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拍卖师也不理他,只招了下手,这会场门口的方向,就聚过来几个道士打扮的壮汉。
转瞬之间,姜凯就黑了脸。
方之镜却是说道,“吴道长,这件事就算他们有嫌疑,你要抓人,也要讲证据。”
“证据?保管室的监控就是证据,你们不信,可以随我去看。”那拍卖师如此说着,转身就去后台了。
见状,方之镜的神色阴沉了几分,他回头往会场里瞧了眼,四处乱糟糟的,大概是没找到文乐乐,方之镜糟心的叹了口气,就随那拍卖师去后台了。
我们几个也跟过去,跟着那人到后台的监控室。
拍卖师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将下午的监控调了出来。
显示器上播放的画面,就是我和楚子婳,还有姜凯,随金晃进保管室的时候。
整个过程都没什么问题,直到金晃带我们离开保管室,还未出门,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片子,从姜凯的衣服里钻出来,就悄无声息的躲到了那木箱子下面。
我看的一愣,同时愣住的还有方之镜。
那个纸人,是方之镜的。
可显然,方之镜对此事并不知情。
姜凯却怒道,“那纸片子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闻言,这拍卖师也怒斥说,“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了?你知不知道,这药材只是起拍价就在上千万,如今东西丢了,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他正说着,那监控画面里的木箱子,忽然就打开了。
是那个小纸人,从箱子的缝隙里钻了进去,似乎是附身到了那人形太岁身上,这东西就自己打开箱子,坐了起来。
姜凯看的一阵哑然。
楚子婳却奇怪道,“这东西,它是自己离开的?”
闻言,拍卖师皱眉说,“什么自己离开的?你没看到它身上贴着个纸人?这分明是有人用邪术操控,将其盗走了!”
“我是说,这么大的东西,从那保管室里出来,你们就没人发现?”楚子婳很是鄙夷的问了句。
拍卖师一怔。
楚子婳又说,“就算那‘药材’丢失,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是你们监管不力,与其在这儿急着找人背锅,还不如尽快去将那东西找回来,这么大个‘人’总不能说没就没的人间蒸发了。”
方之镜也点头,问那拍卖师,“你刚才说金晃跑了?可知他去哪儿了?”
拍卖师很是不耐烦的说道,“我要知道他去哪儿了,还用在这儿跟你们废话?”
“你不知道?那他就不一定是跑了,”方之镜答了句,又说,“也有可能是被人挟持了。”
“被人挟持?他也就那俩肾还值点儿钱,谁会挟持他!”拍卖师很是嫌弃的说了句。
方之镜猜测说,“可能是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闻言,那拍卖师狐疑着,倒是闭嘴了。
楚子婳又说,“整个会场的监控,都调一遍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才说完,那电脑前,噤若寒蝉的工作人员立刻说道,“已经调过一遍了,没看到那怪东西去哪儿了,但有两段监控里,出现了一个怪人。”
那拍卖师似乎也是才知道这信息,立刻让他把那监控调出来看看。
我原以为,那工作人员说的怪人,就是那‘药材’乔装打扮的,结果一看之下,才发现,他说的怪人,是一个双目勒着布条的道士。
这道士须发花白,看上去得有六七十岁了,身形瘦高,臂弯间挽着一把拂尘,虽然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那神情间却死气沉沉,看上去好似没有半分生机。
看清监控里那道士,方之镜的神色顿时一僵。
而那拍卖师则是惊了句,“师父?”
监控画面里的老道虽然双眼遮着黑布,却能如常人一般走路,仿佛并未眼盲。
姜凯不禁奇怪道,“你师父是个瞎子?”
那拍卖师忽然皱眉,气恼的骂了句,“你才是瞎子!”
见他火气很大,姜凯正要回骂。
一旁的方之镜却说,“玄真道长,确实并非眼盲,而且,已于数月之前羽化。”
“羽化?那不就是死了吗?这是个死人?”姜凯口无遮拦的回了句。
那拍卖师干脆抢过工作人员手里的鼠标,又将那监控画面倒回去,定格,似乎是确定了,那画面里的人确实是他师父。
这人立时便暴躁的将那鼠标砸在了办公桌上。
顿时‘啪’的一声脆响,鼠标摔了个稀巴烂。
那拍卖师转过身,就质问姜凯,“你他妈挖了我师父的坟?”
姜凯愣了下,皱眉说,“姓吴的,屁不能乱放!老子连你这狗屁师父埋在哪个旮旯都不知道,我挖你大爷啊!”
闻言,那拍卖师很是气愤的握紧了拳头,看样子,像是在强压着怒火,但他还是没压住,忽然抬手一拳就打在了姜凯脸上。
“草尼玛!你他妈就是个盗墓贼!下三滥的狗东西!”拍卖师口出恶言,扑上去就将猝不及防的姜凯摁在了地上。
姜凯也不示弱,起初被他那一拳打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脚蹬在那位吴道长的肚子上,把人踹开,翻上去,就打了好几拳。
这二人下手都够狠的。
反应也很快。
我见他们动手,将楚子婳挡开,也没拦着,方之镜的腿不方便,楚子婳又被我挡到了一旁。
那二人滚在地上,你来我往的打了个口鼻喷血,这愣在办公桌前的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拦着。
他这一嚷,等在监控室外的几个道士,立刻进屋,就将二人拽开了。
“吴师弟,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动上手了?”其中一个年长些的道士,皱眉责怪那拍卖师。
闻言,吴道长指着姜凯怒道,“我师父的尸身被他盗了!”
姜凯一听,立刻骂道,“你少他妈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老子没盗过,也他妈不是盗墓贼!”
吴道长冷哼一声,嘲讽说,“你就是个倒古董的,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土耗子来往甚密,你说你不是盗墓贼,谁信!”
“我……”
姜凯顿时气结。
那年长的道士,却是上前,安抚似的在吴道长肩上拍了下,让他稍安勿躁,这才细问道,“你说他盗了玄真师叔的尸身,这是为何?”
吴道长立刻转身,示意他看那监控的显示屏,说道,“我师父的尸体出现在会场里,明显是被人操控了。”
那年长些的道士看着显示屏上的人,顿时一愣,旁边几个围观的道士也纷纷交头接耳的说起了此事。
“吴师弟,你糊涂啊,出了这种事,你不去找回师叔的尸身,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年长些的道士如此说着,回头让两个道士盯着姜凯,就立刻安排人去通知外面那些弟子了。
说是要封锁会场,全面排查。
他安排下去,这才又看向我们几个,抱拳道,“几位,事态紧急,情况特殊,还望各位能尽量配合。”
“我配合你大爷!这事儿根本与我们无关,你们正一道,就是这么办事儿的?”姜凯态度极差的骂了句。
那年长些的道士也不恼怒,只说,“这位道友,不管玄真师叔的尸身是否为你们所盗,又是否被你们操控,这保管室的‘药材’丢失,都与你们有脱不开的关系,还请几位担起责任。”
姜凯神色一怔,似是想起进保管室的那纸人确实是从他身上跳下去的,他又有些无话可说。
这时,方之镜忽然说,“陈道长,保管室的‘药材’丢失,虽因我们而起,但也实非我们所愿,如今东西丢了,各位着急也情有可原,但我以方家的名义担保,这‘药材’绝非我们所盗,如今,与其将我们困在这里,不如分头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