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市

“西城区后巷的霓虹灯管早被铁锈蚀穿了咽喉，平时蜷缩在阴影里的野猫此刻全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骨骼爆响——那是拳手们掰指节的声音”。

“三百多号人像刀片般插在巷子里，劣质烟草的蓝雾混着血腥气浮在半空。他们中有穿定制西装的庄家，有缠绷带的泰拳手，更多是套着连帽衫的亡命徒，所有人都在等那盏挂在消防梯上的红灯熄灭”。

“叮——！”

“生锈的铃铛一响，人群骤然裂成两半。巷子中央只剩两个男人：一个反握蝴蝶刀，一个指缝夹着烟，烟头红光在黑暗里明灭如猛兽独眼。”

“今晚这条巷子，只准爬出去一个。”

“几乎所有的帮派成员都攥紧武器、眼底燃烧着嗜血的光，唯独玄凯一的瞳孔剧烈震颤——方才还在调试《我的世界》凋零风暴模组的他，此刻正站在弥漫着铁锈味的后巷。”

“破碎的霓虹灯管在头顶滋啦闪烁，将墙面上“R公司“的涂鸦染成诡异的紫色。玄凯一踉跄着扶住生锈的消防梯，指腹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浑身血液凝固——这不是游戏里像素化的方块世界，地面水洼里漂浮着真实的烟蒂，腐臭的垃圾桶后甚至传来啮齿动物啃食尸体的声音”。

““这不可能...“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十四年来，他在《我的世界》建造过无数堡垒，却从未想过会被扔进脑叶公司坍塌后的后巷。更糟的是，陌生的记忆碎片在脑海炸开——这具身体的原主，竟是“猩红收割者“帮派的残党，而三小时后，传说中的“凋零风暴“就会席卷整个街区。”

“剧痛突然刺入太阳穴。无数死亡画面如走马灯闪现：被机械臂撕碎的胸腔、遭精神污染崩溃的同伴、还有那道吞噬整个后巷的暗紫色风暴...原主在无尽轮回中留下的执念化作滚烫烙印：”

【用方块建造庇护所】

【找到护身符】

【否则永远困在死亡轮回里】

“当剧痛消退，玄凯一颤抖着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像素化的钻石镐——他在游戏里最趁手的工具，此刻正散发着不自然的蓝光。远处传来清道夫机甲的碾压声，他抬头望向逐渐聚拢的R公司探员，突然意识到：这场生存游戏，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新增系统提示音）

“叮！MC模组系统激活！“

“初始技能：3x3方块速建（冷却60秒）“。

“玄凯一跪坐在潮湿的后巷地面，指尖触碰着自己半数据化的手臂，皮肤下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流动的数据流”

“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回荡”

“系统激活——半数据化之躯已适配，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像是游戏里的提示音”

“他抬起手，握拳，松开，再握拳，肌肉的收缩不再是纯粹的生物反应，而是某种被计算过的动作”

“他能在三格之外攻击到敌人”

“他的拳头能像游戏里的玩家一样带有击退效果”

“他甚至能感觉到如果手中有方块就能凭空搭建出墙壁”

“巷子的尽头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三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现实的边缘”

“传令员身披暗红色长袍，面部被机械面罩覆盖：指令接收——区域内所有个体即刻开始厮杀”

“阴冷的雨水拍打着后巷的金属废料，发出令人烦躁的滴答声。玄凯一蜷缩在一堆废弃机械零件后面，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异常数据。他的皮肤下不时闪过蓝色的代码纹路，就像故障的显示屏。”

你们是什么东西？我们可是R公司的人！你们怎么敢向我们提出指令？！”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划破雨幕。玄凯一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一个白发女性从R公司的队伍中走出。她头顶的机械兔耳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面罩下的双眼透出危险的红芒。玄凯一的呼吸一滞——是缪，R公司兔子队的队长，那个对殷红迷雾近乎病态崇拜的女人。”

“执行指令的意志。“传令员的声音毫无起伏，就像一台老旧的录音机。他宽大的黑袍下，数条机械触须缓缓展开，闪烁着不祥的蓝光。”

