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时空重现

轰隆隆！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刹那间，倾盆大雨如瀑布般从窗口倾泻而入。

“艾米丽！快拿毛巾来堵住窗户！“皮埃尔高大的身躯死死抵住一楼书房的窗户，狂风裹挟着雨点砸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掀翻。他不得不双手撑住窗框，向妻子求援。

正在客厅忙着摆放接水木桶的艾米丽闻声赶来，迅速帮丈夫锁紧了窗栓。但就在这短短几秒间，肆虐的暴雨已经将两人浇得透湿。

“上帝啊！“艾米丽接过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声音发颤，“我从小在勃艮第长大，从没见过这样的暴雨。更诡异的是——“她望向窗外电闪雷鸣的夜空，“午夜时分还月朗星稀，十二点的钟声刚敲响，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法国气象局居然毫无预警！“

确实，这天气变化快得令人毛骨悚然。晴朗的夜空在转瞬间化作狂风暴雨的炼狱。他们不知道的是，作为法国最负盛名的葡萄产区，勃艮第素以大陆性气候著称：冬季干冷，春有霜冻，夏秋温和却多冰雹。但像今夜这般诡异的极端天气，在勃艮第的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

艾米丽身上本来就穿的是清爽透气丝绸睡衣，被雨水打湿之后贴在她性感撩人的曲线上面，让作为丈夫的皮埃尔越说越口干舌燥。

雨声渐密时，皮埃尔低沉的嗓音混着潮湿水汽漫过艾米丽耳际：“哦，亲爱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停在妻子腰际，像测量风暴强度的气压计般沿着被雨水浸透的丝绸曲线游走。“这般天气...“喉结滚动间，他嗅到妻子发间散落的橙花香气，“倒让我想起十岁那年，随父亲乘玛丽皇后号遭遇的飓风。“

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将书房照得雪亮。艾米丽惊觉自己正被抵在橡木门板上，丈夫的体温透过两层湿透的衣料灼烧着她。“不过现在...“皮埃尔突然掐住她后腰的软肉，在惊呼声中将她按向自己起伏的胸膛，“你的...“温热的鼻息混着白兰地的醇香碾过她颈侧，“...骑士会永远...“

楼板传来细微的吱呀声。艾米丽混沌的思绪突然清明——那是露西卧室地板特有的声响。她猛地偏头躲开丈夫追逐的唇舌，泛着珍珠光泽的指甲在他衬衫前襟刮出几道水痕。“皮埃尔！“她喘息着用肘部抵开两人距离，湿发黏在潮红的脸颊如同海藻，“露西会看见...“残存的理智让她拽紧衣领，半透明的衣料却在动作间勾勒出更诱人的阴影。

楼上儿童房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松开妻子——若是让女儿撞见父母这般模样，怕是要在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他哑着嗓子转移话题：“你说得对...只是可惜了我们的葡萄园。“他望向窗外被暴雨摧折的葡萄藤，声音里带着双重意义上的煎熬，“收获季近在眼前，这场暴雨怕是要毁了整个勃艮第的收成。“

皮埃尔的话让艾米丽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太了解丈夫了——他惋惜的何止是窗外那些葡萄？法国女人调情的本事可不输给男人，她修长的手指在丈夫胸口画着圈：“得了吧，整个勃艮第的葡萄园都在那些大酒商手里。这场天灾正好让他们炒作今年的酒价。“她的指尖滑到皮埃尔喉结处轻轻一按，“至于我们的'葡萄'嘛...你那位银行家父亲和我那位部长父亲自然会补偿我们。何必...这么着急呢，亲爱的？“

妻子的挑逗让皮埃尔呼吸一窒。他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拉开书桌抽屉，却在摸索时突然听见艾米丽倒吸一口冷气：“露西！我的小天使！“她猛地推开丈夫，奔向站在门口的小女儿。

九岁的露西穿着白色睡裙，像只受惊的小羊羔。她揉着红肿的眼睛，鼻尖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妈妈...“她抽噎着扑进母亲怀里，“露西不怕打雷...老师说打雷只是云层放电...“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但我做了好可怕的梦！有坏人闯进葡萄园，爸爸...爸爸被打倒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妈妈带我躲进卧室...有个黑漆漆的坏人要闯进来...然后...“

“然后呢，我的小公主？“艾米丽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女儿，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金色卷发。她搂着露西慢慢往楼梯走去，在每一个台阶都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露西歪着小脑袋思考了片刻，突然绽开天真的笑容：“然后我就醒啦，妈妈！“

皮埃尔望着妻女依偎着上楼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低头看了眼抽屉里丝绒盒中的钻石戒指——那是他为结婚十周年精心准备的礼物。此刻的温馨让他打消了叫住妻子的念头。“来日方长...“他轻声自语，指尖留恋地抚过抽屉边缘，最终轻轻合上。

