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质疑变好奇,赵爽这波医疗兵操作直接封神!

老军医又在血鹰营的角落徘徊了数日。

他亲眼看着“二狗子”那条原本乌黑发紫的腿,颜色渐渐淡了,肿胀也消退不少。

其他几个高热不退的血鹰营伤兵,竟也奇迹般地降下了体温,开始主动要水喝。

这角落里,弥漫的不再是令人作呕的腐臭,而是一种淡淡的草药和水汽混合的味道。

“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老军医终于忍不住,声音沙哑地问向正在给伤兵擦拭身体的杨虎。

杨虎的动作顿了顿,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俺们百将教的。”

“赵百将?”老军医眉头紧锁,他记得那个年轻人,自己还斥责过他胡闹。

“他醒了?”

杨虎点头:“醒了几天了,只是身子还虚。”

老军医沉默片刻,踱到赵爽躺着的草席旁。

赵爽靠着一捆干草,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亮。

“你那些法子……”老军医斟酌着词句,“当真有用?”

赵爽微微偏头,看向他。“老先生以为呢?”

老军医语塞。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些煮沸的水,煮过的布,当真能……去邪?”他用了一个自己能理解的词。

赵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伤口不洁,则腐。腐则生热,热则耗气血。”

这些话,军医们也懂。

“可如何才算洁?”老军医追问。

“目之所见,未必净。沸水可杀肉眼不见之微小秽物。”赵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

“秽物?”老军医和其他几个凑过来的医匠面面相觑,这些说法闻所未闻。

赵爽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已经能勉强坐起。他开始更系统地指导杨虎和张虎。

“伤兵营地,最忌污秽堆积。所有秽物,必须每日清理,远离营帐,最好深埋。”

“营帐要通风,空气不流,浊气不去,伤者如何能好?”

“清洗伤口,每日至少两次。更换敷料,亦是如此。敷料用前,必煮。”

他的要求细致到近乎苛刻,许多医匠听得直摇头,觉得是多此一举。

但血鹰营的士兵,对赵爽的话奉若神明。

杨虎带着人,一丝不苟地执行。

他们甚至在营地外挖了专门的深坑,用来掩埋换下来的带血敷料和污物。

营帐的帘子也尽量敞开,任凭带着寒意的秋风灌入。

起初,其他营的伤兵还抱怨风大,但几日下来,血鹰营角落的空气确实比别处清新许多。

而那些严格按照赵爽吩咐护理的血鹰营伤兵,恢复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

几个原本被认为必死无疑的重伤员,竟然也稳住了伤情。

这下,不只是老军医,其他医匠的态度也从最初的质疑、嘲讽,转为了浓浓的好奇。

偶尔,会有胆大的年轻医匠凑过来,向杨虎打听细节。

杨虎嘴笨,说不清楚原理,只能重复赵爽的话:“俺们百将说了,照做就行。”

他们听不懂赵爽那些“细菌”、“感染”之类的词,但他们会模仿血鹰营的做法。

用煮沸的水清洗伤口,用煮过的布包扎。

效果是骗不了人的。

一些原本对赵爽的“怪异举动”颇有微词的军医,也开始默默地吩咐手下人多烧开水。

军中药材匮乏,这是个大问题。

赵爽把杨虎叫到身边,低声描述了几种植物的形态特征。

“你去营外山野寻些【止血草】,叶片边缘有细小锯齿,揉碎了有涩味,可用于外敷止血。”

“还有一种【苦苣】,开黄色小花,味苦性寒,捣烂后敷在红肿热痛之处,或有些用处。”

他说的都是些不起眼的野草,平日里军士们甚至会踩踏而过。

杨虎将信将疑,但还是带了几个人出去寻找。

傍晚时,他们带回了一堆赵爽描述的植物。

赵爽亲自辨认,挑出几样,指导他们如何处理。

“这些只是权宜之计,聊胜于无。”赵爽对杨虎坦言,“真正的伤药,还是得靠军需。”

杨虎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只要是赵爽说的,他都信。

赵爽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超乎常人的体魄在此时显现出优势。

几天后,他已经能在杨虎的搀扶下慢慢行走。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血鹰营的每一个伤兵。

“兄弟,感觉如何?”他走到一个断臂的士兵床前,声音温和。

那士兵挣扎着想行礼,被赵爽按住。

“躺好,莫动。”赵爽亲自拿起一块干净的麻布,蘸了些温热的草药水,小心地擦拭他额头的汗珠。

“百将……”士兵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赵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都是好样的,血鹰营的骄傲。安心养伤,我们还要一起回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他一个个看过去,与他们说话,肯定他们的英勇,甚至亲手为几个换药不便的士兵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或许还带着伤后的生涩,但他眼神中的关切与郑重,却让每一个伤兵都感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这些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汉子,此刻不少人都红了眼圈。

他们亲眼见证了自家百将是如何从垂死边缘挣扎回来,又是如何不顾自身虚弱,为他们这些残兵奔波。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愿为百将效死!”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随即,角落里响起一片压抑而坚定的声音:“愿为百将效死!”

近乎狂热的忠诚,在这些幸存者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们不仅要为牺牲的兄弟报仇,更要为这位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的百将,赴汤蹈火。

赵爽在伤兵营的所作所为,如同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逐渐扩散。

不仅是血鹰营,连带着周围其他部队的伤兵和军医,也开始议论这位年轻百将的“仁心”和“神乎其技的医术”。

一些伤势较重、又得不到妥善处理的其他营士兵,甚至会央求相熟的血鹰营士兵,帮忙向赵爽求一句“指点”。

消息也传到了更高层。

王翦的副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在巡视伤兵营时,特意在血鹰营的区域多停留了一阵。

他详细询问了老军医关于血鹰营伤兵恢复的情况,以及赵爽所用的那些“新法子”。

老军医如今已不再敝帚自珍,将赵爽的种种举措如实相告,言语间不乏惊叹。

副将听完,久久不语,只是深深看了几眼那个正低头为士兵检查伤口的年轻身影。

他回去后,自然会将这些见闻禀报给王翦。

王翦听闻后,对赵爽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

这位年轻人,不仅有战场上的奇谋,更有如此治军和爱兵的才能,实属难得。

在相对改善的医疗条件下,加上自身超凡的体魄,赵爽的伤势恢复速度惊人。

十数日后,他已经能自行下地行走,只是行动间尚有些迟缓。

血鹰营的人心空前凝聚,赵爽的威望也通过伤兵营这个特殊的窗口,在军中悄然扩散。

然而,赵爽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轻松。

他每日都能听到从前线传来的消息,秦军的攻势依旧受阻,伤亡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邯鄲城,那座坚城,如同一头吞噬生命的怪兽。

他不能只在伤兵营里做一个“医者”。

他的战场,不在这里。

这日,赵爽站在营帐口,望着邯鄲城的方向,目光深远。

杨虎走到他身后:“百将,您身体好些了,是否……”

赵爽转过身,脸上恢复了往日的锐利。“杨虎,去替我向王将军请示,我要回营,参与军议。”

杨虎一怔,随即大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