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大禹治水的时候,为了泄掉沂山东面的洪水,在我们村北岭的东边开挖了一条自北向南泄洪大河,取名禹河,后来逐渐演变叫成沂河,在视察规划西面洪水的泄洪道时,在北岭河边的岩石上休息后睡着,在睡梦里他命令响金锄在南面开一个东西向的大河泄西面的水,响金锄领令后一夜开出了一条三十多里的大河。并在两河交汇处多挖了几锄,形成了一大片深不可测的巨坑,自己挖的坑,后来给自己添了不少的堵。后沂河龙王拖家带口搬来在此居住。鸡叫的时候身心俱疲的响金锄回来走到北岭,实在坚持不住了,便一头倒下睡着了。传说大禹休息睡觉的岩石至今仍在,虽然历经风雨侵蚀风化,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产出来的光滑的,半弧形的躺卧之地栩栩如生,后住民称呼住禹台,后逐渐演变叫成钓鱼台,至今仍在。
大禹休息的北面在人民公社的时候建有石头垒成的扬水站和灌渠,在新冠疫情过后被拆除,拆出来能有千多条长虫(蛇,也叫小龙),把开挖掘机的都吓跑了,接连几个晚上这些长虫(蛇)成群结队的向西爬过滨河大道,努力的向北岭移居,被晚上过路的汽车碾压致死好多,好多。
大禹醒来时由于挂念西面的洪水,急忙到南面查看,看到一条东西向的大河一夜之间开了出来,洪水滚滚东泄禹河(沂河),他想起来了梦中的命令,把这条河起名梦河,后来在泄洪和水流的冲刷形成了一条七十多公里的河,逐渐演变叫成蒙河。
大禹顺着梦河西行查看,走到一地的时候看见有水兽弄水,激浪翻滚,浪头一个接一个的翻滚着向岸上拍去,他逐命令一只青驼化成石驼镇在岸边,风平浪静,他胯下骑龙南去继续治水,后此地建村地名叫青驼。大禹南去治水时却把精疲力尽睡倒的响金锄落在了北岭。
北岭,地处沂河西岸,蒙河北三里,西面有稍高岛屿叫石埠,石埠南面是小岛叫青墩,石埠和青墩以西是一滩湖水直至西面五六里的四个岭,北至濮头山。濮头山东面湖北岸后来有个码头叫转埠,后演变叫成砖埠。石埠北面和东面是小湖,东至北岭,北至台岭。
台岭是二郎真君杨戬晚上担山填海的时候正好走到小湖,本来是一脚青墩,一只脚在石埠想休息一下,不料脚下一滑,滑入石埠东的小湖,小湖里面的烂淤泥太厚,杨戬连拔了几次脚都没有拔出来,只好把担的两坐山放下去拔脚,正在这时候住在光明宫的昴日星君巡天游玩走到这里,看到杨戬的窘相,有心戏弄一下杨戬,便偷偷司鸣一声,杨戬的担山只能在夜间担,鸡鸣而止,杨戬听到鸡叫了只能停止担山,没有完成他舅舅玉帝布置的工作,摇摇头走了,昴日星君见惹了祸,一溜烟的飞走了,飞的时候闯到河南浉河,由于鸡怕湿,犯了地名大忌,落地成山,叫鸡公山。二郎神担的山就这样留了下来,南面的后来叫茶山,北面的陷在水里的烂泥里,只漏出来了一部分,叫台岭。茶山现在被绿化的郁郁葱葱,台铃由于村民在上面起石板盖房子,挖的千疮百孔,至今仍在。
北岭三面有水,可耕地不多,所以自古是兵家绝地,三面有水,没有舟船南北,东西都难以通行,进出一条路,历代战乱包括三国乱战,兵马部队都绕着走,比较安全,住民得以生养生息。
