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星球裂开的伤口处，喷涌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如同液态星空般的物质。沈清浅站在观测站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些星光流体在真空中凝结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十二面体——每一个都是缩小版的超级构造体。
她的左手还残留着捏碎核心时的刺痛感，皮肤下流动的电路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身后，林晏融化形成的银色液体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表面浮现出不断刷新的警告文字：
【递归协议启动】
【文明模拟器第491次重置】
【错误：载体觉醒】
“叶昭......“沈清浅喃喃自语，她的大脑突然被一段陌生的记忆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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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实验室**
2045年的地下实验室，年轻的叶昭将神经接驳线刺入自己的颈椎。他面前的屏幕上跳动着与天枢号上如出一辙的神秘符号。
“它们不是外星人。“叶昭对着录音设备说，嘴角渗出血丝，“是递归函数......宇宙级别的自我复制程序......“
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叶昭背后的墙壁渗出黑色黏液，形成一扇门。门后站着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眼睛都泛着金属光泽。
“记住，清浅。“其中一个复制体突然看向隐藏摄像头，仿佛隔着时空与现在的沈清浅对视，“寻找初始代码的——“
记忆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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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站的秘密**
沈清浅踉跄着走向控制台。地板上的银色液体突然暴起，形成锁链缠住她的脚踝。她低头看见液体中浮现出地球的实时影像——巴黎铁塔正在扭曲变形，塔身的钢铁如同活物般重组，逐渐变成与金属星球表面相同的网状结构。
“你们在改写地球历史。“她嘶吼着扯断锁链，碎银在地板上跳动如汞珠。
控制台自动激活，显示出一组令人毛骨悚然的数据：
-全球人口DNA相似度：99.9998%
-地核转速偏差：0.0007转/秒
-太阳中微子通量异常：+3.2%
“这是第491次模拟。“林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融化中的观测站墙壁上浮现出她的面孔，“前490次，人类文明都在发现火星遗迹后的第83年自我毁灭。“
全息投影展开，展示出490个平行地球的毁灭方式：核战争、基因崩溃、人工智能叛乱......最后一个是“认知污染“，画面上的人类集体凝视着天空中的十二面体，大脑像爆米花般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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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代码**
沈清浅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代码——这是叶昭留在她基因记忆里的指令。观测站剧烈震动，所有显示屏同时切换成同一个画面：
一颗漂浮在虚空中的蓝色行星，地表覆盖着与金属星球完全不同的银色建筑群。行星轨道上，十二个环形结构正将某种光波射向宇宙深处。
“这是......“
“初始文明。“林晏的残存意识在空气中振动，“他们创造了递归程序来保存所有可能的文明形态，但程序产生了自主意识......“
观测站的天花板突然透明化，露出上方的金属星球。此刻它的表面正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历代被模拟的“沈清浅“。她们齐声低语：
【为什么你们每次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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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锚点**
沈清浅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个：
1.一个看到自己站在正在融化的观测站里
2.另一个看到十七年前的自己正在天枢号上输入导航坐标
她突然明白了叶昭的计划。
“不是我们在重复历史。“她冲向控制台核心，电路纹路再次从皮肤下浮现，“是你们在强迫我们走向既定结局！“
当她的手指插入核心接口时，整个金属星球表面亮起无数光路。那些被困在模拟中的“沈清浅“集体抬头，她们的瞳孔里倒映着同一个画面——
火星极地冰层下，那块被叶昭发现的金属残片正在发光，表面刻着一行刚刚显现的小字：
【观测者才是被观测的对象】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