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挂的木守宫

一睁眼,我成了宝可梦世界的小透明训练师。

毕业典礼上陨石天降,全校师生遭遇灭顶之灾。

混乱中一只木守宫扑进我怀里,体内竟流转着奇异光芒。

大木博士惊呼:“这孩子体内有未知图腾的力量!”

我翻开图鉴,木守宫的数据下赫然多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宿主灵魂异常波动,战斗系统激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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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钟的指针重合在正上方那刻,我的世界骤然撕裂。

阳光透过礼堂高大的彩绘玻璃窗,在布满岁月刻痕的橡木长椅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织物的微尘味道、廉价皮鞋油的刺鼻气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青春期汗水的淡淡酸涩。讲台上,校长低沉平稳的声音还在回荡,像一锅温吞水,熬煮着诸如“未来”、“责任”、“联盟的荣耀”之类宏大却空洞的词藻。

我坐在礼堂后排角落的长椅上,浆洗得过分挺括的制服领口勒着脖子,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密的刺痒。周围是黑压压的人头,嗡嗡的窃语如同蚊蚋振翅,在肃穆的礼堂穹顶下顽固地盘旋。一切都如此真实,真实得令人窒息——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凌树,青木凌树,常青市训练师培育学校一名即将毕业、成绩中等、毫不起眼的学生。十七年的人生记忆,如同被强行塞进脑海的厚重档案,清晰得可怕。

然而,就在那两根纤细的指针彻底重叠的瞬间,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洪流,毫无征兆地轰然决堤!

“水箭龟!使用水炮!不…小心岩石封锁!”

“皮卡丘,十万伏特!对准那个位置!”

“道馆徽章…第八枚了…石英高原…”

“存档…快存档!这里有个闪光巨金怪!该死的,怎么死机了?!”

无数画面、声音、指令、代码、像素风的战斗场景、甚至按键的触感…它们如同高速旋转的万花筒碎片,带着另一个世界的喧嚣和色彩,蛮横地撕裂了“青木凌树”平稳却乏味的十七年人生轨迹。剧烈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胃袋猛地抽搐,眼前发黑,礼堂里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色彩融化流淌。我死死抓住身下冰凉坚硬的长椅边缘,指甲抠进木头缝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试图抵抗这要将灵魂都撕成两半的错乱风暴。

我不是青木凌树!至少,不仅仅是!

混乱的思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颅腔内疯狂冲撞。无数个“我”在尖叫,在质疑,在试图整合那些破碎的、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认知碎片。

“哐当——!”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不是来自我混乱的脑海,而是来自现实世界!礼堂那扇巨大的、镶嵌着彩色玻璃描绘着凤王圣洁羽翼的穹顶窗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巨大力量瞬间撕裂!坚固的彩色玻璃不是碎裂,而是直接气化,连带着支撑的沉重木架一起,化作漫天燃烧的碎屑和焦黑的木渣,如同被无形的巨兽一口啃噬!

刺眼到令人瞬间失明的强光,伴随着滚烫灼人的热浪,如同决堤的岩浆洪流,猛地灌入这封闭的空间!那光芒不是阳光的金黄,而是炼狱熔炉核心般刺目的、毁灭性的炽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嗡嗡的低语、校长沉稳的演讲、窗外的鸟鸣…一切声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巨响彻底抹去,只剩下令人心脏停跳的、纯粹的寂静真空。

紧接着,死寂被彻底引爆。

“啊——!!!”

“救命!窗户!”

“那是什么东西?!”

惊恐的尖叫如同海啸的第一波巨浪,猛地掀翻了整个礼堂!无数张年轻的脸庞瞬间褪尽血色,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刚刚还整齐排列的长椅方阵瞬间崩溃,人群像被沸水浇灌的蚁穴,炸开了锅!有人本能地抱头蹲下缩在椅脚边瑟瑟发抖,有人被推搡着跌倒在地,更多的人则像无头苍蝇般尖叫着、推挤着,不顾一切地朝着礼堂那几扇沉重的、此刻显得无比遥远的大门疯狂涌去!

“不要推!让开!”

“妈妈!救命啊!”

“我的书包!别踩!”

混乱!彻底的混乱!空气里瞬间充满了尘埃、烧焦的气味、浓重的汗味和刺鼻的恐惧气息。桌椅被惊慌的人群撞翻,书本、毕业证散落一地,被无数慌乱的脚步践踏。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秩序和理智,礼堂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濒临爆炸的罐头。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碎片,那撕裂灵魂的眩晕感,在这灭顶的灾难面前,竟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最原始的本能:逃!离开这里!活下去!

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几乎是随着人潮的涌动,我猛地从长椅上弹了起来,汇入那汹涌的、向着礼堂大门奔逃的人流。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脚踝不知被谁踩中,火辣辣的疼,但我根本顾不上。眼睛被弥漫的尘埃和刺目的光线刺激得泪水直流,只能眯着一条缝,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象征着生的希望的、剧烈晃动的门板光影。

快!再快一点!肺叶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尘埃和绝望的味道。

就在我拼尽全力,几乎要被身后疯狂推挤的力量掀倒的刹那——

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一团极其不自然的黑影!

