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叔嫂孽缘
- 咸鱼不问出处,魔尊要宠速度
- 戎衣衣
- 2443字
- 2025-04-25 16:41:20
满月酒当日,一个普通的日子,一个普通的天气。
若非小媋风日日叨念着,苏酥压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她正在过这几辈子最悠闲咸鱼的时光。
是真咸鱼,小小院落,自给自足,饿了喝奶,困了睡觉,无聊了有小媋风逗着一起玩~当然,她还会说一些府中八卦给她解闷,天知道小媋风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小婴儿会喜欢听这种故事?
王氏本来想低调行事,但她的顾虑有些多余,因为府中压根没人理她。
小小院落像是多出来的似得,除了必要的口粮菜蔬之外,根本没有外人来过这里。
院落没有名字,月门青灰斑驳,黛瓦披着墨绿色苔钱,厚重古朴,幽深寂寥。只有院子里半死不活的葡萄架还有半分生机,王氏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只管它叫果儿院。
而原先为了迎接公主临时改出来的“月簌阁”现在成了她的客厅——除了必要场合外,她无权进入。
比如今天,她要参加自己的满月宴了,这才有资格住进月簌阁。
给外人都看看,国公府没有亏待了公主去。
……
三个人到了月簌阁,里面丫头婆子候了一堆。
管家断指张也在,见公主姗姗来迟有些不悦,低着声道:“这么几步路怎么才来?”
他回头看向那些婆子丫头:“你们快些准备吧,宴请的贵客都已经在正苑了,今日不必任何一场家宴,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谁要是不小心犯了错,就不是发卖出府这么简单了,小心你们的贱命!”
婆子们寒蝉若惊,丫鬟们更是满脸委屈。
怎么这么好命临时来月簌阁伺候?万一撞上了那位大荣少将军,连牙口不齐整都会被杀,那才是真是倒霉透顶!
“快快,先给公主换衣服!”
苏酥觉得自己像个破布娃娃,被人抓来捏去,穿这个戴那个,没几根毛的头发也被强行梳成了冲天小辫,红色的绒绳一圈圈的缠了上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丑爆了。
气得刚想嚎一嗓子,对上窗外那双沉静幽黑的眼睛。
苏酥把哭声咽了回去,反过来对他牵起嘴角,咯咯笑出了声。
薄楼嘴角一抽,一刀斩断了架起窗子的窗支,然后身上带着凌冽寒气,毫无顾忌的迈进了月簌阁。
丫鬟们跪了一地,婆子手一抖,险些把苏酥重新摔进浴盆了!
薄楼觉得心口猛得一跳,连忙伸手将苏酥捧在胸前。
他不会抱孩子,只会双手托举着,任由苏酥没什么力气的脖子歪着,一颗脑袋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露出了纤细脆弱的脖子。
这脖子……
一捏就断。
苏酥紧张起来,心跳跟着一起加快,彼此靠近又心跳同频,薄楼一下子感受到了她的惧意。
将她丢还给王氏,他薄削的嘴角有一丝无奈:
“知道怕还笑?小小年纪,也知讨好,以后怕是更见不得一点真心。”
苏酥心道:靠,老娘发自内心的冲你笑好么?
算了,这小少年自闭五感,心门紧闭,自然是无法理解别人的善意的。
薄楼扫到苏酥藕节手臂上有一记红色掐印,眉心一蹙:
“谁干的?”
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惊了房中所有人的心。
求饶颤音声不算大,但膝盖砸地的声音是实实在在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跪倒磕头,寒蝉若惊。
连王氏都有一些发怵,笑容僵硬:“公主皮肤娇嫩,一会儿就好了。”
薄楼皮笑肉不笑。
“乳母倒是挺会替别人着想的?无人问津的偏僻院子就心满意足,被你教养出来的公主……将来凭谁都能来踩一脚?”
王氏不算软柿子,但为了公主今后在国公府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当然选择息事宁人。况且薄楼还是敌国将军,孰敌孰友根本不需要犹豫。
薄楼却眼底幽芒暗灼,对王氏起了杀心。
苏酥最了解这货的杀气——当魔尊的时候试探,当神尊的时候了然,现在当人了,她更是心领神会。
稍稍一个潜藏的苗头,她都能从他眼底精准的读出来。
不好,这货可能真的会对王氏下杀手。
没有什么好办法,苏酥只能扯开嗓子嚎哭,嗯啊嗯啊的哭。
王氏一听这哭声:“哎呀,公主又饿了?可刚刚喂过也。”
苏酥当然知道,她小肚子还吃得滚圆的,已经把王氏的奶吸空了。现在又想再要,只能寻另外的乳母。
另外的乳母是李石善安排的,但全“养”在月簌阁,并不在苏酥身边。好在今日特殊日子,公主只要有需要,必定不会饿肚子的。
机灵些的丫鬟自告奋勇:
“乳母们都在偏房候着,我去叫她们!”
苏酥哭声不止,一只手直往王氏身上扒拉,一副亲近不舍的样子。
另外的乳母很快到了,苏酥一脸抗拒,硬塞进去的她喝一口就全吐了。对着王氏哭得难舍难分——
薄楼脸上有疑,但架不住自己的心跟着苏酥一起飞快跳动。
小婴儿的急切和悲伤他感同身受。
罢了。
算起来,公主也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乳母王氏性子不争,但骨气尚在,人也不愚笨,从她一人抱着公主敢闯军营时薄楼便看出来了。她是真心待公主的,薄楼杀了她,一时间也难找到合适的人选,能够心甘情愿将公主性命放在自己性命之前——
被苏酥一搅合,他临时而起的杀意散去了。
将苏酥抱还给王氏,薄楼掏出一块娟帕,细致擦了擦手掌和指缝,脸上不动声色道:
“比豆腐还要不中用,别真死了——”他冷淡挑眉:“我不介意率领大军再围一次。”
丫鬟们惊恐未定,断指张匆匆赶来,毕恭毕敬的道歉:“都是下人们的过错,怠慢了少将军!少将军前厅请!”
回头叱责跪了一地的婢女婆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公主更衣戴金,再有差错,我饶不了你们!”
“是!”
薄楼正要离开,觉得一股肆无忌惮的目光一直逗留在自己身上。
许久……不曾有人敢这样盯着他看了,或者说,是愿意浪费这么多感情这样注视着他。
回头对上了苏酥清澈的瞳仁,他心道:果然是她。
她还小,自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怕他。
但薄楼总能在公主本该清澈见底的目光里,探到许多令他疑惑的情绪。
明明她才满月,但却像朋友一样注视他……或者比朋友关系更深刻。
薄楼眉心微不可查一蹙。
莫非,是因为天渊双环的关系?
苍唇微启,少年薄楼脸上还有一丝桀骜随性:“放心,你满月的贺酒我还是要吃一盏的,吃你的奶去吧。”
说完步出,薄楼脸上有片刻错愕。
他刚才为何说这话?竟是觉得方才公主目光……是舍不得他?
这小婴儿不正常,他也跟着不正常了。
……
薄楼才出门,身后就有婆子咋咋呼呼道:“呀,公主怎么连王氏的奶都不喝?难道是真舍不得大荣少将军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毕竟以后也是叔嫂。”
后头的闲言碎语薄楼听不见了,也不想听了。
叔嫂?
他堂堂大荣二殿下,要叫一个黄毛丫头皇嫂?别逗了。
就算是给太子哥当妾室,也要看这丫头将来有没有这个命数了。
遥遥十数载,薄楼现在就敢打包票——
这公主丫头,绝没有嫁给太子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