窗外，几道诡异的蓝光突然划破雨幕。那不是闪电——光芒太过规律，像是某种机械发出的信号。暴雨在玻璃上炸开无数水花，模糊了皮埃尔的视线。就在他几乎要把脸贴到窗玻璃上时，艾米丽的呼唤从楼上传来：

“皮埃尔？能过来一下吗？“

“马上来。“他最后瞥了一眼漆黑的窗外，转身离开。

就在他踏上楼梯之后，一道刺目的光束突然穿透雨帘，直射入书房——那是汽车远光灯的强光。光束中，隐约可见一辆巨大的suv汽车正在朝他们的木屋驶来。

车厢在崎岖的山路上剧烈颠簸，金属部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吉普赛人达科塔斜靠在真皮座椅上，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司登MK2冲锋枪在车厢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丑陋的钢管枪身有意无意的扫过每个同伙的胸口。

这种老式的是在英国1940年敦刻尔克大撤退之后的时代背景下被设计出来的，为了尽可能快的武装英军，降低成本，这把冲锋枪被认为是世界上最丑的冲锋枪之一，可外形的丑陋无法掩饰枪械本身结构的成功，在二战中被大规模的空投到了欧洲地区，交给当地反抗军使用，冲锋枪使用9毫米帕拉贝姆弹，以及可装32发子弹的盒式弹匣。换言而之，这种武器，是绝不可能被追查的到的。

“嘿，倪哥，“达科塔突然用枪管敲了敲车窗，黑人尼克腰间那把史密斯·维森M10左轮正在他颤抖的手指间旋转。“别玩你的黑老二了。“他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从脚边拽出个帆布包，“今晚你得用这个法国白寡妇。“

一把银白色的PA15手枪被抛在真皮座椅上。与尼克那把只能装六发.38特种弹的老古董相比，这款法国宪兵部队的制式武器就像条蓄势待发的眼镜蛇——修长的枪身能容纳十五发9mm帕拉贝鲁姆弹。

当达科塔的枪口第三次扫过后视镜时，尼克突然暴起。他粗壮的手臂像液压杆般弹射而出，PA15冰冷的枪管狠狠抵住吉普赛人眉心的皱纹。

“这他妈的到底什么情况？！“尼克喷溅的唾沫在月光下闪着银光，他另一只手攥着达科塔的领口，把对方半个身子都拎出了座椅。凯迪拉克·凯雷德昂贵的真皮内饰在他膝盖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就是一次普通的抢劫吗，你告诉我，这辆高档的凯迪拉克·凯雷德轿车是怎么回事，这些该死的，二战时候的老古董枪，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隐瞒了我们什么。”

尼克的咆哮在密闭车厢里形成沉闷的回响，唾沫星子溅在达科塔平静的脸上。吉普赛人甚至悠闲地伸出食指，轻轻拨弄顶在眉心的PA15手枪保险栓，金属碰撞声在突然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咔嗒。“

“倪哥，“达科塔的嘴角扯出一个瘆人的微笑，“保险都没开的烧火棍，连只野兔都吓不死。“他说话时喉结在枪管下滚动，仿佛那不是能打爆脑袋的凶器，而是情人的手指。

尼克的手臂开始颤抖。达科塔趁机用额头往前顶了顶枪管：“没错，我是说过要抢个偏僻的肥羊。但老天爷要下雨——本来我能直接瞒住你们，带着你们几个混蛋，拿着刀子棒球棍就能把目标一家给全部杀光，可...“窗外适时炸开一道闪电，照亮他瞳孔里跳动的疯狂，“这种鬼天气，除了这台改装过的凯雷德，什么车能开进葡萄园的烂泥路？至于这些老古董...“

他突然抓住枪管往自己太阳穴按去，尼克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二战时的幽灵枪，没序列号，没登记，打完就往第戎河里一扔。“达科塔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多完美？“

“放你妈的屁！“尼克的手枪垂了下来，但眼中的怒火更盛。

达科塔绕来绕去说了一堆废话，除了描述现状外毫无价值。尼克举着枪的手微微发抖，震慑于对方的气势，却不敢真的扣下扳机。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直沉默的白人青年马修突然踹了脚前座椅背，突然开口：

“尼克，把枪放下。“他的声音异常清醒，与平日吸毒时的恍惚判若两人，“他知道你不敢开枪。“马修转向达科塔，眼神锐利，“达科塔，别耍花样了。勃艮第那种地方住的都是权贵，你根本不是为钱而来——你是来杀人的。说吧，谁指使你的？前面开车的阿拉伯人是不是你的同伙？“

达科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印象中总是神志不清的瘾君子。马修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异常清醒，在昏暗的车厢里闪着危险的光。

