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好吵!
怎么这么吵?
“能不能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陈晓一脸不爽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暴躁的怒斥声在病房中回荡着,“你一个病人也小声点行不行”一个大妈回了句嘴。
陈晓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一个大妈,那个大妈还抱着一个小屁孩,刚刚吵闹的声音就是来这个小屁孩发出来的吧?
“你这么大个人也真是,你要是不会管孩子,我帮你管!”陈晓原本就是不吃亏的主,现在更是直接撸起了袖子。
“他还只是个孩子呀,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让让他。”大妈护着怀里哭闹的小孩,瞪着眼怼着陈晓,“他懂什么?你这么大个人了也真是。”
“诶,我这暴脾气,我侧尼…”陈晓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才猛然发觉,自己原本还是在自己房间里的,结果现在就在和一个大妈对话。
而且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房间的样子,反而更像病房。
陈晓最后那个带着脏字的尾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无形的棉花堵住。
一股寒意,比消毒水味儿更刺鼻,猛地从脚底板窜上脊椎。
陈晓为了观察环境用眼睛随意瞟了一下周围。
看到那孩子红扑扑的脸蛋靠近脖子根的地方,似乎有个……小红点?
不对,那不是红点!
更像是一个微微鼓起、透着水光和诡异黄色的……小脓包?
陈晓并没有过多在意,在医院里有点病很正常,陈晓想到自己突然就穿越了,还是有点发懵。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响,几乎盖过大妈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孩子不满的哼哼唧唧。
他低头,死死盯着自己身上那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天花板上惨白的日光灯,突兀地、毫无征兆地闪了一下!
病房瞬间被极致的黑暗吞噬,又在半秒后猛地亮起。
快得像个错觉……
炫白的墙壁,蓝白的被褥,挂着吊瓶的架子,一大股的消毒水味在鼻尖环绕。
“灯……”陈晓汗毛倒竖,刚开口—-啪!滋滋……“这么大个医院,连灯都有问题吗”
“什么破医院?我们花那么大的钱给我小孙子看病,结果是这个环境”那个大妈说着说着还用手拍了一下病床表示生气。
“哇——!!!”孩子哭得更撕心裂肺,小手烦躁地在脸上乱抓,蹭到了那颗脓包!
噗叽!
一声极其轻微、但粘稠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
那不是正常爆痘的声音,像是戳破了一个充满了浓稠腥臭液体的气泡。
一丝黄绿色的液体溅了出来,沾到了大妈的胳膊袖子上。
“哎哟!”大妈下意识甩手,嫌弃地在病床护栏上抹了一把。
“这孩子怎么了?身上怎么长了这么恶心的东西?上午还好好的……”她赶紧低头检查孩子。
陈晓看着这恶心的脓包,好像想起了点东西,那是属于“原主”的记忆,“原主”已经在这个病房待了不短的时间了。
他听见有人讨论,昨天还是前天送来了一个长满脓包的病人
陈晓因为好奇还找人要了别人拍那个病人的照片,那个病人的脓包就是跟这个小屁孩一样的。
陈晓瞳孔一缩,因为那个大妈手上被小屁孩蹭到了脓包的残留物,那个大妈手上快速长了个脓包。
“靠,这是个什么奇怪的世界,生病生这么快的吗”陈晓觉得有些惊悚。
“呃…咯咯……”怀里的孩子哭声突然变了调,不再是哭闹,而是一种像是被浓痰卡住喉咙、极其痛苦的窒息抽气声!
同时,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猛地爆发开来!
灯光再一次闪烁,随即彻底熄灭。这一次,黑暗吞噬了整个病房,深不见底。
“啊——!怎么回事?灯呢?护士!”大妈的惊叫声响起,带着真切的恐慌。
有什么湿漉漉、软塌塌的东西在蠕动、在碰撞,发出粘腻的“噗叽”声。
孩子的“咯咯”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烂泥中气泡破裂的“咕噜”轻响。
跑!
必须跑!
陈晓满脑子就只有跑的想法,因为这些事发生的太不符合常理了,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陈晓想到这里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了,推开门就跑出了出去。
刺眼的应急灯光在狭窄的走廊顶上兀自闪烁,发出嗡嗡的低鸣,让整条通道显得更加诡异阴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像极了病房里那个脓包破裂时散发的腥臭,但更浓、更复杂,仿佛混合了…绝望。
“开什么玩笑?”陈晓低吼着,胸腔里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
陈晓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应急灯的灯光照到一旁的宣告栏。
陈晓往旁边的宣告栏上扫了一眼,宣告栏上的城市名都是大*市之类的。
陈晓又想起了刚刚的场景。
那个瞬间的联想,关于《神秘复苏》的小说,此刻疯狂地在脑海里翻涌——厉鬼、诅咒、无法理解的恐怖规则!
