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相撞的那一瞬，顾铮感受到对方腕力之沉，这绝非寻常刺客。
袭击者身形矮小，蒙面黑衣，但那双眼睛却透着老练的杀意。一击不中，立即后撤，脚步轻盈如猫，再度消失在夜色中。
“出来。”顾铮收剑入鞘，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来了，就别藏头露尾。”
林间传来窸窣声响，黑衣人缓缓现身，摘下面巾，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赵家的走狗。”顾铮语气冰冷，“果然跑到这里来了。”
“殿下好眼力。”那人咧嘴一笑，牙齿在月光下泛着森白，“在下赵家护院头目，江湖人称'鬼影'柳三。奉家主遗命，特来取殿下首级。”
顾铮冷笑：“赵显都死了，你还给死人卖命？”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柳三抽出腰间短刀，刀身反射月光，“何况，楚国那边已经应允，只要取了殿下性命，便封我做护国将军。”
“原来如此。”顾铮点头，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可惜你算错了一件事。”
柳三眉头一皱：“什么？”
话音未落，四周树林忽然响起脚步声。十几名襄军精锐从暗处现身，手持长矛，将两人围在当中。
柳三脸色骤变，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赵家的狗，向来嗅觉灵敏。”顾铮负手而立，“你们既然敢勾结楚国，我自然要做好准备。这三天来，每夜我都在此等你们。”
柳三咬牙切齿：“好深的算计。”
顾铮淡淡一笑：“比起你家主子，这点手段不值一提。”他顿了顿，“说吧，还有几个人跟你一起来的？都藏在哪里？”
“想知道？”柳三忽然狞笑，“那就陪老子一起下地狱去问！”
话音落下，他猛地掏出一个小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嘶！
白烟升腾，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周围士兵纷纷捂鼻后退，有人已经开始剧烈咳嗽。
毒烟！
顾铮反应极快，屏住呼吸，身形一闪，直扑柳三。但对方早有准备，趁着烟雾掩护，已经窜入密林。
“追！”顾铮厉声下令。
然而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近及远，柳三显然早就准备了后路。
副将赶来，看到满地白烟，急忙问道：“殿下，要不要派人追赶？”
顾铮摇头，目光深沉：“来不及了。而且，这只是开胃菜。”他转身看向营地方向，“传令下去，全营戒备。既然赵家余孽敢来，说明楚国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是！”
夜风吹散毒烟，月亮躲进云层。顾铮站在原地，脑中快速思索着接下来的局面。
赵显虽死，但他培养的那些心腹绝非等闲之辈。如今投靠楚国，必然会泄露襄国边防机密。而柳三今夜现身，不过是试探，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他想起京城传来的消息，赵家核心子弟潜逃，去向不明。看来，这些人并非全部逃往楚国，而是分头行动。
一部分人去楚国做内应，一部分人留在襄国搞暗杀。
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