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关爱空巢老蛇

齐霄回到朱竹清身边，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于心不忍的同情。

“他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朱竹清低声说，“是我们太多心了吗？”

“不。”

齐霄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冰冷得像潭底的寒冰。他前所未有地凝重，那双平静的瞳眸中，闪烁着智慧与危险的光芒。

他看着朱竹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他不是。”

“他每多说一句话，他的破绽就多一个。”

朱竹清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齐霄冷静地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他坐的那块青石，水汽环绕，却寸草不生，连青苔都没有，干净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舔舐过。”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他那根鱼竿上的线，不是丝麻，迎着光看，隐有血色，更像是某种生物晒干的筋。”

朱竹清的脸色开始微微变化，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齐霄伸出第三根手指，声音愈发冰冷：“第三，这林中雾气带寒，我们说话时口鼻皆有白气。而他，从始至终，没有呼出过一口。”

这三个基于细节的判断，让朱竹清的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寒意。一个没有呼吸的“人”？，抑或是一条变温的……“蛇”？

齐霄看着她已经变得煞白的俏脸，说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一个破绽。

“而且，我进城时，在酒馆里听那些佣兵提起过，死在碧幽潭的那个倒霉鬼，外号‘李瘸子’。”

他顿了顿，看着朱竹清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姓李。”

“可刚才那位‘悲痛欲绝’的父亲，哭诉他的儿子叫‘老王’。”

谎言，在这一刻被彻底戳穿！

朱竹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再看向那个依旧在潭边“垂钓”的老叟背影时，眼神中已只剩下惊骇。

那不是一个可怜的父亲。那是一个正在用自己“儿子”的故事，来引诱下一个“儿子”上钩的……怪物！

“那……我们怎么办？”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齐霄没有回头，依旧用眼角的余光锁定着那名老叟，他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随即对朱竹清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属于猎人的平静。

他用口型，无声地对朱竹清说了四个字：

“将计就计。”

说罢，他突然拉起朱竹清的手，像是被吓坏了的普通少年一样，大声喊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他故意将脚步弄得有些踉跄，拉着朱竹清，做出了一个毫不设防的、准备转身逃跑的姿态。

就在他们转身，将后背彻底暴露给“老叟”的瞬间——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两人浑身一僵，在同一时刻猛然回头，魂力瞬间提至顶点，如两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死死地盯着潭边的“老叟”。

然而……

那老叟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青石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他似乎也听到了刚才的声响，正用那双浑浊而茫然的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他们，仿佛在问：“怎么了？”

“……”朱竹清紧绷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松懈了一丝。或许，真的只是巧合？是自己太多心了？

齐霄的眉头却没有舒展。“走。”他没有多做解释，对朱竹清低喝一声，再次拉着她，决绝地转身。

这次，再没有任何声音！

一股冰冷刺骨的、带着浓郁甜腥味的气味，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从他们身后猛然罩下！

齐霄和朱竹清的瞳孔，在同一时刻收缩到了极致！

他们猛然回头，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的一幕。

那“老叟”的身体，正以一种违反人体构造的角度，疯狂地扭曲、拉长。

他身上的蓑衣斗笠寸寸碎裂，干瘦的下半身在血肉模糊中，融合成覆盖着墨绿鳞片的、水桶般粗细的巨大蛇尾。

他的上半身依旧保持着老叟的模样，但那张脸，已经裂开一个诡异到极致的、得逞的笑容。

【系统提示：影神图解锁——白衣老叟】

“桀桀……两个鲜嫩的小娃娃……帮我去找我儿可好啊”

老叟口吐人言，巨大的蛇尾猛然一拍地面，整个身体如炮弹般向两人激射而来，诡异的大口张开，腥臭的毒气扑面而至！

“就是现在！”

齐霄暴喝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股腥风，将早已扣在手中的一个布包，奋力向前一撒！

“呼——！”

漫天的雄黄粉末，如一场黄色的雨，劈头盖脸地浇在了老叟的头上。

“嘶啊——！”

雄黄入眼，剧痛传来，老叟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攻势为之一滞。

这东西虽不能对它造成致命伤，但那份来自血脉深处的、对天敌的厌恶与憎恨，却让它瞬间暴怒。

“畜生！你找死！”

齐霄没有理会它的咆哮，而是对身旁的朱竹清下达了第二道指令，语速快如连珠炮：“去潭边！用地刺封住它的退路！别让它跑回水里！”

朱竹清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在齐霄撒出雄黄的同时，她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绕过暴怒的老叟，直奔潭边，开始执行这个至关重要的战术任务。

而齐霄，则独自一人，横棍立马，挡在了老叟与朱竹清之间。

他看着眼前这头狂怒的庞然大物，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才出生，你全家就你一个出生，今天就让小爷好好关爱关爱你。”

他切换至【劈棍法】，在老叟巨大的蛇尾横扫而来的瞬间，不闪不避，手中柳木棍由下至上，一记精准的【识破】，硬生生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击，格挡在外！

而齐霄的身影，则如一片落叶，顺着这股力道飘然后退。

他没有与老叟硬拼，而是利用【劈棍法】的高机动性，在林地间不断游走、闪避，每一次都在最危险的关头，以精妙的【识破】化解掉老叟致命的攻击，为朱竹清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数十息之后，朱竹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好了！”

齐霄闻言，精神大振！他不再一味闪避，主动迎上老叟，而朱竹清也从侧翼切入战场，与他形成掎角之势。

战斗，正式进入2V1阶段！

齐霄作为正面主攻，用精妙的棍法格挡、化解老叟的狂暴攻击。

朱竹清则如鬼魅般，利用老叟攻击齐霄时露出的巨大破绽，不断用【幽冥爪】在老叟的鳞片缝隙和柔软的腹部造成伤害。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原本占据优势的老叟，开始多处挂彩，攻势也渐渐变得急躁起来。

久攻不下，又不断受伤，智慧不低的老叟立刻判断出形势不利。

它巨大的蛇尾一甩，逼退两人，转身就向自己的主场——碧幽潭中逃去。

然而，它的必经之路上，早已布满了朱竹清设下的【雄黄地刺】！

它巨大的身体碾过，数十根淬了毒的尖刺深深地扎入了它的腹部。

雄黄带来的灼烧感和剧毒，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行动出现了致命的迟滞。

“就是现在！”

朱竹清抓住了这个机会，发动了她最强的【幽冥百爪】，将所有魂力凝聚于一点，精准地命中了老叟的七寸要害！

“嘶啊啊啊——！”

七寸受创，剧痛和羞辱让老叟彻底失去了理智，进入了“狂暴”状态。

它不再管齐霄和朱竹清，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切。

齐霄见老叟已是强弩之末，正准备积蓄棍势，上前发动【凤穿花】完成补刀。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想不到，竟让你们两个小辈，捡了这么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