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化学反应的开始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时，我已经对着铜镜练习了半个时辰的古代礼仪。青桃端着热水进来时，看到我别扭的福身姿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小姐从前最烦这些虚礼，如今倒认真起来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今日要见七皇子，总不能丢了尚书府的脸面。“实际上，我是怕露馅——一个现代人哪懂什么古代礼仪。

青桃手脚麻利地帮我梳妆，挽了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插上一支素银簪子。我选了一件藕荷色交领襦裙，既不会太素净显得失礼，也不会太华丽招人闲话。

“小姐真好看。“青桃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眼神太利了些，不像从前了。“青桃犹豫道，“从前小姐总是低着头，现在却...却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我心头一跳。确实，一个现代职场女强人的眼神，和一个古代深闺庶女的眼神怎么可能一样？我故意垂下眼帘，学着记忆中温雅做作的样子：“这样可好？“

青桃拍手笑道：“像极了！“

前院传来嘈杂声，青桃跑去打探，很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小姐！七皇子到了，老爷让您去花厅见礼！“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青桃穿过几重院落。一路上，我注意到府中下人看我的眼神充满好奇——一个不起眼的庶女突然得到皇子垂青，确实够他们嚼舌根的。

花厅门前，我整了整衣襟，正要迈步，却听见里面传来温雅娇滴滴的声音：“殿下救命之恩，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五妹妹性子怯懦，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好一招以退为进！明着替我道歉，暗里却在七皇子面前给我贴上“怯懦无礼“的标签。

“温大小姐多虑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令妹落水时抓住本王的力道，可不像怯懦之人。“

我心头微动，在门外故意踩响一步，里面立刻安静下来。青桃通报后，我低着头走进花厅，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臣女温婉，拜见七皇子殿下。“

“免礼。“

我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这位救命恩人的模样。他约莫二十出头，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蟠龙玉佩。面容俊朗，眉目如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隐约泛着一点奇异的暗金色，像是阳光下的琥珀。

“五妹妹，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殿下奉茶啊。“温雅在一旁“好心“提醒。

我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茶具。按照礼数，我确实应该为救命恩人奉茶。可当我伸手去拿茶壶时，温雅“不小心“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茶壶倾斜，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到七皇子身上！

电光火石间，我手腕一转，借着现代学过的一点茶道技巧，硬是将倾斜的茶壶稳住，只洒出几滴在茶盘上。

“臣女失礼了。“我稳住呼吸，重新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七皇子——萧景琰接过茶盏，目光在我手上停留了一瞬。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那朵莲花印记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明显。

“温五小姐好手法。“萧景琰抿了一口茶，“听闻小姐落水后记忆有损，可还记得当日情形？“

我正斟酌如何回答，温雅又插话道：“五妹妹那日贪玩，非要去看新开的荷花，这才...“

“我在问温五小姐。“萧景琰淡淡地打断她，声音不重，却让温雅立刻噤声。

我直视萧景琰的眼睛：“回殿下，臣女确实记不清了。只恍惚记得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花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温尚书咳嗽一声：“小女受惊过度，胡言乱语，殿下莫怪。“

萧景琰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哦？那小姐可看清推你之人？“

“不曾。“我低下头，“许是臣女记错了。“

“殿下明鉴！“温雅急忙道，“五妹妹落水处栏杆年久失修，工部都来查验过...“

“是么？“萧景琰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截木料放在桌上，“这是本王当日命人从湖边取下的栏杆残片。断裂处锯痕整齐，分明是人为。“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竟暗中调查此事。温尚书脸色大变，温雅更是面如土色。

“这...这...“温尚书额头渗出冷汗，“老臣定当严查！“

萧景琰摆摆手：“尚书大人不必紧张。本王今日来，一是探望温五小姐，二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听闻府上有座藏书楼，收藏了不少奇书异志，本王想借阅一番。“

温尚书如蒙大赦，连忙道：“殿下尽管阅览！老臣这就带路！“

萧景琰起身，临行前忽然回头对我说：“温五小姐若有兴趣，也可一同前来。你...应该对奇门异术很感兴趣吧？“

我心头一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尚书面露难色：“这...小女粗鄙，恐怕...“

“无妨。“萧景琰已经迈步向外走去，“本王觉得温五小姐...很有趣。“

就这样，在温雅嫉恨的目光中，我跟着萧景琰来到了温府藏书楼。温尚书借口公务告退，只留下我和萧景琰两人。

藏书楼三层，藏书万卷。萧景琰却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落满灰尘的书架，取下一本《异闻录》。

