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刘师傅求教，饭堂风波

清晨的红星饭店后厨，热火朝天。

刘师傅却跟这股热乎劲儿格格不入，他面前的案板上，只放了一颗土豆。他脑子里全是昨天那盘酸辣土豆丝的香气，还有周凡那不似人间的刀法。他学着周凡的样子，手腕发力。菜刀落下，起初还像那么回事，“笃笃”声急促。可越切心越乱，刀声也跟着乱了章法。刀停，他睁眼一看，案板上一摊狼藉。哪是什么土豆丝，粗的像筷子，细的刚成型就断了，还有几根直接成了丁。

“噗嗤。”

旁边一个刚满师的小徒弟实在没憋住，捂着嘴笑出了声，肩膀一耸一耸。

刘师傅那张老脸“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扭头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小徒弟吓得一哆嗦，立马站直了身子，低头不敢再看。

可这火气刚上来，就被一股子凉水浇透了。他看着自己切的土豆，再想想周凡的作品，那火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最后全化成了颓然。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还有什么脸面发火？

他猛地将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整个后厨瞬间安静下来，炒菜的勺子停在半空，切菜的刀悬在案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刘师傅扔下刀，快步走到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周凡面前，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一咬牙，一跺脚，结结实实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周师傅！”

他这一声，吼得整个后厨嗡嗡作响。

“我刘有才，服了！”

“请您……教我！”

周围的学徒和帮厨们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没想到刘麻子这个老顽固，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当众求教。这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周凡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站起身扶了刘师傅一把。

“心无杂念，唯手熟尔。”

他只说了八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刘师傅浑身一震，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八个字，眼神从迷茫，到思索，最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握了几十年勺子的手，突然就亮了。他再次对着周凡深深一揖，没再多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灶台前。

这一次，他拿起刀，眼神里再没了模仿和比较，只剩下手里的刀和眼前的土豆。

周凡的地位，经此一事，在后厨再无人敢质疑。

……

中午十二点，员工灶开饭。

今天的菜是一大盆白菜炖肉，和一锅玉米面窝头。

“呸！什么玩意儿，齁死人了！”一个服务员刚吃一口就吐了出来，脸都皱成了苦瓜。

“老张今天手抖了？这盐不要钱了？”

“这怎么吃啊！”

抱怨声此起彼伏，烧这道菜的张师傅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后厨管事李主任尝了一口，也是眉头紧锁，眼看几十号员工的午饭就要泡汤，他急得团团转。“加点水？再炖炖？”他刚开口，旁边老师傅就摇头：“那不成了一锅咸汤了？”

就在这时，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

“李主任，灶上还有豆腐吗？”

众人回头，说话的正是周凡。

李主任一愣，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有，还有两板，可光有豆腐……”

“够了。”

周凡走向灶台，拿起一块水嫩的豆腐放在案板上。他没用自己的刀，就用后厨的菜刀，轻轻一拍，一压，再信手一划。

“唰唰唰——”

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一整块豆腐在他手中化作了无数大小均匀的方丁，落在清水碗中，竟无一粒碎裂。

仅这一手，就让周围的厨师们倒吸一口凉气。

热锅，下油，豆瓣酱与姜蒜末爆出红油烈香。豆腐下锅，高汤注入，以勺背轻推，不伤豆腐分毫。勾芡，颠锅，汤汁瞬间收紧，均匀地包裹住每一粒豆腐。

起锅前，一把翠绿的葱花和深红的花椒粉撒入。

“刺啦——”

一道色泽红亮，油润滚烫的麻婆豆腐，便盛入盆中。那股麻、辣、鲜、香的霸道气味，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刚才还在抱怨的众人，此刻全都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那盆豆腐，喉结疯狂滚动。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后厨里此起彼伏。

“都别看着了，拿去分了下饭。”周凡将菜盆推给李主任，语气平淡。

李主任如梦初醒，连忙招呼人把豆腐分下去。

一勺麻婆豆腐，一勺白饭。豆腐入口即化，滚烫的辣意与舌尖酥麻感瞬间炸开，浓郁的肉香和豆香交织，直冲头顶。

“好吃！太好吃了！”

“我的天，这豆腐……神了！”

赞叹声响彻整个食堂。众人狼吞虎咽，额头冒汗，却没人舍得停下筷子。

周凡看着这火爆的场面，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也如约而至。

【叮！宿主以超凡厨艺化解后厨危机，收获众人敬畏与感激！】

【威望判定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厨艺威望+1，气运点x50！】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轧钢厂食堂。

秦淮茹端着饭盆，踩着小碎步，柔弱地走到正在擦桌子的食堂大妈李嫂身边。

“李嫂，歇会儿吧。”

她将自己碗里的一块肉夹到李嫂碗里，眼圈微微泛红。

李嫂最吃她这套，连忙拉着她坐下：“淮茹啊，又受委屈了？”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

“没……就是想着我们院的周凡，心里不得劲。”

“您是不知道，他现在在红星饭店可威风了，连轧钢厂大厨傻柱都不是他对手。可他本事大了，心也野了，院里那些教过他的老师傅，他现在正眼都不瞧一下，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了他那点本事……”

她说着，抬起袖子往眼角抹了抹，那里并没有眼泪，可她偏偏做出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把一个被“忘恩负义”的后辈伤透了心的老邻居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李嫂本就是个火药桶，沾火就着。她刚还在为食堂里鸡毛蒜皮的事烦心，听秦淮茹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找到了出口。

“啪！”一声脆响，油腻的抹布被狠狠摔在饭桌上，溅起几点油星。

“还有这种白眼狼？”李嫂眼睛一瞪，嗓门都高了八度，“哪个周凡？”

“就是原来跟傻柱比试，赢了的那个。”秦淮茹小声提醒，恰到好处地把傻柱也拉了进来。

“哦！是他！”李嫂一拍大腿，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了颤，“我就说嘛！年纪轻轻，本事大得没边，根子上头肯定就是歪的！傻柱那是咱们厂里正儿八经的八级炊事员，他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赢？指不定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有道理，在原地转了两圈，叉着腰，一副要主持正义的架势。

秦淮茹垂下眼帘，适时地添了把火：“李嫂，您小点声，这话可不能乱说。他现在是红星饭店的大厨，威风着呢。我们院里一大爷他们，也只能在背后叹叹气，哪敢当面说他不是……”

“我呸！大厨怎么了？大厨就能忘了本？”李嫂最听不得这种话，“在我们轧钢厂的地盘上，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这种思想有问题的人，本事越大，危害就越大！这叫什么？这就是典型的个人主义，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必须得让领导好好敲打敲打，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秦淮茹低着头，藏在阴影里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嫂这种人，脑子直，嗓门大，爱管闲事，还自以为正义感爆棚，是最好用的一杆枪。

周凡，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风光！

只见李嫂越想越气，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扔，气冲冲地就往食堂办公室的方向走。她一边走还一边念叨：“不行，我得去找王主任说道说道。这小子就算不在咱们厂了，可他也是从咱们大院出去的，不能让他败坏了咱们工人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