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漩涡边缘

会议室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顾清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盛沉舟慢条斯理地将钢笔放回她手中，金属笔身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在微凉的空气里泛着灼人的热度。

教导主任赔笑着打圆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既然盛总对顾老师如此赏识，

“教导主任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

不如就让顾老师全程跟进这个项目？“

盛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像实质般扫过顾清欢骤然苍白的脸：

“正有此意。“

他伸手解开西装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那是十年前为她挡下铁棍留下的印记，

“毕竟，有些缘分，是该好好叙叙旧。“

散会后的走廊空无一人，顾清欢抱着教案几乎是逃一般地往前跑，却在拐角处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拦住。

盛沉舟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急什么？“

他的指尖挑起她一缕发丝，

“十年没见，就不想和我聊聊？“

“我和盛总没什么好聊的。“

顾清欢别过脸，却被他用食指轻轻扳回，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盛沉舟的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压抑了十年的火山即将喷发。

“没什么好聊？“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

“顾清欢，

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露出更多交错纵横的疤痕，

“这些都是拜我好哥哥所赐，但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

顾清欢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少年浑身是血，却固执地将她护在身下说。

“记住我叫盛沉舟“

时眼底燃烧的偏执。

此刻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记忆里的少年渐渐重叠。

“放开我！“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盛沉舟扣住腰肢，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储物柜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当年你救了我一命，现在，该我讨回报了。“

他的唇擦过她泛红的耳垂，“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特别助理，没有拒绝的权利。“

第二天清晨，黑色迈巴赫准时停在教师公寓楼下。

顾清欢看着后视镜里盛沉舟似笑非笑的眼神，握紧了手中的帆布包。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正是她最爱的味道，而仪表盘上摆着的，赫然是当年她递给盛沉舟的那块手帕，边角已经泛黄，却被保存得极为完好。

“喜欢吗？“

盛沉舟伸手关掉车载音乐，侧过身时西装袖口露出腕表内侧的刻字——SC & QH。

顾清欢的呼吸一滞，那是她名字的缩写。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盛沉舟没有回答，而是倾身靠近，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

“我说过，你是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

车子驶入盛氏集团地下车库时，顾清欢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被调换。

新手机的壁纸是她大学时期的照片，相册里密密麻麻存满了偷拍的照片——

她在画室作画的样子，在操场散步的样子，甚至是在图书馆打盹的样子。

“这些年，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

盛沉舟看着她震惊的表情，手指轻轻划过屏幕，

“直到那天在会议室，看见你耳垂上的红痣，我就知道，我的光，终于回来了。“

电梯直达顶楼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

盛沉舟将她抵在玻璃上，吻带着近乎疯狂的掠夺性落下：

“清欢，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他的手抚上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递过来，“

从现在开始，你的每分每秒，都属于我。“

而此时的顾清欢，在这个强势得近乎霸道的拥抱里，渐渐分不清，

自己究竟是沦陷在了这场蓄谋已久的重逢里，还是早就遗失在了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