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楼灭门
- 高武:悟性逆天,我权倾朝野!
- 北街弄堂
- 3565字
- 2025-06-16 17:21:10
不等老乞丐说完,一阵咒骂声便从福满楼传来。
“滚滚滚!哪来的老腌臜货,敢来老子地盘上讨嫌!快滚!别沾了老子的晦气!”
张富贵扯着那破锣嗓子从福满楼走了过来,肥胖的身影堵在老乞丐身后,手中的藤条带着风声“啪”的一声抽在老乞丐脚边的青石板上,溅起几点火星。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瞥了张富贵一眼,轻笑一声又深深地看着林川点了点头,喉头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佝偻着背,拖着肩上那个仿佛装着全部家当、污秽不堪的破布口袋,一步一挪,沿着冰冷潮湿的秦淮河岸,缓缓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呸!”张富贵朝老乞丐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转头便将藤条指向林川,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看什么看!赶紧干活!今日府衙的贾大人包了场,三百笼猪肉包,两百斤肉馅,少一两,老子扒了你的皮熬油!”
“妈的!欺人太甚!这破活儿,老子干完今天就不伺候了!”
看着张富贵那肥硕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林川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案板上,低声咒骂后蹲下身,用刀尖刮了刮砧板缝隙里残留的碎肉和油垢后,一把甩在了案板上。
【寅时:血溅寒砧惊魂夜,诏狱索命破门来】
寅时将至,夜色最浓。
秦淮河上的画舫依旧挂着昨夜的红灯笼,在薄雾中影影绰绰。
醉红楼飘散出的脂粉甜香与残余的酒气,混杂着河水的腥潮,弥漫在空寂的后巷。
“呼——总算……齐活了……”将卷刃的菜刀丢进一旁冰冷的水桶里,林川发出一声疲惫到极点的叹息。
他扶着酸痛欲折的腰,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酒楼后墙边,开始左右伸展一下僵硬的四肢,而在其身后,五六只巨大的木桶里,堆满了根根分明、油光发亮的肉馅,这是他今夜将菜刀挥起数万下的结果。
“张扒皮……比周扒皮还狠!压榨童工,天打雷劈!搁我们那儿,你这号人是要浸猪……”
咒骂声戛然而止!
正当林川咒骂时,一滴温热、粘稠的液体突然滴落在滴落在他扶着墙壁的手背上,灯光昏暗看不清,林川便下意识抬起闻了闻,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凑近一看,竟是人体血液般的猩红。
林川急忙挥手将那滴血甩掉,紧接着一股寒意瞬间从他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不会是……”他战战兢兢抬头,看到酒楼房檐的景象时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酒楼那覆盖着青苔的屋檐上,先前的老乞丐上半身正无力地耷拉下来,鲜血如同小溪般顺着瓦片流淌,滴滴答答落下。
老汉乞丐满脸血污,嘴角不断溢出暗红色的血沫,他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死死锁定林川,嘶哑的声音艰难地从他喉咙里挤出。
“少……少主……”
看着眼前的景象,林川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整个僵在原地,而老乞丐则是身体一翻从房檐砸在地上,随后颤巍巍伸出那满是黑泥的手猛地抓住了林川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颤抖着伸进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铁片,不由分说地塞进林川怀里。
铁片冰凉、沉重、棱角分明,带着粗糙的锈蚀感顺着布衣落到林川怀里,但此刻他可顾不了这么多,虽然江湖上每天打打杀杀不断,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一个人满脸是血的站在面前。
“江……湖……”老乞丐看着林川,嘴唇颤动,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
“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撕裂寂静,林川甚至没看清箭矢从何而来,只见一道乌光闪过。
“噗嗤!”
一支三棱透甲弩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老乞丐的太阳穴,箭尖带着红白之物,从另一侧透出半寸。
老乞丐浑身剧震,眼中的光瞬间熄灭,抓住林川手腕的手无力地松开。他身体一歪直直的向后栽去,“嘭”地一声闷响,砸在林川脚边的青石板上,鲜血瞬间在林川脚下洇开。
林川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只有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咚咚”声,震得他耳膜生疼,几乎窒息,但浓烈的血腥味还是将他从恍惚中叫醒。
“杀……杀人了!!”一声变了调的嘶喊卡在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川死死盯着地上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尤其是胸口那支深深没入老乞丐太阳穴,箭尾雕刻着狰狞蟠龙纹的翎箭。
“呕!呕——!”强烈的生理反应终于冲破喉咙,林川他捂着嘴,踉踉跄跄地冲向酒楼后门,一路留下斑斑点点的呕吐物。
强烈的恐惧感让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到那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柴房角落!
