭拜。
村口屋棚,白明远拎着一块肉,礼貌的敲了敲门,“塔叔在吗?我给您送肉来了。”
说是门,其实就是一块漏风的板子。板子瞬间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脸突然出现在白明远面前,把他怔的微微退了半步。
“好孩子。”老人漏出笑容,大力拍了拍白明远肩膀,另一只手掏出肉块,囫囵吞了下去。
若是常人见了,必是惊掉下巴,可白明远数年往来这么多趟,知道塔叔啥玩意都敢往肚子里送,内心已经习惯了。他憨厚的笑着微微鞠了半躬,“塔叔,马上天气转凉,我爹娘担心您冷,家里有几床不要的被子,明儿洗净给您送来。”
听闻此言,老人突然面色紧绷,严肃地扭着身子把白明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深厚的鼻息几乎喷到了白明远脸上。
白明远站也不是,退也不是,拘束地拽着衣角。
“好孩子。”
老人叹着气摇头,在原地踱步转着圈,
“多谢你家的好意,五年如一日,此身虽在堪惊,你塔爷我要走了,就不要麻烦了。”
“走了?是我家招待不周吗?”白明远面容一惊,握住老人的手,“塔叔,山林豺狼虎豹多,你留在村子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有个依靠,要走也得过了冬再走吧。”
“好孩子。”老人爽朗的哈哈大笑,他又用力拍了拍白明远另一边的肩膀,白明远身子一沉。“小娃子真会说话。”
“我要走了,是时候已到,与别人无关。”
说罢,白明远眼前一花,那尊黑塔出现在老人手里。石塔幽谧,顺着塔门仿佛能把人目光吸进去,石塔上刻着繁密的纹路,有十二扇窗户紧锁,透着奢华的气息。
“这么多年了,没有什么礼物出的了手,这座塔就传给你们吧。”
白明远想要拒绝,却发现老人手上传来的力气大的惊人,不得已收下,将宝塔托在掌间。
“哈哈,汝有新天王之姿。”
老人高兴的拍了拍手,白明远没听懂啥意思,也陪着笑。
“回吧回吧,明日便不必来了。”
老人哼着小曲关上了门,回去的路上,一头雾水的白明远还能听到老人悠长的声音,说着什么......
古今多少事,
渔唱起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