秦始皇东巡东海求长生不老药的时候顺路来看鹅鸭湖,到汤头洗温泉浴,渡过禹河(沂河),那个年代北部的降雨量丰富,树木茂密,秦始皇自禹河(沂河)乘船过河,岸上有当地官员伐木造好的车撵,故后来此地建村称呼为车庄,车庄向东偏北一点一条小路翻过一个岭就是万亩鹅鸭湖,但这一上坡路的土是黑粘土和红粘土相混合的土,粘性特别大,土层很浅,下面就是风化岩,下过雨后黏掉鞋,秦始皇的车撵东行约三四里被黏住,后此地建村称呼为黏撵庄,秦始皇弃撵坐台(应该是一种似滑杆似轿子的简易工具),翻过岭时已到晚上天黑,选了一处树少的坡面,面向东面鹅鸭湖的地方埋锅造饭,由于下雨,地上被踩的泥泞不堪,随行士兵将帐篷铺在地上再搭帐篷,由于是晚上,天又没有星星月亮,秦始皇看了看地势,误以为是面南的北坡,便说向阳坡。(解放前俢路被取土挖掉)。等天亮了去看鹅鸭湖才知道方向搞错了,为了皇帝的面子,便不说南北,指着南面湖边问道,怎么前湖涯的地方鹅多,又指着北面问道,后湖涯那边怎么鸭多。随行官员也答不上来,后找到渔民问道才知,南面水草丰富,鹅喜食绿草,所以南面鹅多,北面有坡,坡上多从湖底爬上来的螺丝和小鱼小虾,鸭子喜食,所以鸭多。后这两处住人建村,南面的叫前湖涯,北面的叫后湖涯,保留至今。鹅鸭湖看完后秦始皇便到汤头洗温泉浴,现在的汤头还是温泉疗养胜地。秦始皇到鹅鸭湖和汤头是有史料记载的。
留下的士兵拆帐篷,由于要把铺地的帐篷拉起来晾干折叠,打渔的渔民没有见过如此豪华的帐篷和这样的操作,都口口相传说这是倒搬房,就成了这片的地名。后来这里修了一条南北方向的公路,在这个地方建了一个房子用于公路养护工的休息,改名道班房。
在秦始皇住向阳坡的晚上,西北方向电闪雷鸣,金光闪闪,风雨铃声大作,原来沂河龙王和响金锄在这一晚打了一架,沂河龙王拖着虾兵蟹将刚住在响金锄挖的大坑里的时候,还是很为老百姓做事的,老百姓供奉龙王,龙王也行风调雨顺职能,但时间久了疏于管理,有一些龙族和虾兵蟹将喜欢弄水,搞得时不时就把粮食地淹了,把河里游水的人拉到水底,响金锄气不过,时不时到河里打杀闹水的虾兵蟹将,在哪个时候河里时不时的有很大的死掉的鱼鳖虾蟹漂在水上,被人们捞起做了口粮。和龙王结下梁子,响金锄听到秦始皇到了此地,想到向阳坡向真龙天子秦始皇参一下龙王,龙王率领水族出水拦截,在河面龙王和响金锄打了一架,龙王兵多势重,响金锄被拦了回去。
秦始皇要官员去查看昨天晚上的异象,官员走到沂河东,看见河东岸被西来之水冲刷出一片岩石伟岸,像龙盘虎踞,河面宽阔,深不可测,河水鳞波荡漾,像万龙在游,便取名记录为龙王塘子,(后住人建村,取名龙王堂子。)岸边岩石在解放后建扬水站时被开挖凿平,后建龙园和龙王庙,又把扬水站拆掉,已经面目全非了,现建的龙王庙还在。
看到河西天水一色,郁郁葱葱,北部略高成岭,由于河水大,过不去,便记录河西绿葱,水天一色,有北岭,回去草草交差了事。后龙王堂子,车庄,黏撵庄合村搬迁成一个社区,叫龙车撵社区。
北岭南面后来住了俞姓(一说禹姓),俞(禹)姓南面是汪(水塘,我们这边称呼为汪),汪的西面住着整个族群一起搬来的薛姓人家,由于薛姓人家住在这里人口一直得不到增长,遂找地理先生看看风水,地理先生来了以后围着村子兜兜转转,站在汪的东面对薛姓族人说道:“地为宝地,就是这个汪形似簸萁,对薛不利,本来北面住俞(禹),可以淤而聚之,聚而增之,奈北岭金气太重,托淤而不护雪(薛),簸萁簸雪越簸越薄,此乃薛姓之绝地”。薛姓信之,整族北迁。后薛姓人家搬迁到北面建村,取名薛庄,渐渐人口大增,分为两个村庄,南薛庄,北薛庄,保留至今。
俞(禹)姓族群很大,势力很大,后来连龙王居住的大坑都起名俞(禹)家淹子(意思就是很深的坑),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好事的渔民用槔把(当时渔民用的是用芦苇捆在一起能浮在水上的工具,叫筏子,没有动力,撑筏子用木制的槔把,长约六米),两节捆在一起试探水深都没有试到底。我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到这里看过,水浅的地方清澈见底,远看深的地方水色篮不见底,深不可测,我不会乗筏子,没敢到水深的地方去。后来听说二十一世纪初河水干枯,俞(禹)家淹子北面是一片乱石滩,俞(禹)家淹子的地方却是一滩平川的黄沙,后来虽然有抽沙挖沙,把河滩弄得坑坑洼洼,在南面建了河湾大坝蓄水,也没有再现往日深坑的辉煌。
