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当律师不是为了钱

江翊星盯着系统界面上银白色的字体，【寿命+1小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按照医生的说法，他最多还剩半年好活，换算成小时，那也就是4320个小时。

现在只要去找老周要一个“工作任务”，手拿把掐地完成掉，就能增加1小时寿命。

更别说那【50根头发】！

自从得了重病以后，江翊星年纪轻轻就开始出现了秃顶的迹象，大大影响了自己的高冷帅气形象。

这系统不但治病，她还救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至于能量、智力什么的，那就跟法律技术一样，越多越好。

江翊星也玩过一些魂类游戏，这两样东西，大概就类似绿条和蓝条罢！

而且按照系统的一般走向，这只是第一个任务，后面肯定还会源源不断地发布任务。

或许这些任务对于真正的新手律师来说，很有挑战性。

但对于江翊星来说，就跟送的一样。

这不是大自然的恩赐，还能是什么？

活命，就靠这个亲爹系统了！

“江律师？”

一旁的祝珠竖起玉节般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您没事儿吧？不舒服吗？”

关于江翊星重病的事情，全所也只有她和老周知道。

看到江律师站在原地两眼发直，祝珠不由地担心起来：“需要我和周主任说一声，先送您去医院吗？”

啪！

江翊星猛地一拍巴掌，哗地从老板椅背上抽起西装外套：“走！”

祝珠被吓得一颤，duang~~

“去医院吗，江律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回光返照的精神头，真是令人害怕。

“去找老周！”江翊星朗声道，“哦不，找我敬爱的带教律师——周兴康大律师！”

……

律所礼堂旁的休息室里，周兴康正对着江翊星的讲话稿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老花镜滑落到鼻尖上，他都没心情推一下。

这个小江啊……怎么就不知道团结同事呢？

两年前律所破格提拔江翊星，从普通合伙人连跳三级，直接跃升为高级合伙人。

原本按照他的能力、年营收、口碑，大家伙儿都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但就是因为这小子天生毒舌，从实习期开始，就凭借一张嘴，得罪了几乎全所的高级合伙人。

为了力挺自己这位“关门弟子”，老周在合伙人会议上舌战群儒，顶着高伙们的辞职威胁，硬生生将江翊星推上了现在的位置。

周兴康原计划再给江翊星护航个三五年，就把主任的位置也慢慢交给他。

谁想到……

“唉！”老周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江翊星的讲话稿放在一边。

天妒英才！

想到自己的爱徒、律所的创收冠军，还只剩半年可活，周兴康的手都不禁微颤起来。

“周主任！周老师！”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休息室门口传来。

熟悉，太熟悉了，这就是江翊星那小子。

陌生！也确实太陌生了！

老周上一次听江翊星喊自己“老师”，还是7年前这小子刚进所的时候！

循声看去，江翊星迈着一双大长腿，腾腾地朝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周兴康不仅心头一颤。

江翊星有句名言，“老周一思考，江翊星就发笑”。

我特么也没思考啥啊……老周暗忖。

“咋……咋了，江律师？”

江翊星快步走到老周身边，稍微顿了顿，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沙发里。

别说，现在身子太虚，快走几步还真有点头晕眼花的感觉。

“没咋啊，周老师。”江翊星拿起周兴康手边的讲话稿，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

“关于我这个讲话稿，”他瞥了眼周兴康，“周老师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老周愣了下，连忙摆手，“我俩之间哪有什么指示不指示的！”

“就是有一些小小的建议……”

江翊星的眼神瞬间凌厉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显得异常核善。

“别啊，周老师，”他盯着系统界面上的【寿命+1小时】，咬牙说道。

“您当年是我的带教律师，现在也是我的律所主任，您的建议，就是指示，就是工作任务！”

“我一定，好好完成！保质保量完成！”

