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六零,开局被逼捐抚恤金

1962年,北平,深秋。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叶,呜呜咽咽地刮过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中院里,一盏昏黄的15瓦灯泡,在风中摇摇欲坠,将院里几十号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一场针对江辰的全院大会,正在进行。

“江辰,我知道你刚没了父母,心里难受。我们大家伙儿,也都替你惋惜。”

坐在院子正中央太师椅上的,是院里的一大爷,轧钢厂八级钳工易中海。

他轻咳一声,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拔高的沉痛。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日子还得过下去。咱们院是一个大家庭,讲究的就是一个守望相助,邻里互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院,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孤单的身影上。

江辰,二十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身形单薄,面色苍白得像纸。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一张小马扎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看到他这副懦弱的样子,易中海心里更踏实了。

他继续用那种不容置疑的“长辈”口吻,一字一句地安排着江辰的“未来”。

“你父母都是厂里的老职工,这次意外,厂里给了一笔抚恤金,足足五百块。这笔钱,你一个年轻人拿着,不安全,也容易学坏。”

“院里的秦淮茹,你也知道,她家什么情况。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年迈的婆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棒梗那孩子,馋得只能啃树皮。”

“所以,我提议,你发扬一下风格,把这笔抚恤金拿出来,捐给贾家。这不叫捐,这叫邻里互助!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全院人也都会帮你。”

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好的秦淮茹,立刻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江辰,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配上她那张俏丽又憔悴的脸,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怜悯。

她身边的婆婆贾张氏,更是“嗷”地一嗓子,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我苦命的儿啊!你死得早啊!留下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呜呜呜……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

哭嚎声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这气氛烘托得相当到位。

他清了清嗓子,抛出了第二个,也是更核心的议题。

“还有一件事。江辰啊,你父母留下的这间正房,三间大瓦房,宽敞明亮。你一个人住,太浪费了。”

“傻柱呢,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我寻思着,这房子,正好给他当婚房。你呢,就搬到后院那间耳房去,虽然小点,但一个人住也够了。傻柱以后结了婚,还能时常接济你,给你口热饭吃。”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傻柱何雨柱,顿时挺起了胸膛,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他看着那三间正房,眼睛里放着光,就好像那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整个四合院,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辰身上。

同情?没有。

有的只是看戏的,有的是幸灾乐祸的,还有的,是像秦淮茹和傻柱那样,眼中燃烧着贪婪火焰的。

他们都在等。

等着这个刚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的年轻人,在“德高望重”的一大爷面前,在“全院人”的道德绑架下,像条狗一样,点头哈腰地交出父母用命换来的抚恤金,再乖乖地让出自己的家。

前世,江辰就是这么做的。

他被易中海的伪善蒙蔽,被秦淮茹的眼泪欺骗,被满院禽兽的唾沫星子淹没。

他交出了钱,让出了房。

可结果呢?

抚恤金被贾家挥霍一空,秦淮茹转头就对他冷若冰霜。

他住在阴暗潮湿的耳房,大冬天连块取暖的煤都分不到,活活冻出了肺病。

而傻柱,霸占了他的房子,却依旧没能娶到秦淮茹,反而成了贾家更忠实的血包。

至于易中海,这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爷,眼看他没了利用价值,便任由他在病痛和饥饿中自生自灭。

最终,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江辰听着院子里贾家和傻柱家的欢声笑语,闻着那诱人的肉香,在无尽的悔恨和冰冷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老天有眼,让他重活一世。

回到了这一切悲剧开始的节点!

“江辰?你想好了没有?大家伙儿都等着你表态呢!”

二大爷刘海中不耐烦地催促道,他最喜欢在这种场合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是啊江辰,一大爷都是为了你好。”

三大爷阎埠贵也跟着敲边鼓,他算盘打得精,只要不动他的利益,他永远跟着大流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直低着头的江辰,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悲伤、懦弱和无助。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冰冷,是洞穿人心的锐利,是压抑了两世的滔天恨意!

