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夜长别

**归墟战场·神陨当日**

季临渊的银发浸满神血，永夜寂灭凝成的长剑已折断。他单膝跪在星骸堆积的战场上，怀中沈璃的星袍正在消散成光点。

“别动用本源...“他颤抖着按住沈璃结印的手，“天道在等你重塑星轨的瞬间。“

万里苍穹此刻布满血色瞳孔，每一只眼睛都在降下诅咒。沈璃颈间的星纹蔓延至脸颊，这是她强行调动万象星轨的反噬。

“那就让它们看场盛大的谢幕。“她忽然吻上季临渊染血的唇，星与暗的神力轰然炸开。无数小世界在他们周身浮现，星辰诞灭的速度竟比天道法则更快！

天道终于显露本体——由亿万法则链条组成的巨树，每片叶子都是一个正在崩坏的小世界。最粗壮的枝干上，九道蕴含混沌本源的雷劫正在凝聚。

“小心！“季临渊突然将沈璃推向星海。他后背绽开深可见骨的焦痕，第一道雷劫竟穿透了永夜屏障。

沈璃目眦欲裂地看着爱人神躯龟裂，星轨罗盘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清鸣。她终于明白天道的目的：九霄神罚需要同时贯穿创世与终焉，才能彻底抹杀这对禁忌之神。

“你总是这样。“季临渊在第七道雷劫中轻笑，破碎的指尖轻抚沈璃眼尾，“七万年前替我挡下混沌风暴，三百年前偷偷修改我的命轨...“

当第九道雷劫降临时，他整个人化作永夜黑洞。沈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季临渊的神格在雷光中碎裂成三千流光。

“活下去。“他的残影在消散前突然凝实，最后一片神格碎片没入沈璃眉心，“带着我的终焉之力，去看所有我们来不及创造的黎明...“

天道发出胜利的尖啸，却见本该昏迷的沈璃缓缓站起。她左眼流转星轨，右眼沉淀永夜，掌心托着一团微弱的白光——那是季临渊用最后神力从天道身上剥离的善念。

“你犯了个错误。“她将白光按进心口，脚下星阵骤然覆盖诸天，“不该让我记得，他碎裂时的温度。“

三千小世界同时震颤，沈璃的身影在星光中淡去。而在她消散的位置，一片染着暗金色神血的鳞片缓缓沉入虚空——那是人鱼王子的第一片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