周兴康推了推老花镜，认真地看了看对面的江翊星。

看表情，这小子还挺真诚的。

要不……试试？

毕竟让小江改改讲话稿，团结团结同事，也是为他好嘛。

“咳，那啥，既然翊星你这样说了……”老周字斟句酌道。

“你看今天是你的庆功会啊，当然同时也是咱们所50周年庆典，我觉得你的讲话稿……”

“这里，还有这里，是不是在措辞上可以修改修改，就不要涉及到对专业业务的评价了？”

“翊星啊，你看你上次年会，说‘某些合伙人的法律意见书还不如我实习期写的’，搞得好几个高伙当场离席……”

“今天毕竟还有周年庆的事情，这样不好吧？你觉得呢？”

江翊星点点头，向着身后侍立的祝珠伸出右手，后者将一支万宝隆大班钢笔递到他手中。

“周老师您说的有道理，我可以把这些都删了！”

他拿掉笔帽，笔尖悬在讲话稿上，作势要划掉。

周兴康难以置信地看了祝珠一眼。

后者精致的面孔上，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小江这是被啥脏东西上身了？老周心里犯嘀咕。

放在以前，江翊星对于他的这种“建议”，80%的情况是当做没听到，20%是反过来把他教育一顿，让他管好自己的事情。

今天……说改，就改了？

不对！

老周看着江翊星的笔尖，一直悬在讲话稿上方，迟迟没有划下去，心中闪过一丝警觉。

这小子有诈！

问题是，江大律师，还有什么是需要求着我老周的？？

这不对吧……

“周老师，”江翊星缓缓开口，语气温柔。

“您这是工作指示，对吧？”

“工作指示”四个字，加粗！加大！画横线！

“嗯？”周兴康一愣，“不不不，只是建议，建议！”

江翊星把钢笔插进笔帽，两手一摊：“您要是建议，我就不采纳了。”

周兴康眨了眨眼，又特么被这小子耍了？

哦，上帝啊，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才对味儿嘛！

“但，这如果是工作指示、工作安排……”江翊星继续说道。

“那我肯定不折不扣完成！”

啊？

周兴康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老朽有点受不住了。

“真……的？”他试探地问道。

此时，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们已经陆陆续续进场了。

大家毕恭毕敬地冲周兴康点头致意。

随后看到江翊星也在旁边，几个高伙立刻原地刹车，180度转身，远远地凑到一块，假装没有看见江翊星，也祈祷江大律师没有看见自己。

周兴康暗叹一口气，看向江翊星。

“当然！”江翊星用力点头，“周老师您是知道我的，我对待工作一向态度认真。”

“那……”老周试探道，“我就，指示指示？”

“请！”

江翊星看着【寿命+1小时】，两眼放光。

人这一辈子，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

人死了，钱还没花掉！

江翊星拼死拼活干了7年，积攒千万家产，甚至穿越标配的系统才刚刚激活。

他不想死！

他要享受真正的，属于穿越者的生活！

“那翊星，你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周兴康指着讲话稿上不利于团结的几处，指示道。

“都去掉……？”

他的尾调不自觉地上扬，试图征求江翊星的意见。

然而后者一道凌厉的目光扫来，老周立刻转调：“都去掉！一个别留，这是任务！”

江翊星满意地点点头，爽快地将老周指出的部分全部删掉，甚至还自己发挥，额外删掉了几处嘲讽个别高伙年创收不足600万的地方。

叮！！

【检测到宿主已完成首个新手律师任务！】

【奖励结算中……】

江翊星的眼前闪出银白色的系统界面。

【金钱奖励2500元已发放！】

江翊星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了下，应该是钱款到账的短信。

这个他没兴趣，他不是为了这点钱。

【技能奖励：法律检索（等级1）已发放！】

没啥感觉，应该是被江翊星自带的更高级的检索技能覆盖了。

【能力奖励：……】

江翊星不禁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

【寿命+1小时、精力+100点、头发+50根、智力+10点，已全部发放！】

【检测到宿主超额完成任务】

【超额奖励：寿命+10分钟、精力+10点、头发+5根、智力+1点，已全部发放！】

哟！还有超额奖励？

一股暖流从江翊星脚底板升起，直窜叉腰肌。

哦！爽！

这就是生命的能量吗？

与此同时，江翊星感到眼前一阵清明，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就像午睡刚刚睡醒那样清爽！

