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医治

空间裂缝缓缓闭合，夜煞的鼻翼剧烈翕动。

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斥着令它着迷的气息。

火枣的甜香、灵药的芬芳，还有无数从未闻过的奇妙味道。

“夜煞，先治伤。“

夏启刚推开茅屋的木门，一道黑影已如闪电般窜出。

只见夜煞灵巧的舌头卷起院中成熟的火枣，眨眼间便消灭了小半。

“回来再吃！“

夏启无奈地提高音量。

契约带来的心灵感应让夜煞不情不愿地抬头，又猛地叼起三颗火枣，这才踱步回来。

漆黑鳞甲在阳光下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残缺的尾翼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往来行人纷纷侧目。

夜煞庞大的身躯几乎占去半边道路，却出奇地没有碰倒任何摊位。

“小启，你这是契约灵兽了啊？“

卖灵米的张老汉瞪大眼睛，粗糙的手掌不自觉地摩挲着烟杆。

夏启笑着点头，余光瞥见几个修士正在窃窃私语。

他们的目光在夜煞身上逡巡，当感知到它体内微弱的灵力波动时，脸上浮现出轻蔑之色。

“不过是个蛮兽罢了。“

“五行灵根配个废物灵宠，倒是般配。“

夏启充耳不闻。

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头“蛮兽“在原著中展现的实力堪比筑基修士。

若是精心培养，前途不可限量。

“徐大夫，麻烦您看看我的灵宠。“

医馆内弥漫着药香，须发花白的老者放下捣药杵，浑浊的双眼在看见夜煞的瞬间来了精神。

“好重的伤。“

徐大夫枯瘦的手指轻触尾翼断裂处，

“神经萎缩，骨骼错位。“

徐大夫转身取出一套银针。

“按住它，会很疼。“

夜煞突然不安地低吼，夏启连忙抱住它的头颅，在耳畔轻语安抚。

当徐大夫用锋利的小刀剔除坏死组织时，夜煞浑身肌肉绷紧，发出痛苦的呜咽。

“忍一忍。“

夏启额头沁出细汗，双臂青筋暴起。

徐大夫趁机掐诀，一道青光没入夜煞后颈，庞大的龙躯顿时瘫软下来。

徐大夫的双手泛起莹白光芒，十指如穿花蝴蝶般舞动。

法力凝成的细丝探入伤口，精准地连接断裂的神经。

夏启看得入神，那些发光的丝线仿佛有生命般游走，将破碎的组织一一缝合。

“看好了。“

徐大夫突然低喝，掌心迸发出翠绿光华。

小成级的治愈术笼罩伤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当他撤去法术，刚愈合的伤口又隐隐有开裂迹象。

“再来！“

老者须发皆张，连续两道治愈术落下。

这次伤口终于完全闭合，只在表面留下淡淡的红痕。

“用钢条固定，三日后再来换药。“

徐大夫抹了把汗，用浸透药液的纱布仔细包扎。

夏启长舒一口气。

“多谢徐大夫，诊金几何？“

老者摆摆手。

“十枚灵石。“

这价格便宜得惊人。

夏启心知这是看在往日情分上的优惠价格，但不想占人便宜的夏启拿出十枚火羽鸡蛋。

“家养的火羽鸡刚下的，您补补身子。“

徐大夫眼睛一亮，这些灵蛋市价可不止十枚灵石。

他捋须笑道。

“既如此，老夫再赠你一剂龙血壮骨散，有助于灵宠的恢复。“

夕阳西下时，一人一龙踏上归途。

夜煞不时扭头查看自己愈合的尾翼，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夏启轻抚它的脖颈，嘴角扬起期待的弧度。

等伤势痊愈，这头巨龙该会展现出怎样的风采？

晨露未晞的庭院里，夏启扶额看着眼前这一幕。

夜煞正用爪子拨弄着火羽鸡的尾羽，吓得那只可怜的灵禽扑棱着翅膀四处逃窜。

‘夜煞！’

夏启通过契约传递出责备的情绪。

‘别欺负它们了。’

黑龙悻悻地收回爪子，却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夏启清点着这几日的损失。

本该收获的三枚火羽鸡蛋不见踪影，火枣树更是被薅得干干净净。

储物袋里仅剩的三十多枚火羽鸡蛋，如今也只剩最后一枚。

“接着！“

最后一枚火羽鸡蛋在空中划出弧线。

夜煞矫健地跃起，蛋壳碎裂的清脆声响中，琥珀色的蛋液在它口中迸发。

眯起的龙眼里满是餍足，细看之下，鳞片间竟流转着淡淡的灵光。

夏启欣慰地感知着契约另一端传来的波动。

虽然耗费了全部积蓄，但夜煞终于凝聚出第一缕法力，正式踏入练气境。

这可比他自己卡在练气二层多年不得寸进的状况强多了。

“徐师傅，我们的鞍具好了吗？“

铁匠铺里火星四溅，老徐抹了把汗，指着角落里泛着幽光的物件。

“打造好了，加了御风符文，可以使灵宠速度更快。“

夏启抚摸着鞍具上细腻的纹路。

夜煞好奇地凑近，鼻息喷在铁匠脸上，吓得老人一个踉跄。

“别闹。“

夏启轻拍龙颈，利落地系紧皮带。

当最后一个搭扣固定完毕，夏启翻身而上，掌心不自觉地沁出汗水。

“飞一圈试试？“

夜煞的回应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双翼展开的阴影笼罩了整个院落，下一刻，剧烈的失重感袭来，夜煞已带着夏启冲天而起！

“慢点！伤口！“

夏启死死抓住鞍环。

狂风撕扯着他的衣袍，下方的坊市瞬间变成棋盘大小的方格。

夜煞却愈发兴奋，一个俯冲扎进云层，冰凉的雾气扑面而来。

穿过云层的刹那，夏启忘了呼吸。

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夜煞的鳞片折射着璀璨光芒。

他们时而盘旋上升，时而急速俯冲，契约连接处传来纯粹的喜悦。

当暮色四合时，精疲力尽的夜煞降落在院中。

夏启颤抖着爬下龙背，双腿发软却掩不住笑意。

夏启轻抚夜煞新生的尾翼，那里已经看不到丝毫伤痕。

月光如水倾泻在庭院里，夏启倚着夜煞温热的鳞甲，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龙翼的轮廓。

方才云间翱翔的畅快犹在心头，可掌心被缰绳勒出的红痕却提醒着夏启，终究是自己拖累了这头翱翔天际的巨龙。

“明日。“

夏启捻着干瘪的储物袋，布帛摩擦声惊动了假寐的夜煞。

黑龙转过头，黑瞳在月色下流转着碎金般的光泽，鼻息间还带着火羽鸡蛋的甜香。

坊间灯火渐次熄灭，夏启的思绪却越发清晰。

御兽宗的《灵兽培育纲要》他倒背如流。

灵兽袋、淬体丹、聚气散，每样都能让夜煞的潜力成倍激发。

而自己卡在练气二层多年的瓶颈，或许也能借着契约反哺突破。

夜煞忽然用鼻尖拱了拱他的肩膀，鳞片与粗布摩擦发出沙沙声响。

夏启哑然失笑，这馋龙定是又惦记上火枣了。

他揉着龙颈处新生的软鳞，忽然发觉那些细鳞下正隐隐流动着灵气。

今日的飞行竟让夜煞对于灵气有了新的感悟，今后的鳞片，说不定会更加适合天空，也更加坚固，飞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