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曹半仙献策 江湖把戏入道门

荧光朱砂夜宴后的第七日,巨鹿村议事厅内弥漫着浓郁的艾草香气。曹半仙晃着铜铃,在厅内来回踱步,道袍下摆沾满草屑,显然刚从村外匆匆赶回。陈昭望着他神采飞扬的模样,笑着放下手中竹简:“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又琢磨出什么新把戏?”

“正是!”曹半仙猛地停住脚步,从袖中掏出个缠着红绸的竹筒,“前日在集市瞧见杂耍艺人吞火吐烟,突然想到——咱们太平道既有荧光朱砂这般奇术,何不再添些‘奇门遁甲’?既能震慑敌军,又能收拢民心!”

许攸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木框眼镜,狐疑道:“你莫不是要把街头卖艺的玩意儿搬进道家门面?”

“许先生此言差矣!”曹半仙将竹筒重重拍在案几上,倒出一堆颜色各异的粉末,“这些看似普通的药粉,实则暗藏玄机。您瞧这红色粉末,混着硫磺与硝石,点燃后能瞬间腾起三丈高的火焰;再看这白色粉末,撒入水中便浓烟滚滚......”

马钧眼睛一亮,抓起粉末仔细端详:“这岂不是和霹雳弹的原理相通?若能控制用量,配合风向......”

“正是此意!”曹半仙得意地摇晃铜铃,“我已编排出‘五行遁术’——以‘木遁’障目,‘火遁’阻敌,‘水遁’断后,‘土遁’设伏,‘金遁’取敌首级!”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最妙的是‘木遁’,用的是特制烟雾弹,能让人产生幻觉!”

陈昭沉思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曹道长,演示一番?”

半个时辰后,村外演武场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张宝手握长枪,带着二十名士兵严阵以待,却见曹半仙身着画满符文的道袍,手持桃木剑凌空挥舞:“疾!木遁·迷踪阵!”随着一声大喝,他将手中竹筒抛向空中,轰然炸开的瞬间,青灰色烟雾如潮水般漫开,刺鼻的硫磺味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不好!有埋伏!”士兵们瞬间陷入慌乱,只见烟雾中隐隐约约浮现出无数手持兵刃的“鬼怪”,有的面容扭曲,有的七窍流血,在烟雾中时隐时现。张宝瞪大双眼,手中长枪下意识地乱刺,却什么都没碰到。

片刻后,烟雾渐渐消散。张宝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毫发无损的曹半仙,又惊又怒:“你这老神棍,弄的什么妖法!”

“非也非也!”曹半仙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几片半透明的云母片,“不过是利用烟雾折射光线,再用云母片反射光影。那些‘鬼怪’,不过是提前绘制好的羊皮画罢了!”他转向陈昭,神色郑重,“但在百姓和敌军眼中,这就是能改天换地的道法!”

许攸抚掌赞叹:“若在战场上使用,定能扰乱敌军军心!只是这烟雾......”

“我早有准备!”马钧举起新制的青铜面具,面具上镶嵌着蜂窝状的滤网,“用艾草、薄荷等草药制成过滤层,既能防毒,又能驱散烟雾。”

正当众人热烈讨论时,一名探马疾驰而来:“报!丁原的先锋部队已至三十里外,扬言要踏平巨鹿!”

陈昭霍然起身,眼中闪过寒光:“来得正好!曹道长,你的‘五行遁术’,可敢实战一试?”

“求之不得!”曹半仙将桃木剑在掌心重重一拍,“今夜子时,定让敌军有来无回!”

子时三刻,月黑风高。丁原的先锋骑兵悄悄逼近巨鹿村,马蹄裹着棉布,几乎没有声响。领头的校尉望着村口寂静的景象,狞笑一声:“张角小儿,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尖锐的铜铃响破夜空。曹半仙手持火把,立于墙头,身后数十名道徒同时抛出竹筒。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红色火焰如游龙般窜向敌军,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浪。

“火遁!快退!”校尉惊恐地大喊。然而还未等骑兵调头,白色烟雾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刺鼻的气味让众人涕泪横流。更可怕的是,烟雾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无数“厉鬼”张牙舞爪扑来。

“救命啊!太平道的妖术!”骑兵们阵脚大乱,马匹受惊嘶鸣,相互践踏。就在此时,周仓率领骑兵从侧翼杀出,钩镰枪寒光闪烁:“杀!”

混战中,曹半仙突然跃上高台,将最后一个竹筒抛向天空。金色粉末炸开的瞬间,夜空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缝,点点荧光组成“太平天威”四个大字,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丁原的先锋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回营地,丁原气得掀翻案几:“什么五行遁术,分明是旁门左道!传令下去,明日全军出击,不管什么妖法,一律用强弩破之!”

而在巨鹿村内,百姓们围着曹半仙欢呼雀跃。一位老妪拉着他的衣袖,直抹眼泪:“道长,您这法术比菩萨显灵还神!”

陈昭望着热闹的人群,对曹半仙笑道:“看来,这江湖把戏入了道门,倒成了克敌制胜的法宝。”

曹半仙晃了晃铜铃,得意洋洋:“往后啊,咱太平道的‘道法’,还得让洛阳那帮老贼天天夜里做噩梦!”

寒风呼啸,巨鹿村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那些曾被视作“江湖把戏”的奇技淫巧,在太平道人的手中,化作了守护百姓的利器,也为这乱世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