虽然穿越两年,林川知道这是个战乱频仍、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不过江宁城毗邻帝都昭淮,城里表面繁华,小偷小摸见过,官兵抓人也见过,但如此近距离、如此血腥地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瞬间夺走生命……这冲击力远超他的想象。
他连滚带爬地扑进昏暗油腻的厨房,本能地抓起灶膛里一根还在燃烧的柴火,胡乱地向身后挥舞,试图驱散那无形的恐惧。
胃部不停的痉挛着,让他将昨夜勉强果腹的粗面馒头和烂菜叶残渣一股脑地呕了出来。
“呕——咳咳咳……”一阵吐得昏天黑地,涕泪横流后,他蜷缩在冰冷的柴草堆里,身体抖个不停,手里死死攥着那块带着老乞丐体温和血腥味的锈铁片。
然而不过片刻,酒楼前堂突然传来了巨大声响。
“砰——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过后,福满楼大厅前沉重的木门,竟被人从外面用蛮力生生踹得爆裂开来,碎木纷飞。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月光,只见五六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涌入。当先两人,身着玄色劲装,外罩绣着狰狞飞鱼纹的猩红锦袍,腰挎狭长锋利的绣春刀,赫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两人踹开门后,如同两尊门神,分列两旁,躬身肃立,紧接着,一个身影缓步踏入。
此人身材并不高大,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脸上覆盖着一张造型狰狞、非金非木的鬼脸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面具的獠牙在月光下反射着森然冷光。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来砸你张爷爷的场子!知道这门板值多少……”
酒楼老板张富贵被巨响惊醒,骂骂咧咧地从二楼探出肥胖的脑袋。
当他借着楼下灯笼微光看清那飞鱼服和鬼脸面具时,顿时所有咒骂瞬间堵在喉咙里。他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抖动起来,惊恐瞬间爬满整张脸。
他手忙脚乱地想缩回去,却脚下一滑,“哎哟”一声,像个肉球般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赶忙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前堂角落的帐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鬼面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狼藉的大堂,最终看向帐台桌方向,面具下传出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
“诏狱逃犯,在哪?”
身着猩红锦袍锦衣卫将冰冷的铁爪猛地探入账台下,一把便将瘫软如泥的张富贵薅了出来,两百多斤的肥硕身躯像破麻袋般被掼在地上。
“官爷!青天大老爷明鉴啊!”
张富贵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清那身刺眼的飞鱼服,更是亡魂皆冒。
他手脚并用扑过去,死死抱住眼前一双冰冷的皂靴,额头磕得砰砰作响:“小的张富贵,世代在江宁城经营着福满楼,安分守己,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啊!”
靴子的主人,一身玄黑飞鱼服,脸上覆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鬼面。
鬼面人居高临下看着张富贵,随后单手随意一探,便如同拎起一只待宰的肥鸡,竟将两百多斤的张富贵凌空提起。
张富贵吓得浑身肥肉筛糠般乱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单手提起来?这……这绝非人力可为!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尿臊味便从张富贵裤子里弥漫开来。
“大…大人!饶命!饶命!”
张富贵的舌头颤抖动地朝鬼面人说道:“小的…小的就是个开酒楼的……您说的逃犯……小的真不知道……不认识啊!”
“报——!”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低喝撕裂了酒楼的死寂。
一名锦衣卫疾步冲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人!疑犯乞丐伏尸巷尾,身上……东西不见了!”
闻言,鬼面人的目光瞬间锁死张富贵,酒楼之外,早已被熊熊火把映得亮如白昼,上百名锦衣卫如沉默的鬼影,将福满楼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瞬间将酒楼围住。
“大人!您看!您看啊!”张富贵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拔高,带着哭腔的谄媚:“逃犯死了,东西丢了……真的跟小的没关系!跟福满楼没关系啊!”
说话间,他试图掰开鬼面男的手,但任凭他怎么用力鬼面人都没有丝毫变化。
“哦……是么?”鬼面人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话音未落,那掐住张富贵脖颈的手指,骤然收紧。
“呃……嗬嗬……”张富贵的脸瞬间由惨白转为猪肝般的紫红,眼珠暴凸,四肢徒劳地在空中踢打抓挠:“大……大人饶…”
“咔吧!”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骨裂声传来,鬼面人手腕一拧,张富贵的颈椎应声而断,暴凸的眼珠瞬间失去所有神采,手脚无力地耷拉下来。
“桀桀桀……”
看着眼前张富贵的尸体,面具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面具人随手一甩,张富贵的尸身直接从空中划个弧度砸向数米后的一张红木圆桌。
“轰隆!”桌椅碎裂的巨响,伴随着木屑飞溅,清晰地传入躲在柴堆后的林川耳中。
林川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咯咯作响,借着柴堆和灶台的阴影,林川悄无声息地攀上厨房的横梁,又小心翼翼地掀开几片瓦,将眼睛凑近缝隙想要看下大堂的情况。
此刻的大堂十分安静,刚才张富贵杀猪般的哀嚎仿佛还在耳边,如今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鬼面人低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大堂,声音缓缓传出:
“今夜……所见活口……格杀勿论!”
“遵命!”闻言,大厅的五名锦衣卫齐声低喝,随后朝门外招手,只见数十名锦衣卫从门外涌入,执着森寒的绣春刀,猛地撞开各个房门,扑入酒楼深处!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