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瓦伦农场的第一份大单

二人到达瓦伦农场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两点多。

老约翰驱赶牛群到住宿区北边一百米的河里喝水。

汪川下车之后本想喊他一声。

没想到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狗吠。

尼克从牛群里飞奔出来，硕大的耳朵随着身体摆动而剧烈摇晃。

它站起身，把汪川扑倒在草地之上。

不断用舌头舔舐他的脸。

“拜托，尼克，不要用舌头舔我。”汪川用手臂挡着。

对于尼克出现在农场里边，他既觉惊喜又感意外。

它不应该是在伊莎贝尔的木屋吗？

怎么会忽然出现在瓦伦农场里？

“哇哦，真是只可爱的狗狗。”史密斯蹲下身子抚摸了尼克。

这家伙倒是自来熟，感受到摸摸之后连忙起身绕着史密斯嗅来嗅去。

还时不时的用头蹭人家，像是在撒娇。

汪川真怕它下一刻就在史密斯的裤脚那尿尿。

“尼克，对待客人友好一点，”老约翰举着鞭子，从河边赶来，“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尼克它刚来这里还不太熟悉，原本它应该在十公里外的地方呆着的。”

“没关系，我很喜欢狗狗。”史密斯摊了摊手。

“约翰，伊莎贝尔离开了？”汪川问道。

老约翰点头：“是的，她有事离开了蒙大拿，说要去爱达荷州呆上一两周，让我给她照顾一下尼克。”

“好吧，”汪川从草地上起身，“对了，这位就是史密斯先生，这次是来评估我们种的甜菜。”

“噢，非常欢迎，史密斯先生。”老约翰伸出手。

史密斯握了上去：“约翰先生，我们同龄吧，叫我道格就好。”

三人互相寒暄了一会儿，老约翰带着尼克离开，去守护牛群。

汪川则带上史密斯前往甜菜种植田里。

长势良好的甜菜被微风吹拂而过，带出一片清香。

史密斯真是个急性子，站在田边贪婪的吸允这种味道。

他很陶醉地走进田里，一会儿俯下身子观察甜菜叶片，一会儿从土里抓起一把泥土嗅上几下。

得到满足之后，他回过头看向汪川：“川，我可以在这里再测量一下它们的甜度吗？对不起，我真的太喜欢这些小家伙了，它们真的很漂亮。”

“可以的，史密斯先生。”汪川回道。

得到应允之后，史密斯重复以往的操作，对甜菜进行随机取样测试。

20英亩的甜菜，让他忙活了很久。

过了半刻钟，史密斯才大汗淋漓的从田里出来。

“真的太惊人了，川，”史密斯擦掉额头的汗水，“这是我今年见过最好的甜菜，只是20英亩的面积，产量看起来就不止800吨，天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上帝，今年蒙大拿的甜菜每英亩单产才是22吨左右。”

汪川递给他一杯水，让史密斯滋润一下干燥的喉咙。

史密斯收起那台手持式折射仪，仓促喝了几口水之后，又丢下汪川，拿着手机沿着甜菜地拍了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他才回来。

“川，抱歉，我真的太激动了，我必须让我的朋友们看看。”史密斯说道。

“没事，史密斯先生，”汪川开起了玩笑，“如果你喜欢它们，请一定要考虑让它们参加这次的农产品展销会。”

史密斯听完这句话，却猛地摇头：“不不，川，如果你相信我，请不要带着它们参加这次农产品展销会，请你一定要把它们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收购价格，还请你考虑一下。”

“为什么？”汪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个资格，好让瓦伦农场摆脱没有订单的境遇吗？

“请容我先问一个问题，川，”史密斯卖起了关子，“瓦伦农场为什么会没有订单？天啊，能种出这么好的作物怎么会没有人要？”

“因为原本与瓦伦农场订有协议的人都不相信我这个从东方来的年轻农场主，简单地说，就是我没有威望。”汪川无奈说道。

“哈哈哈，这群蠢货，真是让我捡个便宜，”史密斯狠狠地嘲笑了一番那些人，“这次展销会的收购商一般不会与你们农场主签很长时间的协议，明年或者往后几年的天气说不定会更糟糕，只有签到长期协议才能用来对冲价格波带来的风险，而我可以给你带来一份长达5年的协议。”

“5年？”汪川惊得下巴都掉了，“史密斯先生，这些产量的甜菜恐怕只有制糖厂才能消化完吧，您如果只是用来研究，恐怕不需要这么多。”

史密斯无奈地摇头：“拜托，川，我可是蒙大拿大学的教授，有自己的企业不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吗？”

汪川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这可是北美的蒙大拿州。

可不像国内那样对于一个大学教授是否可以拥有自己的企业，进行非常严格的限制。

“实在抱歉，史密斯先生，是我的疏忽。”汪川尴尬说道。

“没关系，”史密斯拉着汪川坐在农场的草地上，“川，按照市场价格，糖用甜菜大约是1140美元一吨，但是我可以给到你1200美元一吨，我想，这个价格会比展销会那些收购商给的多。”

“完全可以，史密斯先生，荣幸之至。”汪川爽快的答应下来。

1200美元一吨这个价格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原本他只是想参加展销会，然后获得一个短期合同，无论价格多少都得先卖出去，好缓解一下瓦伦农场的燃眉之急——

甜菜一旦过了收获的时间，甜度就会下降很多。

那个时候再找不到订单，那就真的凉凉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甜菜大概还有两天的时间才能收获，明天我会让人过来与你签合同，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史密斯笑着伸出手。

汪川爽利握了上去。

自此，二人达成了口头上的君子之约。

“约翰，我想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一下史密斯这个贵客。”汪川大声喊道。

“当然，举办派对吧，一个烤肉派对。”老约翰举着鞭子，回应道。

三人在农场的红柏树下，架起了烤炉。

汪川烤着肉，史密斯喝着棕色艾尔啤酒。

尼克这家伙在肆意奔跑，追赶着鸟群。

老约翰拿出了蒙尘已久的手风琴。

他的双手前后拉动。

不出片刻，歌曲《Five hundred miles》的动听旋律便已经随风飘荡。

这首在北美家喻户晓的畅销歌曲，在潜移默化中感染着三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唱了起来。

此时，正值黄昏。

残阳和着悠扬舒适的琴声，

映照出一片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