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十字酒店大堂水晶吊灯的光芒太过刺眼，西门一一将墨镜又往上推了推。她今天刻意打扮得低调——黑色高领毛衣，深灰西装裤，头发简单束成马尾。但即使这样，前台小姐的目光还是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1307号房，“她将一张黑卡滑过柜台，“西门家的长期包房。“
前台小姐核对信息后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西门小姐，这间房最近有人入住。您父亲上周特意来电——“
“那把备用钥匙给我。“西门一一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或者我现在就打给父亲，告诉他你们弄丢了他女儿十八岁生日时送的钻石胸针。“
五分钟后，电梯载着她直达13楼。闻人柏暅靠在1307号房对面的墙边，已经换了一身酒店服务生的装扮，推着清洁车。他冲西门一一眨眨眼，左耳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搞定监控了，“他压低声音，“但只能屏蔽十五分钟。“
西门一一点头，将钥匙插入锁孔。门开的一瞬间，霉味夹杂着某种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显然很久没人住过，家具上罩着白布，地毯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分头找，“她示意闻人柏暅检查卧室，“任何带十字标志的东西。“
客厅的书架空空如也，保险柜大敞着，里面只剩几张发黄的报纸。西门一一蹲下身，手指沿着地毯接缝摸索——这是母亲教她的小技巧，高级酒店常在地毯下设置暗格。
“一一，过来看。“闻人柏暅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西门一一走进卧室，看见闻人柏暅正站在穿衣镜前。镜子已经被他卸下，后面露出一个微型保险箱，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开启。
“十字钥匙，“闻人柏暅指着锁孔上的凹槽，“正好对应亓三川临死前说的线索。“
西门一一从项链上取下一枚小巧的十字吊坠——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闻人柏暅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十字架袖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钥匙插入锁孔。
“三、二、一——“
随着“咔嗒“一声，保险箱开了。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半页烧焦的信纸。照片上是年轻的西门父和闻人父站在一艘游艇上，背景是新加坡海岸线。奇怪的是，两人中间原本应该还有一个人，却被刻意剪掉了，只留下一只手搭在西门父肩上。
“这是...“闻人柏暅皱眉。
西门一一已经拿起那半页信纸，上面只有残缺不全的几句话：
「...孩子是无辜的...协议必须继续...汶尔知道真相后会...」
落款处被烧掉了，只留下一个“西“字。
“汶尔是指我母亲，“闻人柏暅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她叫澹台汶尔。“
西门一一正要回应，手机突然震动。是弟弟发来的加密消息：「姐，小心！父亲知道你去了酒店，派了人过去！」
“我们得走，“她迅速将东西塞回保险箱，“我父亲的人来了。“
两人刚冲出房间，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四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走出来，领头的正是西门家的安保主管陈煜锋。
“小姐，“陈煜锋面无表情地说，“您父亲请您立即回家。“
西门一一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陈煜锋向前一步：“那就得罪了。“
闻人柏暅突然挡在西门一一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蝴蝶刀：“一一，退后。“
接下来的打斗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闻人柏暅虽然年轻，但招式狠辣精准，转眼间就放倒了两个保镖。第三个保镖趁乱掏出了电击棒，直击闻人柏暅后心——
“砰！“
一声枪响，电击棒应声而碎。西门一一举着冒烟的手枪，眼神冷冽：“下一个就是脑袋。“
陈煜锋脸色变了：“小姐，您这是...“
“告诉父亲，“西门一一拉起闻人柏暅的手，“我自己会回去。“
他们从消防通道狂奔下楼，闻人柏暅的右臂被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西门一一直接带他去了自己在市中心的秘密公寓——那是她用化名购买的避难所，连弟弟都不知道。
“坐下。“她将闻人柏暅按在沙发上，取出医药箱。
闻人柏暅乖乖伸出胳膊，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你枪法很好。“
“十二岁开始学的。“西门一一用酒精棉清理伤口，动作轻柔却熟练，“母亲说，西门家的女人必须会保护自己。“
闻人柏暅突然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上她的脸：“你在发抖。“
西门一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确实在轻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对父亲的，对那个被刻意抹去的真相的，还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
“为什么？“她声音沙哑，“为什么要掩盖过去？那封信上说的'孩子'是谁？“
闻人柏暅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项链——吊坠是半片玉璜，雕刻着精细的龙纹。
“我从小戴着这个，“他说，“父亲说这是我的护身符。“
西门一一的呼吸停滞了。她颤抖着从自己衣领中掏出另一条项链——同样的半片玉璜，却是凤纹。两个半片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龙凤呈祥...“闻人柏暅喃喃道，“这是...“
“婚约信物。“西门一一接上他的话，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除非...“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令人窒息的真相，仿佛只隔着一层薄纱，却谁都不敢率先捅破。
西门一一突然站起身：“我去换衣服。“
主卧里，她打开衣柜，手指在一排真丝睡衣上徘徊，最终却选中了一套黑色蕾丝内衣——那是上个月在巴黎买的，一直没机会穿。镜中的女孩眼神倔强，嘴唇紧抿。她故意将长发拨到一侧，露出优美的颈线。
