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起刀落

其实王麻子极其厌恶黑狗,这家伙性情残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两人根本不是一路人,说是找他谈谈。

可王麻子心里明白,那就是走个过场。

最终的结果已经预料到,两人肯定谈不拢,终归要在拼杀中分出胜负。

果不其然,王麻子先行派去知会消息的人,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回来。

哭诉黑狗的嚣张和不讲道理。

“他说大哥就是个屁,给他擦鞋都不配!

还说……还说要是你跪下来磕十八个响头,叫十八声祖宗,或许他会考虑考虑。”

“欺人太甚!”

王麻子气得脸色铁青,这家伙气焰太嚣张,早晚有一天让他跪下来求我。

赵尘劝他先将此事放一放,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面子。

第二天,王麻子带着兄弟,埋伏在山脚下的唯一道路旁。

一行人从早上等到中午,直到日上三竿。

别说马车,连马屁声都没听见响。

王麻子忍不住一连串咒骂。

赵尘这才知道,原来是梁老爷的官家泄露的行踪。

唉!

世事难料,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

往往身边最信任的人,才是伤你最深的人。

不过,像梁老爷这种贪官,不值得同情。

赵尘悠闲地躺在黄土地上,翘着二郎腿,享受阳光的沐浴。

如此惬意的生活,已经记不清多久未曾有过。

就在他感慨人生时,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来了!来了!”

王麻子激动地搓了搓手,皇天不负有心人,鱼儿终于出现了。

众目睽睽之下,三辆马车依次出现在视野里。

“马车上只有赶车的马夫,没有官兵护卫,管家的消息果然没错。”

王麻子暗暗得意,心里早就急得直痒痒。

按说,像梁老爷这般大人物,致仕回家,省里都会派官兵护卫。

可梁老爷偏要装模作样,拒绝官兵跟随。

以此表明自己为官四十余载,两袖清风,光明正大,清廉之名远播四方,深受百姓爱戴,不需要官兵护卫。

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巴不得多些人护送。

其实梁老爷真正的用意,是担心有了护卫,太招摇过市,更容易引起山匪的注意。

毕竟,他的马车上装着毕生心血。

自己后半辈子的享乐,都靠它们。

梁老爷很清楚,低调行事,才最稳妥。

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人心险恶。

很快,第一辆马车掉进陷阱里。

后面埋伏的弟兄,扔下石头,堵住后路。

马匹受到惊吓,控制不住,乱蹦乱跳,将马车掀翻侧倒。

没等梁老爷爬出车厢,王麻子带着弟兄们,一溜烟将三辆马车围起来。

从轿子里揪出脸色苍白的梁老爷,早已吓得战战兢兢,浑身哆嗦。

管家顾不上伤痛,一瘸一拐走上前,若有深意地看向王麻子,拱手赔笑道:

“这位好汉,我们是过路的商人,规矩我们都懂,我们都懂。”

说罢,从兜里掏出一锭官银,递了过来。

王麻子接过官银,笑了笑。

“弟兄们这么多人,一锭银子哪里够花?

看你们穿着这般华丽,恐怕不是商人吧?”

“这……”

管家挠挠头,目光看向一旁的老爷。

梁平冷哼一声,怒吼道:“你们这群蟊贼,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

“劫”字还没说出口,王麻子赏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刮子。

“狗贪官,你装什么?老子在这儿等你好几天了。

识相得,给爷爷磕个头认个错,爷爷兴许一高兴,留你条全尸。”

王麻子踹开车厢,里面露出金灿灿的黄金和白花花的银锭。

“等……等我好几天?”

见平生心血暴露,梁平十分诧异,目光凶狠地看向一旁的管家。

千防万防,身边人难防!

“老……老爷,我……我……我不知道啊!”

管家心虚地支支吾吾解释。

“大丈夫顶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当,敢做有什么不敢认,就是他告诉我的。”

王麻子指着管家,鄙夷地看着他。

“你……”

“你血口喷人……”

“老爷……我……我……”

管家被揭穿面目,话都说不利索。

“哼!”

“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梁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护卫跟随。

今日怕是难逃一劫,可他又不甘心。

“士?你也配!”

赵尘忍不住冷言嘲讽。

“像你这种贪官污吏,哪怕死一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百姓水深火热,灾民遍地哀嚎,你们这些朝廷官员,对此置若罔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今天你落在我手里,是上天对你的报应惩罚。”

赵尘指着梁老爷的鼻子痛骂,当初方县令私吞赈灾粮银,坐视灾民活活饿死冻死。

他这才上山为匪,劫富济贫。

“军师,和他废什么话。既然他说士可杀,不可辱,我就遂他的愿。”

王麻子走上前,将其踹翻在地。

“来人,把我准备的金枝玉叶,给梁老爷灌下去,让他体验下当畜牲的滋味。”

两人端着一盆臭气熏天,骚气逼人的“金枝玉叶”走了过来。

梁平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再也装不下去,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十八个响头。

“几位大爷,行行好!行行好!

银子,银子都给你们,留我一条小命,留我一条小命哇!”

“哼!”

“我还以为是条硬汉,没想到这般没骨气,还不如那些商人硬气。”

赵尘抽出长刀,走到梁老爷面前,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指着管家,淡淡道:

“杀了他!我就放了你,老子最恨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你……”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倒在地上。

梁平接过刀,看向管家,最终还是丢在了地上。

“他跟我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虽背叛我,我却不忍杀他。”

“多谢老爷不杀之恩,多谢老爷不杀之恩!”

管家感动地痛哭流涕。

“行了!别腻腻歪歪,装模作样了。既然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尘拿起大刀,一刀砍向管家的脖颈。

顿时,鲜血如注!

梁平吓得魂飞魄散,昏倒在地上。

赵尘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将其斩首。

王麻子震惊的看着赵尘,一时间有些愣住。

这是之前那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军师吗?

短短几日,为何变化如此大!

“军……军师,你……你……你没事吧?”

王麻子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