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早朝时分，御史台的御史们把枪口对准了，带着大军前往南方平叛的王奎！
“陛下，陈参奏王奎，为战退缩，贪赃枉法，在扬州勒索钱财，大军已经抵达扬州数日，可是王奎却止步不前！”
“陛下，江宁府的百姓正盼着王师，可是，王奎却只顾在扬州享乐，臣听闻光是这几日，他的府内就已经多了七八个扬州瘦马！”
“陛下，臣参照王奎贪赃枉法！光是这几日已经贪污了有万两之巨，扬州百姓苦不堪言，而且朝廷派出的平叛大军，始终裹足不前，每日耗费的钱粮，更是让户部难以承受……”
御史台的大人们，此时一个个都把矛头指向了王魁！
不过，周官家却坐在朝堂上，面色平静。
“皇上，臣听闻前几日天下第一藏书楼天一庄被叛贼焚毁，若是江宁继续这么沉沦下去，只怕，或养匪为患，而且漕路不通，更是容易影响北方的战事……”
开口的是户部的侍郎。
不过他和那些御史疯狂的攻击王奎不同。
他反而提出了关于转运司的担忧。
哪知道，就在此时柴官家却突然开口了。
“朕也听闻，转运司府库和长平仓，似乎都被叛贼一把火给烧了，若是这个时候，朝廷接收了江宁，又要从哪里调粮呢？”
冯太师此时站在朝中，一言不发。
像他这种级别的人，一旦发言就是一锤定音。
但冯太师也知道，一旦自己站在了官家的对立面。
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后路全都堵死了。
所以这些年轻的御史们一个个为了争功名，冒死进谏。
可是看今天的形势，专家似乎对王奎是纵容的。
果然，早朝结束之后，参奏王奎的奏折，全都留中不发。
原本王奎在扬州的恶行已经传到了京城。
可是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压了下去。
冯大师回到了府中之后，立刻找来了自己的孙女。
“君兰，今日果然如你所说，御史台参奏王魁的本子全都被官家留中不发！”
“阿爷，这本是意料中的事情，书名苑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评判的大事开玩笑，王魁留在扬州，若是没有官家的授意，必然是不可能敢如此大胆的，不过这一次，王奎闹得天怒人怨，而且天一楼也被烧了，只怕这位王大人回京之后，恐怕也不得善终了！”
“唉，想不到堂堂枢密院的指挥使，也只是官家的一粒棋子！”
“阿爷！江宁这盘烂局，如今已经惹得天怒人怨，那些人烧了转运司的府库，还烧了常平仓，这就等于说过去的旧账一笔勾销！而天一庄的大火，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陈青峰自己导演出来的，只怕连惠王都没这个脑子！”
“是啊！把阴谋玩成了阳谋，这个陈青峰回到京城之后，恐怕下场比王奎好不了多少！”
“不，阿爷，我反而觉得这位陈大人是个识大体的，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在京城，除了抱上惠王和官家这条大腿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了。所以他选择成为惠王的孤臣！”
“此话怎讲？”
“江南的烂账可以不查，但是亏欠户部的税银必须补上，怎么补，官家并没有定下策略，但是，如今看来专家是想让江宁城中的那些富户把这笔钱填上，王魁在扬州贪的银子，最后很可能大部分都会进官家的内府，至于陈青峰，现在就是在用江宁城中富户的存粮来平息，男方的这一次灾荒！”
“哦！”
冯太师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哑然失笑。
“还真是如此！”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
虽然冯太师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但是道理他是明白的。
江南的毁坏，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老百姓吃不饱肚子。
而江宁城里的那些富户，一个个又跟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官家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派出了王奎，又默许了，陈青峰在江宁，勒索打劫那些城中富户的做法。
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户部的这笔烂账必须有人填上。
哪怕常平仓被烧，转运司府库被烧。
但是官家心里的那笔账是销不了的。
只不过，惠王和陈青峰一旦回京必然会被朝廷发落。
两人也会瞬间成为朝中群臣的公敌。
再加上陈青峰之前在衍圣公府大闹一场。
哪怕他也是读书人出身，此时也已经被士人所不耻。
毁了一个状元，舍了一个儿子，但是若是能够换来江山社稷的稳固。
那这笔买卖也算是划算了。
……
“阿爷，明日您再见到官家，不如将今年的俸禄捐献给朝廷吧！”
“只有俸禄，会不会少了点？”
“阿爷，您是清流的领袖，只捐俸禄的话，反而才是最合适的……”
冯太师一想。看来眼下官家的意思是想逼着大臣把这些年捞的好处吐出来一部分。
如果自己作为清流的领袖，能够在这个时候带头献出俸禄的话，也算是给众人开了一个好头。
哪怕这个时候有人可能会骂他叛徒。
但事后就会念及他的好了。
“看来这场仗是打不起来了！”
……
诡秘的朝局，如今只有自家的孙女能参透其中的关键。
而江南的战局，此刻也完全握在柴官家的手里。
这才是士大夫所说的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只要再等上几日，江宁府的那些大户们等不到朝廷的援军，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接受陈青峰的条件。
而扬州那边，王魁只怕也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
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
不过冯太师没有想到的是。
能窥探到朝中变化的并不只有冯君兰一个人。
还有陈青峰。
一开始，陈青峰就知道王奎要在扬州停留几日。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
王奎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
此时陈青峰也已经明白了，看来这位王大人是友非敌。
于是这一天，惠王府邀请城中的大户来府中，商议江宁城中的安危。
“诸位，我听说朝廷的大军被困在了扬州，显然外面贼势浩大，而我手上的这些人马，能保住江宁已经是万幸了。如今粮草匮乏，为了保江宁之安危，在下只能请各位慷慨解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