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技师

然而下一刻，原本还不老实的季阳忽然面色一沉，只是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便收回了手。

“今晚就到这里吧。”季阳淡淡地说道，“我还有事。”

8号和888号技师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诧异。房间内暧昧的灯光下，她们的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这还是第一次……”8号技师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握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888号技师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是啊，付了钱却什么都不做就走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息，两名技师坐在真皮沙发上，回想着刚才那位年轻总裁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清澈而疏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

“钱我付了，你们早点回家休息吧。”这句话在她们耳边回响，少年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迎宾小弟靠在墙边，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他凑近8号技师，压低声音道：“这位季总，该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你懂什么。”8号技师白了他一眼，想起方才那只握过自己手腕的手掌，那种力度绝不是一个弱者能有的。

走廊尽头的监控室内，几个保安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画面中，那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正独自走向电梯。

“这位季总，跟传闻中不太一样啊。”其中一个保安嘟囔着。

“闭嘴吧，”年长些的保安瞪了他一眼，“人家的事，少打听。”

季阳走出洗浴中心，夜色已深。青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季阳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掏出一支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有些失焦。不远处的安保们识趣地保持着距离，默默守护着这位年轻的总裁。

远处的保姆车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要结冰。

“都是你害的！”孙芷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死死盯着对面的诸葛雨，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诸葛雨优雅地翘着二郎腿，红唇微勾：“我害的？”她轻笑一声，“你不如想想，是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

“要不是你，他现在应该在实验室里专心研究芯片！”孙芷影几乎是吼了出来。

“哦？”诸葛雨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要放弃最爱的研究，转而投身商场？”

孙芷影语塞，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你以为我不清楚吗，”诸葛雨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为了让你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他不得不放下骄傲，在这商场上打拼。”诸葛雨继续说道，“否则，就凭你父母的性格，你最多也就是偷偷怀个孩子，然后躲起来生下来才敢见人。”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刺中了孙芷影最脆弱的地方。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反驳。

车外，钱长河听到里面的争吵声，识趣地走远了几步。烟雾缭绕中他默默点燃了香烟，望着不远处长椅上的身影，眼神复杂。

夜风吹拂，季阳的思绪飘向远方。

他想起了高考考场上奋笔疾书的自己，他想起了在期货市场上惊心动魄的博弈，为了积累第一桶金而不眠不休。他想起了广告拍摄现场刺眼的灯光，为了打响知名度而不得不在镜头前展现完美形象。

这些荣耀背后，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挣扎？

商务车内的争吵还在继续。

“你以为你是为他好？”诸葛雨冷笑，“要不是你出现在我生活里，我们早就可以一起在实验室里专心搞研发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孙芷影气得浑身发抖。

“你以为他真的喜欢这种生活吗？”诸葛雨继续说道，“他只是不想让你难做，不想让你在父母面前抬不起头来！”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孙芷影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当然知道季阳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父母接受他们的关系？

诸葛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令人心痛。

诸葛雨想起了高中时期，那时的他，眼中只有对科技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

诸葛雨将锅甩得干净利落，孙芷影一时语塞。她本想用家教传统这张牌来压制对方，却不料反被将了一军。

夜色渐浓，街边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车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孙芷影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眼眶微红。

“你以为我父母会因为面子问题，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诸葛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他们眼里，只要对家族有利，什么都可以接受。”

“婚姻，不过是一纸证明。”她轻声说道，“财产分配，也有了明确的界限。你我之间的较量，早就不是什么道德争端了。”

长椅上，季阳今天和吴琛喝了不少，此刻正是三分醉意，恰到好处的微醺。一根半截香烟在他手指间无精打采地垂着，低着头，看起来颇为落寞。

路灯的光线在他周围形成一个朦胧的光圈，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街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树叶的影子在地上摇曳，像是在跳一支孤独的舞。

诸葛雨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她知道，这个男人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背负着太多。轻叹一声：“走吧，陪他。”

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作为妻子，就算前方是地狱，她也愿意陪他走下去。推开车门的瞬间，夜风吹散了她眼角的湿润。

孙芷影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也跟着下了车。她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戏剧性的重逢打着节拍。

两人的身影挡住了路灯的光线，季阳慌忙擦了擦眼角，将烟蒂丢开，一脸心虚地看着她们。

“我什么都没做！”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就是醒醒酒...”声音越来越小。

“我错了...”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