当西门一一重新出现在客厅时，闻人柏暅正在打电话。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
“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琥珀色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
西门一一缓步走近，黑色蕾丝在暖光下若隐若现。她停在闻人柏暅面前，近得能让他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午夜兰花的馥郁中带着一丝危险。
“闻人柏暅，“她直视他的眼睛，“我要一个答案。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闻人柏暅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伸手握住她的腰，掌心滚烫：“我以为很明显了。“
“我要听你说出来。“西门一一不退反进，几乎贴在他身上。
闻人柏暅突然发力，将她压在沙发上。他的眼神变得危险，不再是那个乖巧的少年，而是闻人帮的太子爷：“西门一一，我他妈快为你疯了。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想这样——“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还有这样——“手指划过她裸露的腰线，“把你按在怀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西门一一心跳如雷，却故作镇定：“那为什么一直忍着？“
“因为...“闻人柏暅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想重蹈我们父母的覆辙。在查清真相前，我怕...“
西门一一用吻封住了他剩下的话。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试探，而是炽热而明确的邀请。当她终于放开他时，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闻人柏暅，“她捧着他的脸，“我们交往吧。不是演戏，不是任务，就只是...我们。“
闻人柏暅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化为璀璨的星光。他低头吻住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好。“
就在这时，西门一一的手机响了。是父亲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两人迅速分开，西门一一随手抓起一件睡袍披上，按下接听键。
屏幕上的西门父面色阴沉：“一一，解释一下今天的行为。“
西门一一挺直腰背：“我在查母亲的死因。“
“胡闹！“西门父怒喝，“立刻回家，别再跟闻人家的小子混在一起！“
“为什么？“西门一一反问，“因为我们两家有仇？还是因为...“她举起那枚凤纹玉璜，“这个？“
西门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视频突然中断，最后画面里，西门一一看到父亲身后书架上，摆着一个与酒店保险箱里一模一样的相框。
“看来我们戳中痛处了。“闻人柏暅冷笑。
西门一一关掉手机，转身面对闻人柏暅：“明天我要回老宅一趟。那里有母亲的旧物，也许能找到线索。“
闻人柏暅点头：“我陪你。“
“不，“西门一一摇头，“父亲现在肯定加强了安保。我需要你查另一件事——找出当年那艘游艇的信息，照片背景是新加坡码头，时间应该在二十年前左右。“
闻人柏暅还想坚持，西门一一已经跨坐到他腿上，手指点住他的唇：“听话，宝宝。“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闻人柏暅瞬间红了耳根。他捉住她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犯规。“
西门一一笑着抽回手，起身去酒柜取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我们的第一天。“西门一一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正式交往的第一天。“
闻人柏暅接过酒杯，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他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敬第一天。“
西门一一却没有立即喝酒，而是含了一口，然后俯身贴上闻人柏暅的唇。酒液在两人唇齿间流转，威士忌的醇香混合着彼此的呼吸，醺然欲醉。当她终于退开时，闻人柏暅的眼中已经燃起危险的火焰。
“姐姐，“他嗓音沙哑，“你在玩火。“
西门一一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酒液：“那你要灭火吗？“
闻人柏暅的回答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西门一一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床头柜第二层。“
闻人柏暅将她放在床上，拉开抽屉——里面赫然是几盒未拆封的避孕套。他挑眉看向西门一一：“早有准备？“
西门一一笑着将他拉近：“乐观主义。“
当闻人柏暅的唇再次落下时，西门一一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什么家族恩怨，什么血腥真相，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有这个十八岁少年滚烫的体温和落在她肌肤上的吻，真实得令人心颤。
“一一，“他在进入她前最后确认，“不后悔？“
西门一一用双腿环住他的腰作为回答。疼痛来袭时，闻人柏暅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而当快感如潮水般涌来时，西门一一咬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一遍遍呼唤那个新得的昵称：“宝宝...宝宝...“
事后，闻人柏暅将她搂在怀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长发。西门一一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问道：“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是被刻意分开的...“
“那现在我们已经改写结局了。“闻人柏暅吻了吻她的发顶，“睡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西门一一在他怀中沉沉睡去，梦里没有血腥，没有谜团，只有一片温暖的阳光，和一个有着泪痣的少年。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西门父正对着电话那头厉声说道：“计划提前，必须尽快解决闻人家的小子。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