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巨鹿村,蝉鸣聒噪。太平道医馆内却一片忙碌景象,张宁挽起衣袖,盯着面前陶钵里捣碎的草药,鼻尖萦绕着混合着艾草、薄荷与不知名植物的气息。案几上摊开着《太平医典》手稿,密密麻麻批注着各种药理心得。
“张大夫,又有三例痢疾患者!”小医徒抱着药箱冲进诊疗室,“他们腹痛如绞,泻下赤白脓血,和前日那几人症状一样!”
张宁放下捣药杵,快步走到病床前。她翻开患者眼皮观察,又仔细查看舌苔,喃喃自语:“舌黄腻,脉滑数,确是湿热蕴结大肠......但按原方服药却未见效,定是忽略了什么。”
正沉思间,华佗拄着木杖走来,手中捧着新采的草药:“张宁,老夫在山中发现一味‘凤尾草’,其性寒味苦,或许能解此症。”
“华先生来得正好!”张宁眼睛一亮,接过凤尾草反复端详,“现代医学中,凤尾草确有抗菌止泻之效。不过单用恐力道不足,需与黄连、木香配伍......”她迅速写下药方,“快去熬药,分三次服用!”
三日后,患者症状大减。张宁守在病床前,记录着恢复情况。突然,一名士兵骑马闯入医馆:“张大夫!前线爆发怪病,将士们高热不退,关节肿痛,已有多人昏迷!”
“备马!”张宁抓起药箱,转头对华佗说,“华先生,您留守医馆,这里的病患还需照看。”
赶到军营时,帐篷内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张宁掀开布帘,只见数十名士兵面色潮红,蜷缩在床榻上呻吟。她立刻展开诊治,从症状判断是“风湿热”。
“张大夫,这病来得蹊跷!”周仓满脸焦急,“兄弟们连兵器都拿不动了,如何作战?”
“此乃外感湿热,痹阻经络所致。”张宁一边说着,一边调配药方,“需用清热祛湿、通络止痛之药。但军中现有药材不足......”
“我这有!”摩尼背着药箱赶来,“安息有一种‘没药’,可活血止痛;还有‘乳香’,能消肿生肌。”
张宁眼睛一亮:“太好了!再加上本地的忍冬藤、薏苡仁,或许能奏效!”她转向士兵,“你们立刻回营,将药汁煮沸后擦拭全身,再配合内服汤药。”
当夜,张宁守在军营中,观察患者反应。一名年轻士兵挣扎着起身:“张大夫,我感觉关节没那么疼了,可还是发热......”
“别急,药效需时间发挥。”张宁摸了摸他的额头,“来,再喝半碗汤药。这是我新调配的,加了柴胡和青蒿,专门退热。”
五日后,患病将士基本痊愈。周仓握着张宁的手,激动得声音发颤:“张大夫,您又救了兄弟们一命!有您在,我们打仗都安心!”
消息传回巨鹿村,陈昭亲自迎接张宁:“你这次不仅治好了病,还将中西药理融会贯通,实乃大功一件!”
张宁却谦虚地摇头:“这是大家的功劳。华先生发现凤尾草,摩尼带来异国药材,还有医徒们日夜熬药......”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中取出个陶罐,“对了,我在研究一种‘创伤愈合膏’,用蜂蜜、猪油混合三七、血竭,效果显著,您看!”
陈昭打开陶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这膏药看着就不一般。若是推广到全军,定能减少伤员感染。”
然而,新的挑战接踵而至。邻县突发瘟疫,患者上吐下泻,四肢抽搐,三日之内便会丧命。张宁再次主动请缨,带着医徒赶赴疫区。
“张大夫,这病太邪乎了!”当地县令满脸绝望,“已经死了上百人,连大夫都不敢靠近。”
张宁仔细查看患者症状,结合《太平医典》记载,判断是霍乱。她立即下令:“封锁疫区,隔离病患!所有人饮用加了生石灰的井水,用艾草熏烤房屋!”
“可药方呢?”医徒焦急地问。
“用三仁汤加减,再加一味现代医学中的‘黄连素’......”张宁话未说完,突然愣住。这里没有黄连素,该用什么替代?
她在药柜中翻找,目光落在一株“三颗针”草药上。现代研究表明,三颗针含有黄连素成分!“就用它!”张宁迅速调配药方,“加大剂量,务必遏制病情!”
在张宁的带领下,疫区百姓齐心协力。十天后,疫情终于得到控制。离开时,百姓们自发跪地送行,一位老者哽咽道:“张大夫,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回到巨鹿村,张宁将这些经验整理成册,补充进《太平医典》。烛光下,她望着满墙的医书,轻声说:“医道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只要能多救一人,再苦再累也值得。”而这些凝结着智慧与心血的药方,正如同暗夜中的明灯,照亮乱世中无数绝望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