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碎片旧事

马克也是差不多处在这个时间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尽管自己是作为一个婴孩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与那只怪猫不同，但当前头脑略有点混乱的他，却忽略了这点，自觉地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他们是怎么说的？”马克微微后仰身体，眉眼低垂。

奥洛洛点头，赞许地拍拍画家的肩膀，转过头来，想了想后，笑道：

“那可夸张了，有的，说自己在河岸边上发现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人，大发好心带回家里，让她换上干爽衣物，然后度过了春风一夜，醒来时，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那时是冬天。

也有的，说是在赶路时，看到一个浑身染血、腿部中毒肿胀的人，还不等他拿‘药’出来，这个人就又不见了。他在说的时候，还捶胸顿足，说那人的宝剑有多厉害。

还有……”

听着，马克在心底直摇头。

这些事情虽与他跟怪猫有所相似，皆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但他们都没有久留。

那个女人的事情倒是有点像，但这种一夜风流，更像是某个比农夫生活境遇好点的人，在酒馆里吹牛吹出来的故事。

要是今晚过后，自己泡在罐子里的小球消失，那只怪猫的尸体也不见踪影的话。

倒是能证明怪猫与那个女人的事类似，只不过……

也与自己的穿越相差甚远。

笃笃笃，马克郁闷地轻叩几下柜台，在心底叹了口气，肩膀沉下。

“听起来都像是酒鬼们互相讲述，下酒用的小故事。”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说到底，只不过是自己突然有点想家罢了。

收拾好心情，马克就着这个方面，继续问道：

“难道那时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发生？有人写出了什么传世经典，像是‘一千年的爱恋’？”

“嗯……”

安德鲁沉吟了一下，忽地轻声缓道：“我记得，那时还有一个比较叫好的故事，是关于大法师和一个少女的，呵呵，顶级超凡的故事总是十分惹人喜爱……”

马克饶有兴趣地竖起耳朵，虽然说的是之前的话题，但他还是想要听一下。

“严格意义上，那是我父母跟我讲的睡前故事，很多细节我都遗忘了。”安德鲁抬了抬眼镜，

“故事里，学院的大法师在周游世界时，遇上了一个惊慌失措、像是正在逃亡的银发少女……”

“她的配剑坏了，身上还带着伤，大法师治好了她，修好了配剑，但一转眼，那个少女就不见了。”

奥洛洛以肘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速颇快地帮正在回忆的画家说完了故事大概。

“那个故事就像一个三流小说家，随口胡诌出来的，一点逻辑性都没有。”奥洛洛嗤笑一声，翠绿眸子滴溜溜地转，随后定定看向酒杯，说道：

“那些大法师除了需要素材和支持外，几乎不会在外走动，对它，他们来说，魔法和知识就是一切。周游世界的大法师？真是个不错的笑话。”

哪怕她的语气带着些轻挑，马克也好似听到了其中蕴含的，那丝沉重的怒气。

难道她跟大法师还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吗？

还是说只是跟人类的……马克沉思了片刻，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看着她的眉头轻蹙，就知道这对于她来说，绝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啪啪。

想到这里，马克轻轻拍手，打破了沉默，“所以那时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大家不约而同地谈论起了这些事？像是一阵潮流那样？”

科纳喝了口酒，平静地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听说在那时候，学院有过一次人员调动，很多之前的高级巫师都被调离，去了其他地方，像史东、北山之类的偏远地区。”

见到马克嘴巴微张，似是想要询问些什么，他耸耸肩，摆手表示自己只知道这些。

“好吧。”马克叹了口气，“看来这怪物只是偶然事件，就像今天将落未落的雨一样。”

“你们还没有接到指令？”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随口说道。

“就连一个字也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入夜。

“突然出现的事物，高级巫师被调离……”

“还有薇薇安说的，大法师们要共同完成壮举……”

马克双目无神，手上拿着那颗魔法种子，虚抛着，喃喃自语。

碎片化的信息始终构建不出，一个完整的链条，哪怕将他自己从里面摘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信息太少，还有部分原因是马克向来不擅长于此。

“唉——”

马克又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上的小球，自嘲笑笑，将它放到了罐子里。

随后，他放眼到工作台上的辉石杖。

这两天接连发生了不少事，前天为了预防那个骑士，分出了部分精力去制造冲击杖，还因此而受了点伤。

即使是现在，也还是隐隐作痛。

今天则因为激动于怪猫的出现，一整个下午都在围着这个小球打转，仿佛它具备了什么摄人心魄的力量。

本来上午就完成了辉石杖的设计图，还在基础上加强了一点它的功能。

结果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始测试，找出一个可行的刻画方法。

“算了，还是先完成工作吧。”

月色朦胧。

“你确定他在那个小镇上？”一个年轻帅气的贵族少年问道。

他的一侧眉气高高扬起，斜着眼看向眼前沉默的骑士。

若不是骑士远比他高，致使他必须要抬头才能看向骑士的脸，让他略显滑稽的话。

那贵族少年看着还是挺高傲的。

骑士夹着头盔，大枪负于后背，整个人如同一座肉山。

“我听到了。”骑士的嗓音低沉，语气不耐地说道。

不耐烦的语气刺激到了这个少年，在他华丽的黑色礼服下，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十分明显。

反而让他因夜夜笙歌而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

“既然如此，为……”

“听着。”

骑士一个大踏步，上前抵住少年，单手压在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我是在去验视小镇的情况下，顺路帮你探查安德鲁的踪影，这是钱货两讫的情报交易。

你和我是交易伙伴，不是主仆。”

少年颤巍巍地听完他的话，在最后终于撑不住，向后倒去。

“自己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