货真价实的系统！

最纯粹的奖励，最极致的享受！

头顶此时也传来一阵轻微的瘙痒感。

江翊星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这是因为长头发了，还是长了10点脑子……

“翊星？”坐在对面的老周看到江翊星突然容光焕发起来。

这小子病仄仄的样子，都已经一年多了。

今晚突然回光返照……真是令人害怕啊！

“怎么了，老周？”江翊星收起脸上的笑容，恢复到高冷的江律师状态。

老周愣了下，刚才还叫人家周老师，现在就老周了？

“你还好吧，翊星？感觉怎么样？”老周关怀道。

“好得不得了。”江翊星摆摆手，看向系统界面。

新的任务已经发布了——

【新手村任务：完成带教律师交代的第二个工作任务，2/3】

江翊星一目十行，跳过微不足道的金钱奖励和技能奖励，直接看向最后一部分。

【能力奖励：】

【1.寿命+8小时】

【2.精力+800点】

【3.头发+300根】

【4.随机能力选择机会】

有点意思！

还有随机选择能力的机会，这系统还是个肉鸽系统。

不过江翊星目前最在意的，只有三样东西——

寿命，寿命，还是特么的寿命！

这一次系统给的寿命奖励足足有8小时，明天上班的时间有着落了！

只是……

他将目光移向对面的老周，后者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要是以后每次做系统任务，都像这次一样，跟这个婆婆妈妈的老周拉扯半天，这也太费劲了！

而且收益太低！

像刚才，为了挣1小时的寿命，走路过来找老周，花了10分钟。

跟老周来回拉扯，花了10分钟。

里外里一算，这一遭也就纯赚40分钟。

效率太低！成本太高！

最好能让老周直接给自己下任务。

毕竟这是【菜鸟律师系统】，律师实习期一般都是一年左右，倒推一下，系统发布的这类任务，至少在一年内不会有什么改变，都需要配合带教律师的工作。

江翊星可不想把33%的时间，都花在跟老周的拉扯上，得想想办法。

“老周，”他开口问道，“你今年是不是还在做带教律师？”

“是的啊，怎么了江律师？”

周兴康感觉今天的江翊星奇怪的不得了。

放以前，江大律师对于“带教实习律师”这件事，根本是问都不想问。

用他的话说，他有“厌蠢症”。

而大学刚刚毕业的实习律师们，无疑是很清澈的那一波。

“你想带教？”老周试探性地问道。

江翊星摇摇头：“绝无这种可能。”

周兴康长出一口气，还好，翊星只是身子病了，脑子还没坏。

“不过我可以帮你带教。”江翊星缓缓开口。

“噗——”周兴康刚喝了口茶，又给吐了回去。

“我是说，”江翊星解释道，“还是你来带教，但是我可以协助实习律师做具体工作。”

“手把手，传帮带，干中学。”

“干谁？”祝珠在身后轻蹙眉头，嘀咕道。

看着老周见鬼般的表情，江翊星不想跟他废话太多，压低声音补上一句：“老周，你知道我的，我没多久好活了……”

“我想……给咱们所留下些什么！”

周兴康愣了两秒，眼睛突然发红。

他摘下老花镜，揉揉眼，强笑道：“明白！小江啊，你说你……唉。”

“我知道了，正好我最近名下刚挂了一个实习律师，小姑娘不错的，夏东政法硕士生，法考全国第七名……”

“诶，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老周冲着休息室门口招了招手：“小许啊，你过来一下！”