“呵...“达科塔突然笑出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冲锋枪的弹匣，“马修，看来你那些白色的东西没把你的脑子全烧坏。“他的笑容骤然消失，声音压低到只有车厢里的人能听见：“既然你都猜到了，何必多问？“

他故意让沉默蔓延了几秒，直到尼克不安地挪动身体。

“十万法郎。“达科塔突然打破沉默，这个数字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诱人，“每人十万。现在...“他拍了拍车门，“你们已经在这辆铁棺材里了。要么跟我干，要么...“他的拇指划过喉咙，发出“咔“的一声。

马修的指节捏得发白，但最终松开了拳头。达科塔满意地看着两人屈服的表情，开始分发装备：“这场突如其来的雷暴大雨也不全是坏事，雷暴形成了天然的电磁干扰，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受到了影响，不仅我们的手机没有办法使用了，就连路上的摄像头也全部熄灭了，如此巨大的雨水会冲刷掉我们今晚所有的痕迹，只要今晚杀掉了那一家三口，我向你们保证，警察绝对没有办法追查到我们。这场暴雨是上帝的恩赐。”

车厢内的装备出奇地齐全，从精良的武器到战术配件，无一不透露着达科塔背后之人的周密准备。然而，尽管他巧舌如簧，窗外肆虐的暴雨仍像某种不祥的预兆，在众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除了沉默驾驶的中东人，其余三人都在闷声武装自己，动作利落却压抑，仿佛在借此掩饰内心的不安。

达科塔的主武器是一把司登冲锋枪，腰间还别着一把贝瑞塔M1934手枪，显然做好了近距离交火的准备。尼克则把PM15手枪插在腰侧，但或许是自知枪法拙劣，他特意挑选了一把RS200霰弹枪——这种武器不需要精准瞄准，只需大致指向目标，喷涌而出的弹幕就能覆盖前方扇形区域，确保即使打不准，也能让对手吃尽苦头。

而马修的选择让达科塔挑了挑眉——他仅仅拿了一把VZ61蝎式冲锋枪，这种介于手枪和冲锋枪之间的武器轻便短小，火力持续性有限。但令人在意的是，他往身上塞了足足十个弹匣，几乎占满了所有口袋。面对两人投来的疑惑目光，马修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往弹匣里压着子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自嘲：“我的枪法不比尼克强，每天吸白糖吸得连胳膊都抬不稳，还不如多带点子弹，见人就泼水，总能蒙中几发吧？”

让马修和尼克意外的是，达科塔竟又给他们每人丢了一件轻型防弹衣。“只能挡手枪弹，护住要害部位。”他语气随意，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放心，情报显示目标家里没武器，给你们这个只是证明——我没打算让你们当炮灰。”

两人没有犹豫，迅速套上防弹衣。尽管它提供的防护有限，但冰冷的纤维层贴合身体的瞬间，仍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然而，他们对达科塔的话依旧沉默以对——在这暴雨冲刷一切的夜晚，信任可真的太奢侈了。

冰冷的沉默再次笼罩车厢，只有雨点拍打车窗的闷响和引擎的低吼在黑暗中回荡。达科塔突然咧嘴一笑，伸手拉开座椅旁的微型冰箱，取出一包细腻的白色粉末。他的冲锋枪始终若有若无地扫过每个人的脸，枪口在昏暗的车厢内划出无形的威胁轨迹。

“上等货，难得一见。“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在座的都尝过这滋味，今晚谁也别扫兴。“

马修和尼克对视一眼，在枪口的威慑下僵硬地低下头。就连始终沉默的阿拉伯司机也被迫单手接过粉末，颤抖着吸了一口。达科塔满意地看着众人扭曲的面容，最后才将粉末凑到自己鼻前，深深一吸——霎时间，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青筋在太阳穴暴起。

“听着，计划很简...“

话音未落，挡风玻璃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阿拉伯司机发出嘶哑的惊叫，方向盘猛地打转。轮胎在泥泞中发出刺耳的尖叫，整辆车失控冲进路旁的葡萄园，压倒一片藤架才堪堪停住。

“操！“达科塔的怒吼混着毒品带来的癫狂，“这就是目标家的葡萄园！田里那个杂种必须死！“他踹开车门，暴雨瞬间灌入车厢，“尼克！跟我下车宰了他！“枪管重重戳在黑人后背上，“中东佬！直接碾过去！冲进宅子见人就杀！“

在毒品和恐惧的双重刺激下，尼克的面容彻底扭曲。他发出非人的嚎叫，端着霰弹枪撞进雨幕。达科塔紧随其后，冲锋枪的枪托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暴雨中，两个黑影如同恶鬼般扑向葡萄园深处，而轿车引擎再次发出咆哮，载着剩余两人朝庄园主宅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