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纸人完成。
这个消息是我回到店里后收到，说实话心里有点开心，至少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
胖子带着我去看了已经完工的纸人，做工比店里那三个差了一些，还是能看出扎纸匠的精心，那是我绝对不可能做到的程度。
“忽略那是个漫天要价的老油子的话，他的手艺没得挑。”胖子捏着下巴给出非常高的夸奖。
扎纸匠的手艺非常扎实，没有几十年的积累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成果，但同样也能看出这位扎纸匠在年龄方面有着很大的问题。
已经不再年轻的扎纸匠没办法做到年轻人才能做到的完美，有一些地方缺陷不叫明显，不影响基本使用就行。
放眼望去，一共有十三个纸扎人立在墙角。
老人没有随便说，他是真的一天只能扎十三个，这还是看在技术要求不高的基础上，按照店里那三个的要求来达到两位数估计都困难。
“试试？”我突然开口。
胖子显然没有跟上我的思维，脑袋在想别的事情，冷不丁听到我这么说愣了一下。
见我从兜里拿出了一瓶浅色的液体，心突突直跳的说：“你要在这做实验？”
音量微微提高了一些，这里不是养尸地，乱来真的没问题？
晃着瓶子里的液体，成功看到胖子的表情趋于紧张，想要阻止我有点大胆的举动，怕不小心把瓶子给摔了。
“这里装的不是养尸地尸体的尸油。”对于胖子露出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十分好笑。
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居然也会这么紧张，在进行实验的情况下肯定不会拿危险的东西做实验，这就是一瓶普通尸油，能从黑市淘来的那种，非要说有啥区别的话，那就是这个尸油里有阴气，应该是炼制尸体的怨念也被吸收进尸油中，正好可以现在拿来做实验。
听到我的话胖子才放松了，看着我打开瓶子把尸油倒在其中一个的身上。
我俩做了个相同的动作，紧紧盯着纸人观察，确定有没有别的情况发生。
静默几秒后，纸人开始颤抖，幅度逐渐增大，和那天晚上在店里见到的景象一样，开始尝试活动四肢，像刚学走路的孩子进行的十分艰难，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纸人的行动流畅起来，它开始转动脑袋尝试观察四周的景象。
计划通！
办法灵！
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切都在我最初的计划之中，没有任何的背离，可以使用在那些尸油上，顺便把所有的阴气都一劳永逸解决了。
“胖子。”招呼了一声，胖子拿出火柴丢到纸人的身上。
还在观察四周的纸人瞬间被火焰吞噬，依稀还能看到火焰中挣扎扭动的身影，胖子一脸若有所思，片刻后看向我。
“是不是可以开发一些新的业务？”
“想都别想。”
掐灭手里的烟，我当场拒绝胖子的发散性思维，不给他任何能够拓展生意的可能。
纸人祛除怨念只是权宜之计，要是没我和胖子在这坐镇，换其他实力不怎么扎实的人来，肯定会被那些纸人身上的怨气反噬，到那个时候会变成人间惨剧。
危险的事不要随便去做，更不要轻易去尝试，这是我接受委托来一贯的理念。
胖子郁闷的没跟我说话，也不知道刚才他又想到了啥坑人的点子。
“带十个纸人跟我走。”迈步往门外走去，留下胖子满脸错愕。
大晚上带着纸人要去哪？
念头飞快从心里闪过，胖子立刻有了答案，沉默着跟上我的脚步，在后巷发现一辆小型皮卡。
“你真准备今晚去那里动手？”胖子看着皮卡问我。
这件事决定的有些过于仓促，连他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着急，难道养尸地那边又有了新的变化？
“早解决早安心，养尸地那边总让我有不安的感觉，在继续拖下去指不定会出啥事，还是尽快解决吧。”
有李贤的和APP的事情后养尸地那边的消息压不住多久，只能尽快的把手里已有的部分处理掉，到时真有啥变故也可以随时应对。
但见胖子这副模样我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你怕咱俩今晚撂那？”
胖子严肃的表情已经说明问题，分明是心中又担心又不放心我一个人过去。
“我跟你一块去。”胖子咬牙道。
现在养尸地的情况真的不明朗，谁也不清楚下一刻会有啥事发生，至少晚上过去本来就是一个很危险的决定。
在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面临哪些情况。
胖子配合我把十个纸人放在皮卡里，用绳子固定好后拿防水布罩住。
坐在副驾驶拿手机给别人回复消息，胖子则是专心致志的开车，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寂，更没有去问到了养尸地下一步的行动是啥。
10:35
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我和胖子坐在车里观察周围的情况。
没有路灯，这片树林尤为静谧，挂在天空的月亮透着惨白，让这种气氛被渲染的更加阴森可怖。
周围寂静无声，连蝉鸣都不曾有。
坐在车里的我俩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胖子好像有点紧张。
没有去打破这种寂静，因为现在说话真的容易吓到对方，等胖子心态完全调整好了在慢慢开口，这样多少也能让他有接受的心理准备。
又过去三分钟，感觉胖子的心跳趋于平稳，整个人的肌肉也没有那么紧绷了，我调侃着开口：“还能适应吗？”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这种安静连墓地都不曾有，就像是在一片没有声音的真空地带，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抽出一根烟点上，红色的光点明灭闪烁。
胖子狠狠吸了一口，让尼古丁慢慢冷却自己那颗战栗的心：“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整体来说还可以接受。”
真的是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么死寂的地方了，给人的是侵入骨髓的寒冷，更有名为死亡的压抑。
别说其他人忍受不了，连胖子都觉得有点难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