“小姐可知这是什么？“他翻开书页，里面竟夹着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一朵莲花，与我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强自镇定：“臣女不知。“

萧景琰轻笑一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袖子往上一捋：“那这个呢？“

莲花印记在他触碰的瞬间，竟微微发热，泛出淡淡的金光！

“你果然也是。“萧景琰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二十年前，先皇后临终前告诉我，若遇见手腕有莲花印记之人，便是能解开我身世之谜的关键。“

“殿下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我后退一步，心跳如鼓。

萧景琰逼近一步，声音压低：“温婉，你不是失忆，而是换了一个人，对不对？“

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他怎么会知道？

“你落水那日，我救你上岸时，你口中念叨着'ICU''心电图'之类的奇怪词语。“萧景琰目光灼灼，“后来我查阅古籍，发现每隔二十年，就会出现'魂异者'——异世之魂附体之人。“

我再也维持不住镇定：“你...你想怎样？“

出乎意料，萧景琰竟露出一丝笑意：“我想与你合作。你帮我查清身世之谜，我护你在温府周全。何况...“他指了指我的手腕，“我们的命运，似乎已经绑在一起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青桃的尖叫声：“小姐！不好了！夫人的翡翠镯子不见了，他们说是您偷的！正带着家丁来拿您呢！“

萧景琰眉头一皱：“你嫡母动作倒快。“

我冷笑：“她这是怕我攀上高枝，先下手为强。“现代职场历练出的危机处理本能立刻启动，“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片刻后，赵夫人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冲进藏书楼，却看见萧景琰正在教我写字，两人离得极近，几乎耳鬓厮磨。

“殿...殿下？“赵夫人傻眼了。

萧景琰头也不抬：“尚书夫人有事？“

赵夫人硬着头皮道：“回殿下，妾身丢了一只翡翠镯子，有丫鬟看见五丫头...“

“哦？“萧景琰终于抬头，眼神冰冷，“你的意思是，本王在与一个贼人共处一室？“

“妾身不敢！“赵夫人慌忙跪下，“只是...“

“只是什么？“萧景琰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只碧绿的镯子，“可是这个？“

赵夫人瞪大眼睛：“正是！怎么会在殿下这里？“

“这是本王赏给温五小姐的。“萧景琰冷笑，“怎么，尚书府的规矩，本王赏的东西也要经过夫人允许？“

赵夫人面如土色：“妾身不知...这...“

“母亲。“我突然开口，声音柔和，“女儿知道您近日事忙，记性不好。这镯子确实是殿下所赐，女儿本想今日晚些时候向您报备的。“

我给了她台阶下，赵夫人只能顺着爬：“是...是母亲糊涂了...“

萧景琰挥挥手：“既然误会解开了，夫人请回吧。本王还要向温五小姐请教...书法。“

赵夫人灰溜溜地退下后，我长舒一口气：“多谢殿下解围。“

萧景琰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反应很快。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嫡母不会善罢甘休。三日后宫中赏花宴，她必会设法阻你前往。“

“赏花宴？“

“每年六月，皇后都会邀请三品以上官员家眷入宫赏花。“萧景琰解释道，“今年恰逢选秀前夕，各家都会带上适龄女儿。“

我恍然大悟：这是变相的相亲大会！难怪赵夫人要阻挠我——她肯定想让温雅大放异彩。

“我会去的。“我直视萧景琰的眼睛，“不仅要去，还要让所有人记住温婉这个名字。“

萧景琰笑了：“这才像话。“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这里面是解百毒的丹药，随身带着。我怀疑...你生母的死，与这莲花印记有关。“

我接过瓷瓶，触到他指尖的瞬间，莲花印记又是一阵发热。萧景琰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猛地掀开自己的袖口——在他手腕同样的位置，一朵莲花印记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低声道，“赏花宴上，小心一个叫李嬷嬷的宫人，她是我母后...不，先皇后的贴身侍女，知道许多秘密。“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站在藏书楼中，手中紧握着那个瓷瓶。

窗外，乌云渐渐遮蔽了阳光。我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我的现代知识，将成为我在这场古代宫斗中最有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