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游风轻轻拍着两个女人的后背,目光却冷冷地盯着对面的白胡子老头:“现在,该我们好好谈谈了。”
老头被他的眼神刺得打了个寒战,但仍强撑着气势:“有什么好谈的?这是我们村的规矩!”
“规矩?”齐游风冷笑,“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这个规矩是不是要逼死人才算数?”
他松开怀中的两个女人,向前跨了一步:“去年村里那个陈婶,就是因为你们非要土葬,结果被上面查到,全家都受牵连。前年李大爷家也是,现在儿子还在局子里蹲着。”
白胡子老头的脸色变了变,但依旧嘴硬:“那是他们不懂事!我们这是为了死者着想......”
“为死者着想?”齐游风突然提高了声音,“死者生前立下遗嘱,要求火化,这才是真正的为死者着想!”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奶奶生前签署的遗嘱,字字句句都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这样强行土葬,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周围的村民面面相觑,议论声渐起。
“原来人家早就立了遗嘱......”
“这样的话,确实不能违背死者意愿......”
“现在政策严,还是别惹麻烦了......”
白胡子老头见势头不对,还想挣扎:“就算有遗嘱,这也是我们村内部的事,你一个外人......”
齐游风打断他的话:“我已经报警了。”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安静。
“十分钟后,警察就会到。到时候,究竟是遵纪守法,还是要为非作歹,大家自己掂量。”齐游风环视四周,“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这种事情坐牢。”
村民们开始悄悄往后退。白胡子老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憋出一句:“你!你这是在威胁!”
“不,这是在救你。”齐游风淡淡道,“我想,你应该不想在你这个年纪还去蹲局子吧?”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白胡子老头终于撑不住了,转身就要走。
“等等。”齐游风叫住他,“以后别再为难她们母女俩。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尝尝坐牢的滋味。”
老头踉跄着跑了,其他村民也作鸟兽散。
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哀乐在低低回荡。陈霜扑在齐游风怀里痛哭:“奶奶......奶奶他......”
齐游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别哭,按照奶奶的遗愿办,这才是最好的。”
乔容瑾擦了擦眼泪,感激地看着齐游风:“谢谢你及时赶来......”
齐游风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看向灵堂,“来,我们进去看看奶奶。”
三人转身走向灵堂,阳光穿过院子里的老槐树,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齐游风在陈霜奶奶的牌位前站定,从口袋里取出三支香,点燃后恭敬地插在香炉中。
香烟袅袅升腾,他俯身叩首。动作庄重而肃穆,仿佛不是在完成一个简单的上香仪式,而是在向长辈表达最诚挚的敬意。
齐游风起身后,从包里取出一叠冥币,点燃后放进火盆。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替霜儿讨回公道,把岳父就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乔容瑾和陈霜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简单补了妆。两人站在灵堂入口处,看着齐游风的背影,神情复杂。
“你觉得他能行吗?”陈霜小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乔容瑾抿了抿唇:“不知道,但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
等齐游风上完香,三人坐上了停在路边的车。李武强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排的三人。
乔容瑾开始向齐游风介绍陈景华的情况:“二伯这些年因为工程的事,损失很大。如果能得到他的谅解,你爸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齐游风靠在座椅上,眼神平静。
陈霜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她不知道齐游风究竟有什么把握,但此刻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车子驶过蜿蜒的乡间小路,两旁的稻田泛着金黄。秋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给车内蒙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到了。”李武强将车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前。
这是一栋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门前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几棵造型别致的松树给这里增添了几分气派。
齐游风下车后,直接走向大门。他的脚步沉稳有力,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胸有成竹。
“叮咚——”门铃声响起。
过了片刻,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警惕的声音:“谁?”
齐游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您好,我是深市林星集团的齐游风。想和陈总谈一笔生意。”
对面沉默了几秒,大门缓缓打开。
两条体型庞大的德国牧羊犬立刻冲了出来,凶狠地朝齐游风扑去。乔容瑾和陈霜吓得惊呼出声。
然而,就在狗群即将扑到齐游风身上时,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它们一眼。那两条凶猛的大狼狗突然停下脚步,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了,夹着尾巴飞快地逃开了。
陈景华站在门廊下,脸色阴沉:“滚出去!”
齐游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
“说话,要客气点。”齐游风的声音冰冷。
陈景华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还想说什么,却又挨了一巴掌。
齐游风那两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陈景华脸上时,乔容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指,眼看着谈判就要彻底破裂,可事情的发展却出人意料。
陈景华似乎完全变了个人,那张挨了打的脸上非但没有怒气,反而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目光在齐游风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年轻人,有魄力!”
乔容瑾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着陈景华主动拍了拍齐游风的肩膀,两人像多年的老友般勾肩搭背走进别墅。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深秋的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这是什么情况?”乔容瑾转向身边的女儿,眉头紧蹙。陈霜摇摇头,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院子里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乔容瑾来回踱步,心里七上八下。她时不时瞥向别墅的方向,试图从紧闭的门窗中窥见一丝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