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江翊星循声看去，一个皮肤白皙的小姑娘正抱着一堆材料，踩着一双小高跟哒哒小跑过来，长长的马尾辫在空中一甩一甩的。

黑色的裙摆下，半截白嫩的小腿裹着肉色丝袜，配合稚气未脱的小脸蛋，有一种既清纯又嗯嗯的感觉……

“周主任！额……”小姑娘看到江翊星，白净的脸蛋立刻红了，一对小兔牙轻咬住下嘴唇，很是可爱。

“江律师好！我叫许明溪，是周主任团队的实习律师！”

江翊星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法学院刚毕业的小姑娘，应该是自己的粉丝。

作为行业里的顶级大律，同行里有一些粉丝很正常。

“那个游戏主播的离婚案子，交代给你的任务，办的怎么样了？”老周问道。

“额……”许明溪闪着一双亮亮的眼睛，清澈如水。

“周老师，我感觉……有点没思路……能不能……”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瞥向江翊星。

“诶，那你有福了！”周兴康一拍大腿。

“咱们所江律师，最近想要具体带一带实习律师的工作，传帮带，干中学！”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江翊星：“翊星啊，你看不如你就带这个小许吧？”

“没问题。”江翊星答应的非常爽快。

许明溪先是一愣，随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周兴康也是一愣。

怪，这个江翊星，今天真的怪！

说好的厌蠢症呢？

“不过呢，我有一个条件。”江翊星突然开口。

老周和小许同时心中一沉。

“老周你以后不要给小许直接布置任务，”江翊星继续道。

“你给小许所有的任务，都全部布置给我，我再来二次分配。”

就这？周兴康暗喜，这也算条件？

时隔7年，终于又能给江大律师布置任务了，这比爽文还爽啊！

老周忙不迭地答应：“啊行行行！”

“好，”江翊星点点头，“那么，我现在的工作任务是什么？你给我布置一下。”

“哦！是这样的！”周兴康介绍道。

“最近有个游戏主播在闹离婚，请了我们做代理人，他老婆背着他在外面花了不少钱，总之就是健身、看展、买奢侈品、旅游，一应俱全吧。”

“我给小许……”看到江翊星凌厉的眼神，周兴康赶忙改口。

“所以我现在有个工作任务要给你，就是梳理一下这个案子的财产线索，最好能把他老婆背着他花的钱都分离出来，这样就……”

【任务已定位：协助带教律师梳理主播案件财产线索】

“行，不必多说了。”江翊星抬起手，制止道。

这都是最初级的律师工作，任务简报直接skip就行了！

他嗖地站起身，眼前一花，身子不由地轻晃了一下。

看来加的这点寿命和能量，对于他现在的病情并没什么太大改善。

还得继续努力！只争朝夕！

“小许，走！”江翊星稳了稳心神，冲许明溪招了招手。

“走？你去哪儿啊？”周兴康急了，跟着站了起来。

“江律师，您还得讲话呢！”祝珠也在一旁提醒道。

“讲什么讲？”江翊星瞥了眼在门口缩成一堆的高级合伙人们。

“我不跟缩头乌龟讲话！就这作风，怎么上法庭？怎么把对面吃了？？”

说完，没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江翊星就拽着许明溪，冲出了休息室。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许明溪，正两眼发直，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傻笑。

诶嘿嘿！许明溪暗爽道，我不愧是天选之女！

本来以为系统给的任务很难完成，没想到我根本都不用做啥嘛！

系统，不愧是你！

此时，在她眼前，金黄色的系统界面正一闪一烁——

【顶尖律师系统，已激活】

【任务发布：带队完成当事人的委托案件】

【检测到当前案件：游戏主播离婚案】

【金钱奖励：30万元】

【限制条件：】

【1.本次任务必须与蓝星钱铂斯律师排行前十的律师合作办案】

【2.本次任务金钱奖励扣除本案件律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