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安

看着望向自己的不信任目光，他只好再补充道：

“近来，城里多了不少吮吸红酒，手捧白蔷薇的人，所以我只好出来沿途采风，避避风头了。”

红酒，白蔷薇？

马克疑惑地紧锁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对教会和圣者教信徒的一个代称。”奥洛洛脱离三人“交锁”，摆摆手道。

科纳也走开了点，活动活动尾巴，“更像是调侃，教会的信徒喜爱红酒，圣者教则钟情于手捧白蔷薇，任由它刺破皮肤。”

“你亵渎了他们的教义？”马克立刻便反应了过来，追问道。

这可比贵族难缠多了！

画家抿嘴笑了笑，含糊说道：“我也许，只是可能，画了，大概两三幅轻视他们神灵的画。”

“像是杀死天使？”奥洛洛眼神促狭。

“那是意外。”画家快速回应，“我只是画了只死羊羔！”

马克紧锁着眉头，心底的不安几乎要涌出来了，他急问道：“该不会那只羊羔长着洁白的羽翼吧？”

“放心，它就是只羊羔，没有其它异象，我甚至为它披上了一条布帛。”

…………

检修到最后，只发现两盏魔法灯有点损坏，替换完零件后，就完成了维修。

中途倒是跟克罗尼吃了顿午饭，还观看了一场精彩的“斗牛”。

倒不是牛不听话，而是很难描述出它们到底跑得有多快。

最后也只是粗略地填上一句：能跑赢人。

至于那个画家，在再三询问过后，以及科纳的佐证，基本上确认了他是没人跟着过来的。

也即是，不会祸水东流。

大概吧。

“来！尝尝这个！”

大吉姆穿着围裙，将一盘鲜嫩肥美，流淌着咖色浓稠酱汁，混合丝丝甜味的肉排摆到马克面前。

其上还用了些红润鲜果作点缀，炖得软烂的酱豆子只分得半掌之地。

“这看上去都有我的头大了，哪来的，嗯，牛肉。”马克轻柔地切下一大块，又分割得小些，放进嘴里。

甜味和辣味像是穿针引线般，贯穿始终，将肉香给勾在味蕾上，久久不能忘怀。

大吉姆哼哼笑了几声，用粗犷的嗓音说道：

“今天清点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头牛已经残疾好久了，所以克罗尼就买下了它，宰了，让大家今晚好好吃一顿，这块是他特意给你留的。”

“不是时间还没定吗？这么早就庆功？”马克擦了擦嘴角的肉汁，不解道。

“呵呵，今天也算是折腾一天了，让大家吃顿好的，就算是放松了。”大吉姆往围裙上擦了擦手，说完就离开，重新回到厨房去。

马克失笑摇摇头，“还真是猎人的习惯，改不掉啊。”

“想什么呢？”奥洛洛举着一个酒杯，随便地就坐到了对面。

科纳跟上次一样，扯过椅子坐下，“那个画家。”

“显而易见。”

“意料之中。”

“难以置信。”马克补上结语，然后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还真是见一次‘熟’一次。”

“别担心，我们跟他一同出城的，除了一个骑士以外，我没看到任何‘尾巴’。”科纳摆摆尾巴，语气平淡地说道。

骑士？

马克切下了两块带骨把的肉，伸手示意，“我只是刚开始吃，不嫌弃的话，请便。”

二人毫不忌讳，直接拿起来就吃，还不忘说了声谢谢，奥洛洛还多问了一句“你爱吃辣？”

马克微微点头，随后便皱眉问道：“那个骑士，是不是穿着全身铠，背着大枪，嗯，非常高大。”

“你看到过他？”奥洛洛随口问道。

马克摇晃刀叉，回忆了片刻，“两次。一次是带你们去见泰莎后，回去时在杂货店遇见的。”

“第二次，是昨晚我从酒馆走出去时，他正拿着大枪在旁边靠着墙。”马克握紧了刀叉，“吓了我一大跳。”

差点就想来次齐射了。

“他看起来像是在听些什么，你们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和那两个宗教有关联？”

科纳想了想，摇头否认了这点：“不，他的铠甲和武器都没有相应装饰，应该不会是他们的一员。”

迟疑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他身上没有与之相关的气味，只有汗和血，更像是个兵营里的人。”

“你的天赋？”马克惊奇问道。

科纳苦着脸，“没你想得那么好用，只是出城时，他就在我背后，刚好闻到了。”

好吧。

不是任何一教的人，也只有汗味和血味，那这也证明了他不是贵族的人？

“你确定他没有香水味？”马克还是不太放心，“烤肉，奶油……”

科纳摇摇头。

那他来我们干什么？刮油水吗？但这个奖励资金不是还没到吗？

“你们今天还见过他吗？”马克忽地想到，今天几乎走遍了镇子，却好像没发现这个骑士的踪影。

见到二人摇头后，马克愕然地呆愣了一会儿。

还真是来刮油水的？！现在难不成是回去等着那笔钱发出，再跟着过来？

可是——

没道理啊！

那副铠甲恐怕都不止这些钱吧，还是说就是因为这副甲耗光了钱，所以来充填一下小金库？

可是又不太符合逻辑，来回两次就为了这五千，还有可能得罪一个脑子有些不灵光，想看猪牛赛跑的贵族。

啧。

算了，不想了。

大不了到时扯扯身份，争取让他知难而退吧！

想罢，马克恶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艰难地咀嚼起来。

“要喝点吗？”

“不喝酒。”

夜色发白，马克拎着一叠白纸回到家中。

那份牛排的份量着实有些大，再加上他非要吃上些面包才觉得是在吃饭，最后吃了个撑肠拄腹。

就着月光皎洁，马克收起了柜台上的图纸。

这本来是打算下午干的，结折腾了一天，还是留到了晚上。

“嗝儿～”打了个饱嗝，马克定神看了看图纸。

“嗯……”他沉吟片刻，目光在这个不大的房间环视过一圈。

工作台上有着两根未完成的法杖，辉石，还有那根搁置了很久，没再动过手的法杖。

昨晚留下的木刺也还没有清理。

“我还有多少自己用的存货？”马克喃喃自语着，跑过去翻了下箱子。

不是很多，四分之一。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那根被搁置了的法杖，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就算只是过度妄想，自己也应该准备点能破开防御的，小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