乾隆南下私访时乘船从北方到沂州的时候经过俞(禹)家淹子,住在龙宫里面的龙王不甘心永远困在沂河当龙王,便施法要蒙河水犯沂河水,滚滚浪花逆势上涌,阻止了乾隆南下的舟船,到了晚上龙王领着水族浮出水面逼问乾隆,“我们龙族从大禹治水后就迁到这里司职,修行了已经四千多年了,却还没有上天为神,问问天子乾隆皇帝,我们龙族修行到多少年的时候可以上天为神,”
乾隆正无从回答的时候抬头看见了挂在船上的灯笼,对沂河龙王说道,“看见灯了吗?”
龙王答道“看见了”
乾隆告诉沂河龙王,“什么时候你看到灯头向下还常亮的时候,就是你们龙族上天为神之日”
沂河龙王听后好生绝望,灯头向下怎能常亮,龙族上天为神的希望太渺茫了,正绝望时河面响起清脆的响铃声,从北来了一片金光闪闪的碎碎波浪,飘飘荡荡,亮亮堂堂的流过乾隆的乗舟,流过龙族,顺着铃声浮浮荡荡流向南方,龙族释然,沉入水底,天亮以后乾隆的乗舟顺顺利利的驶离,到达沂州,从此以后北岭再无响金锄的铃声。后电灯泡的发明,实现了灯头向下常亮的现象。乾隆到沂州是有史料记载的,到了沂州还把祊(beng同崩)河改成祊(fang)河。
俞(禹)姓住在北岭南面,由于地理位置三面有水,进出一条路,没有舟船不能东西,南北通行,虽历经历朝历代的战乱与政权变迁,这边却相安无事,三国乱战基本都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繁衍生息,三面有水,耕地不多,但响金锄却旧主不忘,每每农田翻耕播种,响金锄必大显神威,一杯茶的功夫全部干完,农民种啥收啥,高粱,粟米,黍子,都可收成,俞(禹)姓人善捕鱼,东边沂河(禹河),南面蒙河(梦河),西面的大湖小湖,鱼类丰富,网网有获,吃不了晒成鱼干挂在房檐下,祥和宁静。
俞(禹)姓有一人家做豆腐,从一外地木匠手里买回一只按床子(做豆腐用的木制工具),中间一块木料却是用的古代行刑台上的木板,这块木板喝尽了被斩首人的血,集戾气,怨气于一身,本来行刑台拆掉后木板是要焚烧成灰的,却被贪图便宜的木匠用到了按床子上。
按床子经年累月被热豆浆寖泡,激活了妖气,成精后一到晚上更深人静的时候它就跳出围墙,当榜,当榜的走在街上,遇狗打狗,黄鼠狼出门也被打的吱吱乱叫,满街骚气,有时还跳到房子顶上,在屋脊上走来走去,敲的屋脊瓦片当当榜榜直响,吓得村民夜不能寐,人心惶惶,后被响金锄引到北岭劈成两半,但妖气太重,按床子还是作妖,响金锄没办法,只得引雷公电母把按床子劈烧成灰,村里才还原来的祥宁安静。
由于这个事情传播的广泛性,后来还延伸出一个笑话,我们村高家胡同有一高姓人家,突然有一天晚上半夜,屋脊上面有东西在从东到西,从西向东不停的走来走去,当榜、当榜的敲击屋脊瓦片的声音在深夜特别清晰,一家人惊醒后吓得谁都不敢出门看看,以为那家的按床子成精了跑到他家的屋脊上了,挤在一张床上艰难的熬到天亮,这家人胆小,天亮了也不敢出去,直到邻居院里有人说话,才大声把邻居叫出来,壮了壮胆子,打开房门,跑出去打开院门,这才敢回头看看房顶,一看,又惊又好笑,自己家养的羊在屋脊上站着,英姿勃发。邻居问怎么了,跟出来的老婆嘴快,把昨天晚上担的惊,受的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一大早惹得邻居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成了村民茶余饭后的笑话。
