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龙城墙,直抵黄昏云渺,金灿灿的晚霞落下,将龙城的城墙映衬的如同黄金仙宫一般,璀璨无比。
墙上那面巨大的“胤”字黑色大旗,显得最为瞩目。
龙城门口已经被清场了。
诸多道人,正在城内和城墙上眺望远观,口中议论纷纷,显然都对烛息国的人非常好奇。
徐阎亦是和公孙烨登上了城墙上连绵起伏的烽火阁,朝下方俯瞰而去。
秦霓裳身披华美的公主裙,一脸正色,显得雍容华贵,若非徐阎见过她私下的样子,肯定得被她如今这样的体态给蒙骗了。
她正带着一群皇家子弟和礼仪卫兵们在这里相迎。
那五皇子秦龙象也在其中,没个正经,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显然不是很想来这里。
秦霓裳见状,眼神如刀一般的撇去,他立马安分了,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那烛息的使团越来越近了,几十头巨象停在门口,压迫感十足。
秦霓裳眼中丝毫不惧,英姿飒爽的站定原地,倒是那五皇子,瞪着那些巨象和玄甲黑兵,神色有些慌乱。
从巨象上,一群烛息国的王族贵胄走了下来。
其中,领头的便是几位是少年少女,他们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睥睨,一副傲视天下的姿态。
“那少年是烛息国的九王子吧,这一次龙门试又来观礼了。”
“上一次,他还是和他的叔父一起来的。”
“那少女又是谁,长得好生美艳。”
“有几分烛息女帝的姿色。”
“你见过北荒的女帝?”
“那女帝的画像多的是,最初的乃是黄士龙亲自所画,岂能有假?”
大部分人的目光,反倒是被那九王子身旁的少女给吸引住了。
她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肤如凝脂,一双杏眼盈盈含露。
肩上身披一袭灰狐裘袍,袖口绣着黑金龙纹。
她腰间束着黑色绸衣,勾勒出纤腰不盈一握。长发如瀑,以黑簪轻绾,几缕碎发随风飘散,垂落肩头,面无表情,眸子慵懒。
“好漂亮的少女,长大了定是个祸水。”徐阎眉头一挑,这还未完全长开呢,要是长成了还得了。
定睛瞧了几眼后,徐阎将目光移开。
他方才听到身旁有议论,说大先生黄士龙,见过北荒女帝,还给她画过像,他怎么从未在上阴学宫内听说过这等事,那位一脸正经的大先生,还有这等癖好?
那九王子露出笑容,和秦霓裳问候了几句后。
两方人马,便朝龙城内紫金宫踱步而去。
宽敞的天子大道上,他们身后跟了一群道人,探头瞧着。
徐阎可没那等闲心,瞧了几眼后,便自顾自的回自己的小院了。
……
翌日清晨,一如既往的习练体术。
在服用了十几枚源脉丹,一直修炼到了午时后,满头大汗的徐阎这才破开了第五十五节浊脉,四肢瞬间涌入一股磅礴的力量。
肉身力量,巨大提升!
这愈往后,每打通一节浊脉,提升的肉身力量几乎是前几节灵脉的数倍,海量的资源消耗之下,这黎族炼体术给予徐阎的回馈还是让他非常满意的。
“穷文富武啊,真是不经用。”
徐阎摸了摸乾坤袋,源脉丹还剩下九十八瓶了。
本来用炼体术冲脉就极为消耗资源,何况还是黎族炼体术,此法虽然没有无相窍那般变态,但也是一个‘吞金巨兽’
徐阎算了算,自己打通这五十五节浊脉的资源,换算成大胤灵币,至少得三百来万了。
一个惊人的数字。
“赚钱去吧。”
徐阎想着,在心里直摇头,顺便取出了那杆【衍文敕文,尽可做答。道文精要,略通一二】的大旗。
他义父要是个横征暴虐的贪王,徐阎当然不会缺天材地宝和修行资源。
不过徐斐那等性格,怎会压榨境内百姓,为了培养隍龙军,王府自家人所能支配的财物,远远没有其他八位王爷府来的要多。
来到仙坊,文以载道的访市。
徐阎在老位置盘坐而下。
刚坐下不到一炷香,便是有人找上来了,不过却并不是来求解衍文。
“怎么还寻到我这里来了?”徐阎眉头一挑,嘴角挂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来人,是大胤文院的儒生,
那是一名青年男子,抿着嘴,余光瞧着徐阎,踱步而来。
“阎公子,今日又来开摊译文了啊!”青年儒生露出笑容。
他的嘴角弯到了天上,笑容很刻意,很僵硬。
“这位师兄,大可不必笑的这么勉强。”
听徐阎这么说,他的笑容更尴尬了,徐阎将道书放在案台上,抬眸道:“找我何事?”
大胤武院和书院是穿一条裤子的,徐阎之前闹上武院,文院的儒生没少暗地里腹诽他,何况荀夫子和书院还极为不对付,徐阎怎么会给他们好脸色。
“阎公子,七日后,我大胤书院要举办‘古文法会’。”说着,儒生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一张法帖,躬着身子道:“参加法会的皆是和公子一般年纪的儒生,若能在法会上胜出,夫子可要赐下诸多天材地宝呢!”
徐阎面无表情,接过法帖瞧了几眼,随后往案台上一丢。
“不去。”
闻言,青年儒生神色一怔,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瞧着徐阎。
徐阎拒绝的很果断。
他不缺名,且在仙坊内开摊译文,每天也能赚上几株千年地宝,何况这法会得持续好几日,显然并不划算。
况且,他徐阎出身上阴学宫,还是荀夫子的关门弟子。
这大胤书院和荀夫子关系那么差,徐阎这去参加这什么破法会,指不定要被针对成什么样子呢。
他甚至怀疑,这是那些儒生下的套子。
因为徐阎的衍文天赋之名,在如今帝都内是儒生们人尽皆知。
同辈谁能比拟?
如此,那大胤书院还邀请自己,不是让他们的书院的新儒当众丢脸么?
青年儒生面色有些急了,立即开口道:“阎公子,夫子还说了,若是公子能在法会上胜出的话,愿意让公子在‘道衍天石’前悟道一段时日!”
闻言,徐阎眉头一挑,抬头神色意外的瞧着儒生。
那道衍天石,乃是大胤书院的镇院之宝。
不知年代有多久远了,据传说,是从天外坠落的陨石,上面镌刻着极为古老的衍文。
此石最奇特是,上面的衍文千变万化,在不同时间,不同的人,看到的太古衍文都不一样,十分奇异。
这大胤书院卖的什么关子,怎么上杆子给自己送机缘造化?
思索数息,徐阎陡然神色一定,眼神微凝,嘴角挂着浅笑,问道:“师兄,是不是烛息国的人,也要参加这法会?”
似乎是被说中了,青年儒生尴尬的笑了笑,道:“阎公子果然聪慧,一猜就中。”
这就不奇怪了,看来这大胤书院的夫子,对自己书院的新儒,没什么把握啊。
徐阎顿了顿声,旋即又拿起案台上的法帖,笑道:“我应下了。”
闻言,青年儒生当即面色一喜,拱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法会便在七日后的辰时,届时恭候阎公子大驾!”
“我一定去。”徐阎拱手,淡然的笑了笑。
“在下就先告退了!”
“慢走。”
他走后,徐阎随意的将法帖放入乾坤袋。
随后,便帮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卫瑛解衍文去了。
到了黄昏,徐阎正欲收摊。
不远处,大胤武院的人又来了,是那位王教头,跟着一起来的竟然还有秦霓裳,得见徐阎后,她眸子一亮,立即小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