“那就没得谈了呗！“帮派的人怒吼着，玄凯一听到了熟悉的链锯启动声。“不管你怎么说，那个躺地上的指定得死！我们追他老久了，终于逮到了！”

“缪冷笑一声，右臂的装甲突然变形，一柄泛着幽蓝光芒的粒子刀从臂甲中弹出。“呵，有人花了大价钱雇我们来抓他，你们这群后巷的垃圾...“她的声音突然压低，“还是死远点儿吧。”

“拒绝执行指令者，予以清除。“传令员的声音冰冷刺骨，他的机械触须猛地刺入地面，整片区域的数据流瞬间紊乱。玄凯一感到一阵眩晕，视网膜上闪过一连串的乱码警告。”

“战斗一触即发”。

“玄凯一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他缓缓伸手，摸向身旁那根生锈的钢筋。在接触到金属的瞬间，他感受到体内的数据流开始活跃起来。钢筋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蓝色纹路，就像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来吧，“玄凯一低声自语，“让我们看看这具身体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生锈的剑刃劈开潮湿的空气，带着铁锈味的死亡气息直逼玄凯一面门。那帮派成员扭曲的面容在剑锋后若隐若现，黄浊的牙齿间喷出恶臭的喘息。

“锵——！“

“”玄凯一抬臂格挡，锈剑与钢筋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飞溅的铁屑中，他捕捉到对方因反作用力而踉跄的0.3秒破绽。右腿如鞭甩出，军靴精准命中暴突的胃部，皮革与腹肌碰撞发出沉闷的“砰“声”。

“呕——“帮派成员双眼暴凸，唾液混着血丝呈放射状喷溅。他倒飞时后背擦过地面，在积水里拖出猩红的轨迹，最终撞碎一堆玻璃瓶才停下。碎玻璃碴扎进皮肉的“噗嗤“声，与远处传来的电子广告杂音形成诡异和弦”。

“突然的静默中，玄凯一听见自己数据化血管里流动的嗡鸣。但杀戮的快感比修复系统的蓝光更快席卷全身——那道黑色身影掠过时，他看清了缪的粒子刀切开颈动脉的瞬间。喷涌的血柱在霓虹下呈现诡异的紫红色，头颅落地时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

“真浪费。“玄凯一甩动钢筋，锈屑如红雪纷飞。他故意让伤口渗出荧蓝的数据流，看着周围帮派成员瞳孔剧烈收缩的样子。“三秒。“他在心里默数，当第二个倒霉鬼颤抖着举起链锯刀时，蓝光闪过，敌人应声倒地”。

“金属与骨头的摩擦声里，他对着阴影处勾起嘴角：“要打就快点。“暗处传来七把武器同时出鞘的寒光，正好映亮他正在愈合的伤口——皮肤下流动的代码如嗜血的蛇群”。

“玄凯一招了招手。”

“后巷的阴影里，三个帮派成员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在潮湿的空气中浮动”。

“大哥，去吗？”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低声问，手指不安地摩挲着刀刃上的缺口。他的眼睛在霓虹灯下闪烁，像老鼠嗅到腐肉时的贪婪”。

“他就一个人，还伤得不轻。”

“另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舔了舔他那颗镶金的犬齿，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摩擦。他的衣服上沾满干涸的血迹，像是刚从屠宰场爬出来”。

“那就走吧。”

“最后开口的是他们的老大，胡子拉碴，眼神阴鸷。他的破伤风之刃上凝结着蓝绿色的可疑脓液，刀刃微微发颤，像是渴望着撕裂血肉”。

“三人默契地散开——两人正面冲锋，老大则悄无声息地绕向玄凯一背后”。

“——然后，死亡降临”。

“贼眉鼠眼的家伙最先动手，链锯刀咆哮着劈向玄凯一的脖颈。可他的动作在玄凯一眼中，慢得像是卡顿的影像”。

“咔嚓。”