事事有变,娇必损,孤不长,说是一年大旱,其他农田颗粒无收,但俞(禹)姓村民毫无影响,粮照收,鱼照晒,第二年持续大旱,周边又是颗粒无收,但俞(禹)姓村民的鱼获照旧,粮食又到了丰收的时候,自己丰衣足食,却对外不帮助,不赈灾,看到粮食成熟了,他们村民在族长的带领下建响场庆祝丰收《一种架空把木板铺开当做场地,在上面铺开收割的庄稼,用马拉石制的碌碡进行脱粒》,他们点上鱼油灯,歇马不歇碌碡的打响场,声音响砌云霄,十几二十里路都能听到,话越传越多,以讹传讹,事情被无限放大,被愤怒的饥民上告了朝廷,朝廷震怒,派了太监前来核实情况,太监一路顶着热热辣辣的太阳,风风仆仆,干干渴渇,灰头灰脸,一肚子怨气的赶来,一路上听着道听途说的信息,越听越悬,大旱之地又没什么好吃的,太监受不了这个罪,半道就折返回去,添油加醋的向皇帝报告俞(禹)姓人养马屯粮,收买人心,有谋反嫌疑,皇帝大怒,赐族长五族诛杀,捣毁房舍,余下的人被逐出村落,永不得在此居住,此后俞(禹)姓一路向东,但由于名声扫地,一路没有愿容纳他们的地方,吃着树皮草子一路碾转到了东海边的一个荒滩处,四下无临,由于一路苦过来的,建村苦村,后演变成库村,将一片月牙滩取名俞(禹)家滩。
石埠有弘农的名门望族杨姓居住,俞(禹)家迁走后旧址变成废墟,杨姓自石埠搬来在此居住,村民称呼杨家行。吴山的吴姓也搬来在此居住,响金锄从此在无出现,但在夜静人深的时候人们有时还会听到清脆的叮当声,在电闪雷鸣的夜晚北岭会出现金色的闪光,直到乾隆过境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后由于降雨带南移,周边湖泊逐渐消退,变成农田和村庄,石埠西为大湖地名,东面小湖地名,皆为农田,村名变成洙阳。
解放后建立了集体经济,成立了供销门市部,还有走街串巷的货郎,洙阳村贵得的父亲早逝,其父在世时在北岭捡拾一个大碗,上面有不规则的裂纹,拿在手里沉沉甸甸的,最奇特的是手感冰凉,由于那时候饭都吃不饱,用不了这么大的碗,其母亲就把碗放到南墙根给扁嘴(鸭子)吃食用,从河里摸的螺丝,嘎啦(河蚌),砸碎了放到碗里给扁嘴(鸭子)吃,不知什么时候自河东来了一个推车的货郎,每每来时都是在北岭杨家行转来转去,待在贵得的那一条街半天不走,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口里喊着“针头线脑,洋红洋绿来换奥”。
由于贵得的父亲早逝,为了避免农村村民闲话贵得母亲是很少接触外人的,八月十五中秋节要到了,穷人家买不起月饼,就自己家里用玉米粉烙黄黄的小饼,中间点上红色圆点,金金黄黄,漂漂亮亮的,孩子们还拿出去相互比,比比谁的更圆,更像月亮。
贵得的母亲就想着换点洋红,等做月饼的时候使用,在货郎的拨浪鼓响在街头的时候,她领着贵得和妹妹走出院门,就冲他喊了一声“换点洋红来”。
货郎推车走到贵得家门口,停下车,用火纸包了一小挖耳勺洋红说“嫂子,我喝水的碗打(摔)了,你给个你家多余的碗吧,我渴了的时候好要点水喝”。
当时穷人家哪里有闲钱买不用的东西放在家里,家里的碗盘也就是买够四个盘,八个碗,家里需要盖房子最后完工的时候,结婚喜事的大客(主客,结婚时送新娘的两个主要的客人)席上摆上四碟八碗,这是必须的标配,有人办事家里的碗,碟不够,还需要到邻居家里去借用,所以一般人家是不会把能用的碗碟随便送人的。贵得母亲就说“我们家孩子多,没有多余的碗,你到别人家看看吧”
