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残响回廊与权能博弈

林野背着妹妹冲出地下实验室时，朝阳正将血雾染成铁锈色。怀中的纳米躯体突然渗出银色液体，在他手背上凝结成齿轮纹路——那是妹妹灵魂水晶与机械躯体产生排异的征兆。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七架黑色武装直升机在云层中组成衔尾蛇阵型，机载重机枪的红点已锁定他的眉心。

“哥......”微弱的呢喃从纳米躯体唇间溢出。林野低头看见她机械眼闪过一丝人类的泪光，后颈接口处渗出的数据流正组成一行血字：「他们在重启‘灵魂熔炉’」。记忆碎片突然炸裂——他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记载：熔炉启动时，所有契约者的灵魂都会被强行剥离。

巷口突然喷出蓝色火焰。三辆改装装甲车堵住去路，车头焊着巨型齿轮锯，锯齿间还挂着发光的灵魂碎片。林野转身撞开消防通道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福尔马林与腐肉混合的怪味。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全被铁链锁住，铁链上挂着写满梵文的木牌，每个牌面都嵌着枚正在黯淡的魂火水晶。

“这里是......旧神的‘残响回廊’。”苍老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每块水晶都是失败的容器，当熔炉启动，它们会变成吞噬灵魂的饿鬼。”话音未落，最近的水晶突然炸裂，灰绿色的鬼影从碎片中钻出，鬼爪抓着半张腐烂的医生执照——那是十年前失踪的儿科主任。

妹妹的纳米躯体突然剧烈抽搐。林野发现她后颈的U盘正在发烫，金属外壳浮现出动态符文，那些符文像活物般爬向他掌心的图腾。当符文与图腾融合的瞬间，所有水晶鬼影同时发出尖啸，它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蓝色光点被吸入U盘。

“有趣的‘逆熵吸收’。”墨先生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林野抬头看见天花板爬满齿轮状摄像头，镜头红光组成的矩阵正在扫描他的身体。最前方的病房门突然炸开，十几个机械义体冲了出来，他们胸腔敞开着，里面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刻着“第一权能”的黑色齿轮。

“这些是‘权能载体’。”苍老的声音带着颤抖，“第一权能是‘扭曲现实’，持有者能将想象具现化。”林野挥出魂火巨刃，却在接触义体的瞬间看见恐怖景象——刀刃变成了枯萎的玫瑰，而义体手中的齿轮锯化作喷涌岩浆的火山。

现实扭曲的眩晕感袭来。林野强迫自己闭眼，凭听觉翻滚躲避。岩浆在身后凝结成巨掌，掌纹里全是妹妹的求救口型。他想起祖父的告诫：「权能博弈的关键，是守住内心的真实。」掌心图腾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扭曲的景象在光芒中崩解，义体的机械身躯露出破绽——它们的能源核心就在后颈的衔尾蛇烙印处。

“看来你找到了弱点。”墨先生的声音带着笑意。林野切开最后一个义体的瞬间，整栋建筑开始逆时针旋转，走廊变成螺旋状的齿轮隧道，所有水晶鬼影化作流光注入他的掌心。他这才发现，U盘正在吸收权能数据，而自己的身体正在变成新的“熔炉”。

“哥......看上面......”纳米躯体的机械手指向隧道顶端。林野抬头看见无数发光的锁链垂落，每条锁链都绑着个透明棺材，棺材里躺着的全是和妹妹同龄的少女，她们胸口都嵌着未激活的权能齿轮。最中央的棺材里，妹妹的真实身体正在苏醒，她的掌心也浮现出衔尾蛇图腾。

“欢迎来到‘灵魂苗圃’。”黑袍人从阴影中走出，他摘下兜帽露出机械颅骨，眼眶里燃烧着两簇魂火，“我是深渊计划的初代容器，代号‘零’。”他抬手召出悬浮的齿轮矩阵，每颗齿轮都刻着不同的权能符号，而第一颗齿轮正在与林野掌心的图腾共振。

“你祖父当年偷走的第七权能，其实是我的心脏。”零的机械 jaw发出齿轮摩擦声，“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他打了个响指，所有透明棺材突然注入红色液体，少女们的身体开始变异，四肢扭曲成齿轮状，眼球化作魂火水晶。

林野将纳米躯体护在身后，魂火巨刃在手中分裂成七把短刃。他想起U盘里的实验数据：「权能融合的关键，是找到与血脉共鸣的‘钥匙’。」当第一把刻着“扭曲现实”的短刃触碰到掌心图腾时，他看见妹妹真实身体的记忆——她在幼儿园画的全家福里，父母的脸被奇怪的齿轮覆盖。

“他们篡改了你的记忆。”零的机械眼闪烁红光，“你父母不是普通人，他们是初代契约者，当年为了封印权能才......”话未说完，林野突然将所有短刃插入地面。图腾爆发出的强光形成保护罩，所有变异少女的攻击在罩外化作飞灰。

“原来如此，你想用‘血脉共鸣’唤醒封印。”墨先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林野这才发现，保护罩正在吸收走廊里的所有魂火，而U盘里的实验数据正在自动解码，浮现出祖父的最后日记：「第七权能的真相，是吞噬所有权能的‘空洞’，而唯一的钥匙，是未被污染的纯粹灵魂。」

妹妹的纳米躯体突然站了起来。她机械眼的红光褪去，露出人类的瞳孔，后颈的U盘弹出，化作流光融入林野掌心。“哥，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妈妈当年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把权能封进了我们的血脉......”

地面突然裂开深渊。零的机械躯体分解成无数齿轮，组成巨大的权能矩阵，矩阵中心悬浮着颗燃烧黑炎的心脏——那正是第七权能“吞噬之牙”。林野看着怀中逐渐透明的纳米躯体，又望向中央棺材里妹妹苏醒的身体，终于明白祖父的遗言：「当衔尾蛇吞噬自己，唯有牺牲能逆转轮回。」

“哥，动手吧。”纳米躯体踮起脚尖，在他脸颊留下冰冷的吻，“真正的我，一直都在等你。”她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都变成微型齿轮，涌入林野掌心的图腾。与此同时，中央棺材的锁链崩断，妹妹的真实身体睁开眼睛，掌心图腾与林野的产生共振，形成完整的圆环。

“不！纯粹灵魂的共鸣会毁掉所有权能！”零发出机械尖啸。权能矩阵开始崩塌，黑炎心脏剧烈跳动，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记忆碎片——林野看见父母将权能封进他和妹妹体内的场景，看见祖父用自己灵魂加固封印的画面，还看见深渊组织百年间的所有罪恶。

吞噬之牙突然炸裂。林野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涌出，顺着血管爬满全身。当最后一块记忆碎片融入掌心时，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齿轮结构，而妹妹的灵魂水晶悬浮在齿轮中央，发出温暖的光芒。

“原来如此......我们才是真正的‘钥匙’。”林野喃喃自语。整栋建筑在共鸣中轰然倒塌，他抱着妹妹的真实身体冲出废墟，却在阳光下看见自己的影子变成了衔尾蛇形态，而远处的高楼顶端，墨先生正举着望远镜微笑，他的镜片上倒映着苏醒的第七权能......

妹妹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图腾：“哥，你看......”林野低头看见图腾中央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两把交叉的钥匙，而钥匙孔里，正闪烁着属于第八权能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