神秘复苏是什么世界?
那是一个活人活下去就已经是困难模式的世界。
杀不死的鬼,靠规律杀人的鬼。
“鬼是杀不死的!”
“能对付鬼的只有鬼”
“观察鬼的规律!”
复苏三大定律,贯穿整个复苏的绝望的三条定律。
“跑…必须跑出医院!”这是陈晓唯一的念头。
他踉跄着向前冲去,塑料拖鞋拍打在冰冷瓷砖上,发出空旷的回响。这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危险。
两旁病房的门大多紧闭,但有几扇敞开着,里面是更深的黑暗。
“救…救命…”一声微弱的呻吟从一个半开的门缝里飘出。
陈晓脚步猛地一顿,肾上腺素激增。理智在尖叫着“别管!快跑!”,但那声音实在虚弱得可怜。
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快速瞥了一眼。
病房里一团糟,病床翻倒,输液架横七竖八。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身体像发高烧般剧烈颤抖。
借着走廊应急灯微弱的光,陈晓看到那人裸露的手背上,赫然鼓起一个核桃大小的、惨黄色的脓包,脓包顶端微微裂开,渗出粘稠的、仿佛有生命般的液体。
“又一个!”陈晓头皮发炸,“传染?!这么快?!”
他想起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大妈,还有她那瞬间就肿起来的手!
就在这时,墙角那人的颤抖猛地停止了。
他的头颅以一个极其僵硬、不自然的动作抬了起来,脸上…不止一个脓包!
大的连成一片,小的密密麻麻,整张脸都在蠕动,脓包破裂,黄绿色的浆液肆意流淌。
他的眼睛部位只剩下两个不断渗出粘液的孔洞,直直地“盯”向门口的方向。
“呃…呃呃…”不再是呻吟,而是如同生锈铁片摩擦般的嘶吼。
那腐烂的躯体,以一种违背关节活动的方式,摇晃着、拖曳着地板上黏腻的脓痕,猛地向门口扑来!
“砰!”陈晓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上房门,将那个恶心的怪物堵在里面。撞门的巨大声响在走廊里回荡。
这下完了!
这声巨响仿佛是一个信号。
“哐当!”“咯吱——!”“呃呃…吼——!”
左右几间病房猛地传来剧烈的撞门声!还有更多那种令人牙齿发酸的、混合着粘稠液体的脚步声和嘶吼!
它们被惊动了!
这条长廊瞬间变成了怪物的蜂巢!
陈晓再也不敢有任何停留,恐惧瞬间盖过了一切,他像一头受惊的野鹿,沿着走廊发足狂奔!
记忆碎片不断涌现,那是“原主”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印象“住院部大楼……五楼……离楼梯最近的…是…右边尽头!”
“不管怎么样,不管是不是神秘复苏的世界,不管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鬼,我都必须先离开这里!”陈晓说道。
他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被自己绊倒。
应急灯持续闪烁,每一次明暗交替,都感觉墙角的阴影在蠕动,仿佛要伸出脓液淋漓的手。
他不敢回头,拼命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
终于!
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出现在前方不远处!那是通往楼下、通往可能的生路的入口!
然而,就在陈晓距离那扇绿色门板仅有十几米时,他猛地刹住脚步,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将他冻僵。
出口…堵死了。
安全通道门口堆积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那是三四个像烂泥般的、不断蠕动的身影,他们的身体高度腐烂膨胀,像是被吹涨后又戳破的气球,表皮融化流淌,露出里面同样被浓稠脓液充斥、蠕动的模糊血肉组织。
他们的肢体扭曲缠绕在一起,在门框处形成了一滩不断扩散的、仿佛由脓液和腐烂肉块组成的“活体路障”。
大股大股散发着致命恶臭的黄色液体正从他们身上每一个“破口”涌出,漫过门槛,在地板上肆意流淌,形成一片致命的“油膜”。
其中一个肿胀得特别巨大的“脓尸”,似乎感应到了陈晓的存在,那颗被脓液包裹、勉强还能辨认五官(其实已经融化模糊)的脑袋,微微动了一下,转向陈晓的方向。
陈晓僵在原地,前有腐臭活尸墙,后路隐约传来更多可怕的嘶吼以及脚步声。他似乎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