货郎就说,“随便什么碗都行,能盛个水喝就行,”说着又拿出一点火纸包了一小挖耳勺洋绿包好,又抽了一条橡皮筋说,“再给你一点洋绿,过清明的时候好染个红绿鸡蛋,这个皮筋给你女儿扎头发”
农村女人不贪便宜,贵得母亲看货郎多给了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就说“我家走(到家里去)在给你找点布弃溜子(农村土话,不用的布条条),我家里真的没有多余的碗,有个破了缝的我给扁嘴(鸭子)用了。”
货郎就说,“没事没事,我就是盛口水喝,我洗洗就行了,你家要是喂扁嘴(鸭子)没有盆子,我车上有陶盆给你一个,”说着又从货郎车上拿来一个泥塑哨子给了贵得,贵得开心的接过来放到嘴里就吹起来了。
贵得母亲为难的说,“那你过来看看吧,你要是能用你就拿走吧。”
货郎进门直奔南墙根,拿起碗就说,“能盛口水喝就行了,行啊行啊”。把碗也不擦放到车篓里面,顺手在另一边的篓里面拿出一个陶盆,又拿了一包针,几根红红蓝蓝的毛线给了贵得母亲,把贵得母亲弄的不好意思,货郎推车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出工的,和放牛的就看见货郎的推车在北岭东面的河涯头上,不见了货郎。晚上下了雨,天亮以后被雨淋了的货郎推车还在,还是不见货郎,无事村民溜达着前去围观,脑洞大开,各种猜测信口占来;货郎被皮狐(土话,狐狸精)给背走了,碰着鬼打墙迷路了,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目睹了一个人在河里洗澡被鱼精卷走了,说就是货郎。
直到给生产队放牛放羊的老人和小孩说前天下午河里水大,看见一个人举着衣服过河去了红埠岭(河东边的村)。
当时没有什么水库调节河水,早上的河水会不是很大,秋汛的时候上游下一点雨,下游的水就会大一些,上游要是下大雨,下游就会发洪水。货郎是因为河水突然大了,推着车子一个人不好过河,才把车子放到河涯头上,人过河走了。
村里人好事,调皮的孩子已经伸手到货郎车上的瓶子里去倒糖精吃,有的孩子拿起了泥塑玩偶,哨子就吹了起来。有威望的老人要大家不要乱拿东西,,几个大人到货郎推车看了看,一边的篓里面是换来的破布,乱麻线团,废铁烂铜,车屋子上的木盒里是瓶瓶罐罐,里面装的是,糖精,洋红,洋绿,针头线脑,泥塑玩偶,泥塑哨子等,另一边的篓里面是陶盆陶罐,毛线扎头线,皮筋等。看热闹的人群里有贵得母亲,她也在货郎推车旁看热闹,不由得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在我们家货郎淘换的碗怎么不在篓里。”
大家纳闷,七嘴八舌问什么碗,淘换碗干什么,为什么跟你要碗。
贵得母亲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的,大家纳闷,货郎自己半篓的陶盆陶罐,怎么喝水会没有家什(工具)呢。
看热闹的人群里也有思路清晰,反映快的脱口而出,会不会是个宝碗。一语惊醒梦中人,正在吹哨玩的贵得插了一嘴,“我砸碎的嘎啦(河蚌)和乌篓牛子(螺丝)观多少天都不臭。哪个碗冰凉冰凉的”。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问碗的来历,贵得母亲就把贵得父亲在北岭捡回来的碗,看着破破烂烂的,又沉,就仍在南墙根给扁嘴(鸭子)吃食用了,,但由于一家人都认为是个无用的破碗,这么多年又从来没有出来说过,村里更是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个碗,货郎是怎么知道的。
