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夜，美人

先是刺眼白光闪烁，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如约而至，豆大的雨珠从天空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都淋得湿漉漉的。

陆景出城不过两天，便在荒山中遇上了这么一场大雨。

不过好在他于山道尽头找到了一间破庙。

空间虽小，但容纳一人一马避雨显然是够了。

庙中的神像缺了半个身子，祭台上落满灰尘，房檐边还有不少蛛网，显然是荒废了许久。

陆景点燃篝火后，才勉强祛除了身上的湿寒之意。

“唉，真倒霉，你说对吧？小白。”

白马撇过头去，似乎是不想承认自己这个俗套到家的新名字。

陆景耸了耸肩，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对照着自己前进的路线。

“方向没错，小白你的脚力也好，照这个进度下去，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到达郡治。”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陆景悄悄握住剑柄。

“谁？”

他低声问道。

“公子，可让小女子进庙中避雨么？”

怯怯女声从门外传来。

陆景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快进来吧。”

一名妙龄女子推门而入，她的窄袖褙子和内衬早已被打湿，紧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上，发髻显然是被暴雨打乱，发丝散乱披下，更显几分娇弱气质。

进来后，她先朝陆景一拜，说道。

“小女子姓齐，与好友在这荒山中走散了，又遇上暴雨，幸好见到公子在这庙中升起的火光。”

动作间，那胸前的玉白跳脱了几下，惹得陆景眼神乱飘，面红耳赤起来。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他都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对此情此景，哪里能心如止水。

“快去换衣服吧。”

陆景深呼吸了数次，压住燥热的心情，将行囊中的干净衣服扔给了齐小姐。

齐小姐接过衣袍，愣了一下，随即便走到神像后换起了衣物。

“多谢公子...”

篝火燃烧得正旺，齐小姐穿着布袍，柔柔弱弱地坐在了陆景身旁，哪怕男性衣物宽大了些，却也难掩她婀娜的身段。

白马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尾巴。

“齐小姐莫怪，小白温顺得很，只不过可能被雷声所惊罢了。”

见这女子有些害怕，陆景出言安慰道。

“小女明白。”

言罢，齐小姐的身子又往陆景身旁靠了靠。

陆景有些僵硬，他甚至可以闻到这女子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公子生得，倒是俊俏。”

陆景抬头，正看见一双春水流动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雨珠从齐小姐的脸庞滚落到脖颈，又往深处滑去...

“多谢，我也这么觉得。”

陆景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道这齐小姐眼光不错，他回到县城之后便照了镜子，面容确实是担得上俊俏二字。

“呃，哈哈。”

女子显然没想到这少年会如此回答自己，只能勉强挤出些笑容。

“总感觉公子的身上更暖和些”

“我也学过一招半式的剑法，可能气血比常人强那么几分吧。”

“难怪，公子的肩膀看起来就很宽阔...”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真有眼光！”

“公子可曾婚娶呢？”

“没有，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公子，我还是感觉有些冷...”

“冷吗？那我多添些柴，你坐好，不要七扭八歪的，离火近些就不冷了。”

......

看着陆景认真添柴的模样，齐小姐却是怔住了，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油盐不进的男人。

良久无声后，齐小姐似乎在原地做着什么心理斗争，最后，她还是咬了咬下唇，悄声对陆景说道。

“你得走了。”

“走？为什么？外边风大雨大的，我要往哪里走？”

齐小姐加快了语速。

“哪里都好，都比这里强，你心肠很好...总之，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陆景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

“来不及？什么意思？”

齐小姐紧紧攥着衣角。

“我的那些姐姐们要来了，她们会要你的命。”

“姐姐们？”

“对，你快...”

“很多吗？”

“不，不少，问这个干嘛？”

齐小姐感觉眼前这人有些莫名其妙，她都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难道对面的少年真的这么没常识吗？

“你听我说，其实我是...”

“把你的姐姐全叫来！”

陆景笑着看向齐小姐。

“有多少叫多少！”

失望之色在女子眼中一闪而过，她把想说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用了，她们很快就来。”

女子不再理会陆景，她原以为这人不一样，却没想到是个贪心的登徒子。

齐小姐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多久了？她感觉好累。

沉默没过去多久，雷声轰鸣中，大门被再次推开。

“看来我们家小齐今天没什么干劲呀。”

四名女子款款走进庙中，环肥燕瘦，个个都颇有姿色。

开口的是位眉眼间尽是风情的妩媚女子，身披轻纱，装束大胆暴露，她捂嘴轻轻笑了两声，眼波便流转至陆景身上。

“这么位俊俏的小郎君，齐妹妹都不想下手么？却是便宜了姐姐们呢。”

“我看是小齐的功夫不到家，没把这位公子伺候好吧。”

齐小姐没说什么，只是起身站到了这群女子身畔。

电光闪过，惨白的光照在破庙内，那几名女子的影子被凸显得极为恐怖，个个不似完整人形。

陆景将手头上最后一根薪柴扔进火堆，随后扭头向齐小姐问道。

“你的姐姐们都到齐了吗？”

齐小姐没回答，陆景的眼神在女子们的身上一一划过。

“感觉还是太少了啊。”

“郎君胃口倒是不小，奴家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吃得下咱们呢。”

见这少年不知死活的发言，为首女子的笑意更胜。

这么多年来，她见过许多好色的人，但色到这种程度的，确实罕见至极。

陆景右手握住剑柄，神情认真。

“我现在的胃口，确实很大。”

荒郊破庙，风吹雨倾。

雷声间歇中。

听得女子惊呼此起彼伏，利器破空声不绝于耳。

最后，再无其它声响，只余阵阵粗重喘息。

破庙内火光跳跃，齐小姐缩在墙角，脸色惨白，身躯微微发抖。

青芒归鞘，陆景长呼出一口浊气，望向齐小姐，而后露齿一笑。

“别怕，你是好鬼，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