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家闻言一喜:
“真的?那太好了!
那劳烦宋大将,速速替我们破了此........”
只是话到一半,崔大家反应过来,她脸色有些悻悻:
“我连好一点的风水师傅都请不起,就更别说大将你了。
我可是打听过你的收入了。
郑家请你,便是一万两的督工建造银子。
船坞建成后,每年一成的纯利分红,也要有一万两。
后续船坞维护,指定用你名下的工队,一年也是五千两的利润。
我们探险,拿命换的富贵,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也不过两千多两,不过你一根指头。
我们哪里有钱请你。”
宋筑成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宋立檐却有心显摆一下自家师父地位,便开口笑道:
“崔大家还漏了几笔进项。
一是孝敬银子。
以我师父的本事,这十几万两的船坞,哪怕他不偷工减料,按时按质完工,也有两三万两的孝敬钱进腰包。
二是私活。
这周边府县,听得我家师父过来,少不得要找他,解决些工程问题。
他们请我师父,需备六礼,请他三次。
一时我师父若应下,自他出家门那一刻起,便要算钱,一个时辰二十五两,到家才算结束。
其中吃饭、睡觉、交通......都要算钱。
师父出去一趟,近的,三四天时间,便是一千两。
远的,十天左右,那就是三千两。
其中,事情结束,主家还要分个红包犒赏,打底一百两。
光是这些,这一年来,我师父也赚了小两万。”
说完,宋立檐觑了一眼竹剑:
“当然了,也只有那些地方豪强、大门大派,才有这等财力请我家师父。
那等眼皮子浅的,他们整个门派,那么许多人,一年能不能赚到五千两,都是个问题。”
崔大家知道宋筑成有钱,却不知道他如此有钱,一时就瞪大眼:
“我看呀,我馆子里那群姑娘也别拜财神了,干脆拜你宋大将得了,保管日进斗金。”
宋筑成闻言,就罢了罢手,笑道:
“这赚钱哪有这般容易。
你却不知,许多工程难度十分之大,别人都做不来,行会里任务指派下来,也只有我这劳命鬼来接。
一时,我接了那些项目,便烦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我身体不好,一小部分原因在这。
而且吧,我虽赚的多,但花销也大。
一则,我家三个小的,又要练武,又要修术,还要学手艺,时间精力都不够,那便只能用钱咂。
这吃穿用度,灵丹妙药,我都是要供的。
二则,那些个工匠也是苦命人,若受到主家苛待,或有碰到什么困难,我却不好袖手旁观。
少不得,我自己要贴些银子进去。
那么大几百号人,我就是每餐给他们加块肉添个蛋,一个月也是好几百两花出去。”
崔大家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要是别人说这话,我只当他哭穷,是个假仁义。
但宋大将你说这话,我是信的。
我问过我师妹,她说那些个工人,只当你是神君下凡,来救祓他们的。”
顿了顿,崔大家看了一眼李镇山几人,见他们都有些不耐,就扯回了话题:
“大将,却不知若是你来破局,需是什么价。”
“一千两银子,我来破除此阵。
不过我没带工具,只能等下次。”
这价格不低,不过勉强也可以接受。
崔大家有些意动,就拉过几人讨论,好一会才有结果,崔大家代表众人与宋筑成商量:
“我们是有心想请大将出手的,只是我们有个疑惑。
以大将身份,如何就看得上我们这点子蝇头小利?
那个什么烧尸治病之说,大家不太信。”
宋筑成闻言,也没多话,只淡淡笑着,就在众人的震惊中站了起来。
他走了两步,跳了两下,便坐回了轮椅:
“如今,你们还信吗?”
众人看到宋筑成情况,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他是病潘安,说是连路都走不了,如今却可以下地,看来烧尸治病之说是真的。”
“会不会是他装的?”
“如果只是装个几天病,还能信一信,人家这十几年,吃不能吃,玩不能玩的,都这么过来的,怎么可能是装的?”
“他一年几万两银子的进项,没理由骗我们这点。”
.......
最终,众人还是信了宋筑成。
“既如此,那我们就信大将所言。
不过此事是我等机密,大将却不得走漏风声,也不得对我等暗下毒手。”
崔大家说着,就掏出巴掌大小一个木头房子,和一张纸,递给宋筑成:
“这东西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大将应知道怎么使用。”
宋筑成看着那房子,雕得栩栩如生,尤其房子里的一个神君,更是表情肃穆,仿若真人。
他又看向那纸张,上面条条框框,写的都是此次探宝保密、合作之事,十分的详尽。
“盟府契术。”
宋筑成叫出了房子木雕底细,便刷刷在纸上签下他的名字。
他将纸在房子面前烧了,饶有兴趣说道:
“盟府,即是一种护持契约效力的特殊建筑。
形制是个庙宇,里面是请了天地牌位,立了诸神神像。
把契约放入其中,就有天地和诸神见证。
若有违约,便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又据此,衍生了一门法术,叫盟府契术。
即是用个物件,在盟府开个光,借盟府一点力量,来护持契约。
你这契术,我若看的不错,借的是神霄盟府的神力,可以约束住七品之下的武者,期效是半年。”
崔大家笑道:
“我就知道肯定瞒不住大将。”
他收起房子木雕,打趣道:
“说起来,还是你们营造行当赚钱。
这盟府一座盖下来,要几十万两,是你们一笔进项。
这契术开光,也叫你们赚了不少银子,又是一笔进项。
你们这些个匠人,真真黑心。”
宋筑成也笑着回道:
“我们也就赚个辛苦钱,却比不得你们。
我记得在前朝,你娼门中人好像是用了这盟府契术,与个勋贵签了婚契。
一时和离了,生生分走了前朝一半的西北边军,那才叫厉害。”
两人说了几句,又逛了一圈石室,见没什么问题,也不多呆,便回了船上,等林不取探宝回来。
不过等到天亮,鳖岛沉海,也没见林不取身影。
“不会是林大哥,他遇着什么事情了吧?”
崔大家面露担忧,也就是这时候,林不取忽的,带着一身的伤,就从水里蹿上了船。
他二话不说,就往宋筑成房间里跑。
“大将,你可知道这东西?”
林不取拿着一个鸡蛋大小、正在跳动的暗红色肉球,问向宋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