由于我们村和红埠岭是隔河相望,都有亲戚来往,后来碗的事情传的很广,有好事的人向红埠岭的亲戚询问他们村和附近的村里有没有这样的一个货郎,都说没有,听了我们村里人说的碗的事情,红埠岭的亲戚也很好奇,有机会就向自己更远的亲戚询问有没有这样一个货郎的事情,都说没有,这个货郎从哪里来的,最后回到哪里去了,变成了一个谜团,贵得母亲直到去世,贵得直到去世,贵得的儿子现在都八十多了,再也没有见到或听说这个货郎的事情。贵得家的院墙是土打的墙,有两米高,院门是个薄木板门,挡不住偷盗之人的,但这个货郎并没有走偷盗行径,而是用交换弄走了碗,还走的很是仓促。我一直查阅这方面的拍卖或有这方面新闻的图片,但碗,这个碗还是音讯全无。
这个碗只有贵得一家人知道,那么货郎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有人能看天象,真有人能看风水,还是这个货郎能掐会算,还是贵得的家有异象。一直无解。
后来村里的货郎是山南头供销社的,姓王,从年轻干到老年,推着个独轮车,这个货郎年龄大的时候脾气不好,我们这一班人老是捉弄他,找他要糖精吃他不给,找他用烂布或家里偷个鸡蛋去换糖精或砸炮(一种形状像榆钱的样子,小孩子玩的炮仗,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很多,撕下一个来用石头一砸就响),他要是给的我们认为少了就捉弄他,几个孩子围着他问这问那,就是不换,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我们乘机偷他的砸炮,皮筋(中间是空的那种,可以插到空酒瓶子倒上糖精水吸着玩,现在回味起来应该很不健康,糖精水吸到嘴里都是塑料味)。
那个年代糖是有限供应的,农村在更少的供应下只能用糖精代替,谁家要是来了城里的亲戚,小孩子们排队到这家里要糖块吃,要一块糖赶紧剥开糖纸把糖放到嘴里,那个感觉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享受。
我们捉弄货郎老头花样百出,搞了他的大件好像是火柴枪(一种用十号铁丝和自行车链条制作的枪,在枪头插上火柴,再放上砸炮,一扣扳机就发射了,近距离威力很大,可以打透一本作业本,这个应该没有工厂,应该是货郎自己做的),但火柴枪数量不多,少了一个货郎就知道了,他都认得我们,就挨家挨户的去向父母询问有没有孩子拿他的火柴枪,我们回家后就被叫到跟前询问,搞不好屁股还要挨上一脚。后来我们就改变策略,乗货郎不注意往他的篓里撒苍苍子(一种浑身是倒勾刺苍耳子的种子,粘在衣服上或头发上很难清理),然后我们躲在一边,一边坏笑,一边看着货郎一边骂,一边向外挑苍苍子。要不就是趁他不注意往他坐的板凳上放霸甲子(一种叫洋辣子的毛毛虫,毛在人身上起疙瘩,又不能挠,特难受)。
我自小讨厌数学,但凡数学考试我偷偷懒就能考个零分。所以有一事情我没有算明白,我和贵得是一个辈份的,我们的老祖是一个人,怎么相差了五十多岁,就连他儿子都比我大三十。我算呀,算呀,算不明白,就我这数学水平,算,算了吧。
不管怎么算,北岭,还是这个北岭,响金锄,响金锄只是耳朵听过,眼睛,眼睛是真的没有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