被这道目光扫过,离他最近的秦淮茹,心头没来由地一跳,连眼泪都忘了流。

易中海也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今天的江辰,有些不对劲。

“呵呵……”

江辰忽然笑了,笑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讽和森寒。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动作不急不缓。

“说完了?”

他环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说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他先看向道貌岸然的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一大爷,您这算盘打得,我在后院都听见响声了。真是‘老嫂比,没安好心’啊。”

“你说什么!”易中海勃然大怒,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指着江辰,“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长辈?”江辰笑得更开心了,“你也配?”

他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

“我爸妈在世时,你怎么不提邻里互助?他们病重,需要钱买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全院人帮一把?现在他们人没了,抚恤金下来了,你就跳出来当好人了?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打着给我养老的旗号,是想让我给你当‘养老工具人’吧?傻柱是你选定的养老对象,可他那点工资,全填了贾家的无底洞。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父母的抚恤金上,想用我的钱,去喂饱贾家,好让傻柱能腾出手来给你养老送终。我说的,对不对啊,一大爷?”

一番话,如同利刃,狠狠地扎进了易中海的心窝子。

易中海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江辰的手都开始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江辰根本不理他,转头看向还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

“还有你,贾大妈。收起你那套吧,天天搁这儿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你家困难,关我屁事?我爸妈刚死,抚恤金是他们的命换来的!凭什么给你家?就凭你脸大?还是凭你嗓门高?”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儿,我保证给你买副最好的棺材!”

贾张氏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被江辰那凶狠的眼神吓住了。

接着,江辰的目光又落在了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敢与他对视。

“淮茹姐,别演了,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江辰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天天在傻柱面前装可怜,把他当驴使,从食堂偷饭盒回来养你一家老小。现在看我有了钱,又想故技重施,把我当成第二个傻柱?我告诉你,我不是傻柱,你也不是白素贞,我更不想当许仙。你这套‘白莲花’的把戏,对我没用!”

秦淮茹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江辰看向了那个满脸怒容,已经准备动手的傻柱。

“傻柱,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想揍我。来啊!”

江辰指了指自己的脸,“往这儿打!你今天要是能动我一根汗毛,算我输!但是,你可想清楚了。我现在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你敢动我,就是殴打同事,破坏生产!轻则进保卫科,重则直接开除!你那食堂大厨的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你敢为了一个压根瞧不上你的女人,赌上你的铁饭碗吗?”

傻柱攥紧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中。

他怒目圆睁,却真的不敢上前一步。

江辰的话,句句诛心!

整个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江辰这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这犀利狠辣的言辞,给震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平时闷声不响,任人拿捏的江辰吗?

这简直就是一头苏醒的恶狼!

江辰深吸一口气,胸中积攒了两世的恶气,终于一吐为快。

他挺直了腰杆,声音响彻整个院落,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

“第一,抚恤金,是我父母的!谁也别想打主意!一分钱,你们都别想拿到!”

“第二,这房子,是我的!但看着你们这群禽兽的嘴脸,我觉得恶心!这房子,我现在就卖!宁可卖给外人,也绝不便宜你们这群王八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破四合院,老子不住了!”

“从今往后,我江辰,与你们这满院禽兽,划清界限,恩断义绝!”

说完,在全院人或震惊、或怨毒、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江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屋里,江辰没有丝毫留恋。

他迅速地从床下拖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是父母留下的几件换洗衣物,一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以及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沉甸甸的信封。

五百块钱,一张不少。

他将这一切塞进一个简单的布包袱里,背在身上。

再回头看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眼中再无半分温情。

当他再次打开房门,走出去时,院子里的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易中海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秦淮茹失魂落魄,满脸的不可思议。

傻柱又急又怒,却又投鼠忌器。

贾张氏瘫在地上,忘了哭嚎。

江辰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四合院的大门。

月光下,他的背影,决绝而孤傲。

“站住!”易中海终于反应过来,声色俱厉地吼道,“江辰!你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江辰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他只是冷冷地,留下了一句话。

“回来?就算你们所有人跪下来求我,我都嫌脏了我的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四合院的大门,消失在深邃的胡同里。

身后,是满院禽兽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但江辰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这一世,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千倍!万倍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