“钻石镐的寒光一闪，链锯刀连同持刀者的手臂一起断裂。血液喷溅，在霓虹灯下折射出诡异的紫红色”。

“蓬头垢面的男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钻石镐已经贯穿他的咽喉。他的金犬齿在最后一刻崩飞，叮当一声落进污水里”。

“老……大……”

“他跪倒在地，喉咙里挤出最后的音节，随即扑通一声栽进血泊”。

“老大目眦欲裂，破伤风之刃狠狠劈向玄凯一的后脑”。

“——然后，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玄凯一头也不回，反手一镐，老大的头颅高高飞起，砸在生锈的铁皮墙上，滚落进阴影里”。

“啪嗒。”

“三具尸体倒在地上，血水混着雨水，缓缓流向排水沟”。

“玄凯一甩了甩钻石镐上的血珠，目光冰冷地扫过巷子深处”。

“还有谁？”

“哒、哒、哒。“

“脚步声在后巷潮湿的空气中回荡，像是某种精密的机械在运作”。

“玄凯一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三个身着纯白制服的男人正缓步走来。他们的步伐整齐得令人不适，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丝线操控着。与地上那三具帮派成员的尸体相比，这些人身上散发着冰冷而精确的气息，像是从工厂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杀戮机器”。

“代行者......“玄凯一低声呢喃，握紧了手中的刀。”

“锵——！“

“刀刃砍在白色制服上，竟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刺耳鸣响。玄凯一的虎口被震得发麻，而对方的制服上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留下。”

“什么鬼东西......“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呼啸的风声从侧面袭来。玄凯一本能地举起钢筋格挡——”

“咔嚓！“

“陪伴他多日的钢筋在巨剑的冲击下碎裂成数段。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掀飞，后背狠狠撞进身后的混凝土墙，墙体龟裂，碎石四溅。”

“咳......“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玄凯一从墙体的凹陷中挣脱出来，抹去嘴角的血迹，重新站直身体。

“三个白衣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其中一人突然开口，说出一串晦涩难懂的语言：”

“@￥&......“

“玄凯一皱眉：“这是什么语言？”

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三人再次发动攻击。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攻势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玄凯一被迫在刀光剑影中闪转腾挪，每一次躲避都险之又险。”

“锋利的剑尖擦过他的脖颈，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玄凯一迅速下蹲，巨剑紧接着横扫而过，他不得不连续后撤数步才勉强拉开距离。”

“三人停下动作，脸上首次浮现出情绪——不满。他们开始用那种奇怪的语言交谈，语气中充满轻蔑。”

“听不懂是吧？“玄凯一冷笑，“反正结果都一样。“

“三人再次冲锋。为首的高大男子手持巨剑，显然是主力；另外两人则从侧翼包抄，封死了所有退路。”

“但玄凯一根本没打算撤退。”

“他的脚底猛然发力，地面在反作用力下凹陷。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出现在最瘦弱的那个白衣人面前——对方手持双刀，动作敏捷但力量不足。”

“砰！“

“玄凯一左手掐住他的喉咙，右手从腿侧抽出对方的枪，抵住对方下巴扣动扳机。枪声在后巷中炸响，血肉和脑浆喷溅在纯白的制服上，格外刺目。”

“剩下的两名白衣人停下脚步。”

“他们的同伴死了，但他们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损失了一件工具。他们再次举起武器，动作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果然......“玄凯一甩了甩枪口的硝烟，眼神凝重，“你们根本不是人类吧？“

“霓虹灯管爆裂的火花尚未熄灭，玄凯一擦去嘴角血渍的手指突然僵住——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压迫感从头顶降临”。

“这个人是我要的。“

“声音响起的刹那，二个代行者的纯白制服同时绽开裂缝，就像被无形刀刃划过的宣纸。他们的机械关节迸出电火花，跪倒在地时发出的竟是金属变形的呻吟”。

“缪的身影从扭曲的光线中浮现，黑色风衣下摆还残留着空间跃迁的蓝色残影。他踩着代行者报废的躯体走来，靴底与金属脊椎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现在。“他停在玄凯一三步之外，袖口滑出半截缠绕着电流的锁链，“是我把你打晕拖走，还是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