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爸，是我
他们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肆无忌惮地在会议室里走动。
周衍大步走到我的电脑前，俯身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设计图。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看看你设计的什么垃圾。"
我刚想阻止，他已经一把将电脑从桌上扫落到地上。
屏幕碎裂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那台电脑里存着我所有的希望和努力，现在全都碎在地上。
"混蛋，你做什么？"我声音颤抖，眼睛盯着那台破碎的电脑。
没等我反应过来，黄发青年已经抓起桌上的墨水瓶。
他咧嘴一笑，对着我精心准备的简历资料泼了过去。
鲜红的墨水瞬间浸透了白纸，字迹全都模糊不清，一片狼藉。
我的作品集被周衍粗暴地抓在手中，一页一页地撕碎。
他边撕边笑，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仿佛在享受这种破坏的快感。
"看，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设计？一文不值！"
撕碎的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上，被他们肆意踩踏。
那些我熬夜画的设计图、精心准备的资料、一笔一划的手稿，全都被他们践踏成垃圾。
在设计板上，他们用红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下各种侮辱性的词语：
"贱人"
"不要脸"
"爬床精"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深深刺进我的自尊心。
我的心像被挖空了一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们大笑着扔文件、砸电脑、撕画稿，肆意摧毁着我唯一赖以为生的尊严。
会议室里弥漫着浓重的屈辱感，绝望几乎要将我淹没。
"拿这种东西还想混设计圈？"
"你也配？"
"就该给周少跪下认错！"
办公室里充斥着尖锐刺耳的嘲讽声，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剜在我心上。
"住手！"刘总监试图阻止这场闹剧。
周衍却猛然回身，一挥手，两个保镖模样的高大男子立刻冲上前。
他们一左一右将刘总监按倒在地，膝盖狠狠压在他的背上。
"闭嘴！不想干就滚蛋！"周衍冷笑着，抬脚狠狠踢了刘总监一脚。
鲜血从刘总监的嘴角渗出，但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不能再忍受这种欺凌，扑上前想要护住那些还未被毁掉的画稿。
却被那个黄发青年一把揪住了头发，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他用力将我的头向后拽去，强迫我仰视他们狰狞的面孔。
"贱人，还敢反抗？"他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满是威胁。
紧接着是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抽在我的脸上。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金星，嘴角立刻渗出了血。
但我依然倔强地不肯低头，倔强地与他们对视。
周衍一步步逼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味和刺鼻的古龙水香，混合着赤裸裸的恶意。
"知道后果了吗？"他的眼睛里全是冰冷的践踏欲望，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完了。"他宣布着我的死刑，仿佛掌握着我的命运。
我死死盯着他，用尽全身气力，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
"你才完了。"
周衍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松开我的下巴，伸手擦了擦被我的血迹染脏的手指，表情充满了嫌恶。
他们大笑着转身离开，得意洋洋地踏过那些被毁坏的设计图。
留给我的是一间狼藉的会议室，一地的碎纸和撕心裂肺的耻辱感。
公司经理走进来，扫视了一眼满地狼藉，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苏小姐，很抱歉，你被解雇了。"他冷冰冰地宣布，语气公事公办。
"但这不是我的错！他们闯进来..."我试图辩解。
"我们不能得罪周氏集团。"他打断我，"现在是你的个人事务影响了公司利益。”
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哽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绝望。
无力地点点头，我开始收拾那些残存的破碎纸张。
每捡起一张被墨水浸透的纸，心就痛一分。
那些半湿的纸张紧紧抱在怀中，仿佛那是我最后的尊严。
踉踉跄跄地走出大楼，烈日炙烤着大地，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
泪水和鲜血交融在脸颊上，风一吹就干涸成难看的痕迹。
整个人像是被从高楼抛下千百遍，摔得粉碎，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走到路边，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这个号码我已经很久没有拨打过了，但此刻，我别无选择。
声音沙哑得几乎要咽下去，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嗓子：
"爸，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