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除了钱别无所长

“尊上!你、你这样……会伤着自己的!”

芜绿一边抵抗紫薇天火的巨大威力,一边艰难往薄楼身边靠近。

真的疯了!

覆雪峰在实境,苏酥在虚境,本就隔了一道水月阴阳镜。

现在又加了一重梦魂界,俩人生生站在彼岸,天堑两端,怎么救她?

“稳住梦魂铃,它要是碎了,本尊就碎了你!”

薄楼的一双琥珀色瞳仁,此刻染上幽冥之色。

面容紧绷着,随着一声低吼,他周身爆出的苍火冲天而起!

苍火像一道迎面拍来的巨浪,裹挟滔天魔气,向梦魂界的另一头猛灌而去。

芜绿没有办法,只能屏息凝气,催生周身妖力——

他双指中射出一道青色妖力,像浓雾一般将梦魂铃整个包裹了起来!

但薄楼的魔力太暴戾、太强大!梦魂铃根本承受不住了!

缝隙还是一点点碎裂开来。

芜绿大骂一声:“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他咬牙,身体都在颤抖。

他拼命输送妖力,试图稳住濒临破碎的梦魂铃,可铃铛上的裂缝还是越来越大,用不了几息,一定会碎成齑粉的。

到了那时,尊上也会遭到天火反噬,修为受损!

……

苏酥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至少她做了一个很暖很暖的梦。

不是春暖花开,杨柳依依的那种暖,而是仿佛睡在煤气灶边上,用天然气烤火取暖的那种。

嘤咛一声,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整个人转醒过来。

也就是这时候,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告诉你雀南枝,你要是坏了老娘的事,老娘一定让雀溪石来青丘为你收尸!”

是……圣姑奶奶的声音?

雀南枝不甘受气,犟嘴回去:“你不用吓我,若非我拿水扇在门口演了一出戏,穹极派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心让钱簌簌一个人呆着,让你有了可乘之机?”

琥珀:“少废话,我让你看着她,你就是这样任她自生自灭?这里极寒,她又是肉体凡身,根本撑不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雀南枝:“是!我就是想她死,你答应过我,只要她对你不再有用,你同意我亲手杀了她!”

琥珀:“但不是现在……你最好祈求她没死,不然你就一起陪葬!”

俩人一边吵一边走,声音越来越清晰。

苏酥下意识躺了回去。

她摆出一副“已冻死,请烧纸”的临终姿势。

果然琥珀一见就气得脸色发白,她反手一耳光,招呼在雀南枝脸上。

“啪!”

苏酥心里好一阵痛快。

雀南枝虽然被打了,但看到苏酥“死了”心里还是很畅快的。

她柳眉舒展,鼻息长长一吐,有种大仇得报的幸福感。

这时候,苏酥哎哟了一声,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雀南枝和琥珀震惊的目光中,她连连自责:

“怎么睡着了?被子都没盖一条,怕是要冻感冒了~”

雀南枝的脸,登时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琥珀冷着脸,伸手攥住苏酥的手腕,并指号脉——

在这种极寒环境下呆了这么久,一点事没有,真是见鬼了!

苏酥甩开她的手,眉梢一挑问道:

“我懒得问为什么,我只问你们要什么?雀南枝要我死,我知道,那你呢?圣姑奶奶与我无冤无仇,一定会看在金银的薄面上放我一马吧?”

这里冻死了,苏酥直奔主题。

琥珀其实还算喜欢苏酥,有钱,有貌,有趣,还很坦诚。

“你觉得我为了什么?”

“钱。”

“这么确定?”

“当然,因为我除了钱,别无所长。”苏酥非常有自知之名。

“跟我来吧。”

琥珀泠泠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苏酥站着不动:“我不去,也不说是哪儿。”

“总比这里暖和。”

“这里挺暖和的~”

苏酥展开双臂,半阖眼睛,深呼吸,仿佛在夏威夷吹海风,晒太阳。

“你不喜欢走着去?我可以让雀南枝请你去。”琥珀威胁道。

苏酥不吃这一套:

“巴掌又不好吃,她不敢再害我了。”

琥珀有点无奈了:“那你想怎么样,姑奶奶?”

“那——让雀南枝背我去!”

“成交。”

琥珀转头看向一边的雀南枝,示意她听话。

雀南枝叉腰哈了一声:“让我背她?做梦吧!”

琥珀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我是命令你,不是请求你。”

捂着脸,雀南枝一脸震惊:“是我、是我雇你来这儿的,你竟然敢打我?”

“对,你雇我来这儿,我来了,你我生意两清,我为何不敢打你?”

“你——!二百两是幌子,可另外的两万呢?你答应过我,不仅要让穹极派丢了这一笔生意,还要让钱簌簌付出代价!”

“你放心,穹极派做不成这单生意,至于钱簌簌的代价……”

琥珀将目光重新落在“吃瓜群众”苏酥的身上。

苏酥眼珠子一转,伸手拔下两根头发,忙道:

“花香皂荚、桂花头油、玫瑰香精、象牙箅梳,我这头发保养一年得花不少钱——喏,你要的代价。”

琥珀默默翻了个白眼,手中烟杆子已架在雀南枝脖子上。

……

苏酥嘿嘿一笑,从角落处掰下一块尖锐冰晶握在手中。

她往雀南枝背上一趴,冰晶正好对准她脖子,小声开口:

“圣姑奶奶有求于我,她不会害我……倒是你,恨人恨得莫名其妙,我让你看清了渣男嘴脸,你不谢我,还要恨我,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雀南枝一脸不甘怨怼,咬牙切齿:

“不是你,我怎么有机会认识他!”

“不是你妈生下你,你怎么有命认识他?”

“钱簌簌,你还敢怪我娘?”

“你妈死了么?”

“钱簌簌,你敢咒我娘死?”

“当然没有,我是心疼她,生下你这种女儿,也不知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还不如死了,重新投胎。”

“钱簌簌!”

“诶,你小心,别把我摔了,我下手没个轻重哦。”冰刺往里推了半寸。

……

琥珀一个人走在前头,无奈摇了摇头。

帝姬真是多虑了。

以雀南枝这个脑子、这种皮在痒的性子,恐怕真是为了找骂才来青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