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错杀生父

梅雨时节,雨丝斜织成帘,魏宅青苔依旧。

薄姬入宫的日子,魏虎感觉好孤单。

魏虎对着案头半干的宣纸,他是想写下什么,但笔锋悬却在半空迟迟未落。

“苔儿,你在宫中可好,可受欺负了?”

他索性放下了笔,望着苔薄姬常看的那本道德经。

“你那么爱看书,我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我的心,全部被你占据了,可是⋯我真没用,结果,我什么都没做。”

他只能在这深深的宅院里,守着褪色的回忆,任思念如野草疯长,却始终无法跨过那道森严的宫墙。

“哎!”一声一声的叹息。

突然,一个身影划过。

“谁?”

但那人早已无影无踪了。

魏虎走出门去,他左看右看地张望,呧咕着:没人?哎!兴许是我看错了吧!如果是苔儿回来看我,那该多好呀!

“我的乖孙子,看,外面下雨呢,你站在这干什么呢,快,快进屋去,这风凉,你的身子最近不好!”婶奶奶恰巧路过,她关切的把魏虎推进了屋子。

“奶奶,不知道苔儿在宫中过得怎么样了?她可有来信?”魏虎禁不住问道。

“你风寒都还没好,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她就是命贱,放着好好的贵妾不做,偏偏选择去宫中当差,不识抬举,活该受罪,哎!她的命就那子的啦!”婶奶奶还惦记着凌云送来的那些礼品,她又生气地说道:“她有何德何能,让你们都那么惦记着她,我呸!奶奶啊!帮你找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吧!她呀,就如这砖缝里的苔花,是任人踩踏的命,她配不上你。”

“奶奶,我还不想成亲,请你不要再这么贬低苔儿!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啊!”魏虎被冷风一吹,又咳了几声。

“好!好!好!奶奶不说他,你是奶奶的好孙子,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以后这宅子还指望你发扬光大呢,你是嫡孙,任重而道远啊!”婶奶奶握着魏虎的双手,痛惜地说道。

“奶奶,孙儿知道了,那⋯孙儿先休息一下吧!”

“好!好!好!你先去躺着吧!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说完,婶奶奶依依不舍地带着仆人们离开了。

“去!好久没去东院了,我们去那看看吧!”婶奶奶对那支失而复得的玉簪一直耿耿于怀。

“嗯,当面问个清楚的好!”仆人咐和道。

“这雨天,应该没出门吧!这么安静。”

那时婢女们都被支开了,院子除了雨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

可是,突然,婶奶奶站住了!

“这声音⋯”

婶奶奶诧异了,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与媳妇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哎哟!恭喜老夫人,公子终于与少夫人合好了,大白天,还这么恩爱!”仆人笑嘻嘻的说道。

“好事!好事!我们就不摘破坏了,走吧!别打扰他们!”婶奶奶笑笑的说道。

可是,当她们准备要离开时,看到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影,那是紙窗的投影。

“这身形怎么不像我儿的身形?”婶奶奶指着窗户问道。

仆人也诧异地问近:“对啊!公子他好像不在,他外出了呀!”

他们面面相觑,然后,婶奶奶大步向前走,并愤怒地踢开了房门。

呯!一声巨响!

果然是舅母和郭情夫!

“你们……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婶奶奶愤怒地说。

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身后的老仆也怒视着他们。

可是,郭情夫却懒洋洋地拢着衣襟,嘴角还勾着抹近乎戏谑的笑。

“伯母,您来得可真巧啊!”他甚至还朝婶奶奶拱了拱手,他的笑容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省得我登门问候了!”

“你们…对得我儿待你们一片真心吗?畜生、混蛋、不得好死……”婶奶奶大骂道。

“婆婆,别这么大声,家丑不可外扬,这事,魏郎知道的,你先听我解释……”舅母慌恐的说道。

“贱妇,我不听!我不听!荒唐!有什么好解释的?”婶奶奶狠狠地给舅母一个耳光,指着她大骂:“亏我那么信任你,先前我还觉得是我儿冷待你,是我魏家对不起你,可是你……”

当婶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大声唤人时,却见郭情夫身形一晃,快迅地掐住婶奶奶的喉咙。

老仆人吓得原地立正,不敢发出半声惊呼!

婶奶奶被他扼住喉咙,并按在了柱子上,颈骨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伯母,别吵!免得打扰了世侄休息!”郭情夫笑容里的邪气越来越浓,他又说道:“您说,要是让世侄知道我和他母亲的事,我这当父亲的一时间应该怎么解释呢?别让大家都为难……”

婶奶奶终于倒下了,看着地上她圆睁的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郭情夫那双淬了狠劲的眼,和他抬手时,袖口滑落的、本该属于儿子的玉佩。

仆人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来。

可是,郭情夫却一步步向她逼近,她也退到墙角,喉咙里嗬嗬作响。

“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我不信,只有死人才最可靠!”

说完,郭情夫又出手了。

最后老仆人连呼救都发不出来了,她也倒下了。

此时,风雨无情的吹过。

魏虎却已愤怒地站在了门口了!

“郭叔叔!你杀了我奶奶?”魏虎问道。

“虎儿!”舅母喊道。

“虎儿,你听我解释……”

可是,来不及了,魏虎抄起桌上的一块大玉石摆件,就冲了过去,并猛然狠狠地向郭情夫砸去。

郭情夫变得十分笨拙,竟然没有躲闪,只是立刻倒地不起!

“郭郎!郭郎!”舅母跑了过来,并抱住郭情夫说道:“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不要丢下我们母子俩啊!”

舅母指着魏虎渐渐冷硬的脸,她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句破碎的话:“那是……你亲爹啊!你竟然把他杀了……”

魏虎猛然丢弃那块沾满鲜血的玉石,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乱说的吧?”

“我没乱说,这事,你爹也知道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你爹的!”舅母哭着说道。

“啊……”

魏虎捂住头,他发疯地跑出去来!

雨越下越大,风越吹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