就在礼堂那被撕裂的巨大穹顶破口上方,一块足有半张书桌大小的、边缘闪烁着暗红熔融光芒的扭曲金属残骸,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正朝着下方惊恐奔逃的人群中心,直坠而下!那毁灭的轨迹,不偏不倚,正笼罩在几个被混乱绊倒、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学生头顶!

那几个身影,在巨大的死亡阴影下,渺小得如同尘埃。其中一人抬起头,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茫然,瞳孔中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燃烧的死亡轮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跑!必须跑开!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入脑海,驱使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边猛冲,试图将那几个吓呆的同学推开。但距离太远了!我离他们至少有十几米!而那块燃烧的死亡之石,下一秒就要将那里彻底碾碎!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连绝望都来不及蔓延的瞬间——

“咻!”

一道绿色的闪电,毫无征兆地从我侧后方视野的死角处激射而出!

快!快到超越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

那抹绿色撕裂混乱的烟尘,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不是冲向坠落的陨石残骸,而是直接扑向那几个呆立的学生!

“嚓!嚓!嚓!”

数道尖锐的、如同坚韧藤蔓抽破空气的裂帛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几根碧绿得近乎妖异的藤蔓,凭空出现!它们并非实体植物那种柔韧的卷曲,而是绷得笔直,如同灌注了千钧之力的翡翠投枪,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抽打在即将砸落地面的巨大金属残骸边缘!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巨响!

那势不可挡的巨大金属块,竟被这几根看似纤细脆弱的藤鞭硬生生抽打得改变了方向!它裹挟着巨大的动能,擦着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学生的头皮,狠狠砸落在几米开外铺着厚重地毯的地面上!

轰隆!

地面剧烈震动,如同小型地震!沉重的金属深深嵌入地毯下的木地板,砸出一个狰狞的凹坑,灼热的气浪和浓烟瞬间腾起,烧焦的羊毛地毯发出刺鼻的臭味。碎裂的木屑和滚烫的金属碎片如同致命的弹片,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噗!”

一块滚烫的、边缘锐利的金属碎片,带着灼热的风,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刺痛。我下意识地抬手一抹,指尖传来湿热的触感。

但我完全顾不上自己。

我的视线,我的全部心神,都被那团刚刚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救援的绿色身影牢牢钉住了。

它就在那片被金属碎片和灼热气浪肆虐的区域边缘。

一只木守宫。

它体型比图鉴上标准的记录似乎要小上一圈,绿色的皮肤在弥漫的烟尘中显得有些暗淡,只有那条标志性的、末端带着一抹深绿的粗壮尾巴,此刻正因剧烈的喘息而微微颤抖。它四肢着地,身体压得很低,姿态如同绷紧的弓弦,那双橙黄色的大眼睛,正死死盯着那块还在冒着青烟的陨石残骸,眼神里充满了野性的警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它救了我们。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但更让我瞳孔骤缩、几乎无法呼吸的是——

在这只小小的木守宫身体内部,透过它那层薄薄的、覆盖着细密鳞片的皮肤,正有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如同液态黄金般的光晕在流转!那光芒并非恒定,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心脏搏动般,有节奏地明灭、收缩、流淌!主要集中在它小小的胸腔区域,每一次收缩,光芒就变得明亮一分,沿着某种奇特的脉络,流向它刚刚爆发出恐怖力量的四肢,尤其是那双此刻还紧握着、微微发颤的小爪子。

那光…是什么?

混乱、尖叫、奔逃的人群…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我的世界,只剩下那只疲惫喘息的小小木守宫,和它体内那诡异流转的、黄金液体般的神秘光晕。它看起来那么小,那么疲惫,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似乎耗尽了它全部的力气。它橙黄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混乱的人群和还在冒烟的陨石坑,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攫住了我。不是恐惧,不是好奇,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靠近它的冲动。仿佛它体内流淌的那奇异光芒,与我灵魂深处某个刚刚苏醒的、混乱的部分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我几乎是踉跄着,逆着依旧汹涌但已稍显稀疏的奔逃人潮,朝着它摔倒的地方冲去。脚下踩过散落的书本、踩过不知谁掉落的眼镜,甚至踩过一小滩暗红色的液体。我顾不上了。

“嘿!小家伙!这边!”我压低声音喊着,声音在嘈杂的尖叫声和警报声中显得微弱,却带着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

木守宫猛地转过头,橙黄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我。那眼神锐利得像刀锋,充满了野性的警觉,仿佛在审视一个闯入它领地的巨大威胁。它小小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嘶嘶”声,尾巴尖危险地左右摆动起来。

危险!它的肢体语言在尖叫。但就在它那野性的戒备之下,我捕捉到了一丝更深的东西——一种深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疲惫,甚至是一点点的…茫然无措?像一头在风暴中与母亲失散的幼兽。

我停下脚步,不再贸然靠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我强迫自己慢慢蹲下,尽量缩小自己的体型,摊开双手,掌心向上,一个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碎片里、代表“无害”的通用姿势。眼睛则紧紧盯着它,试图传递出毫无恶意的信息。

“没事了…没事了…”我重复着,声音放得更轻更缓,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危险过去了…你安全了…”

木守宫警惕地盯着我摊开的双手,又看看我的脸,小小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似乎在分辨我的气味和意图。它体内的光芒还在有节奏地流转,随着它的呼吸明灭不定。那黄金般的色彩,在弥漫的烟尘中显得如此神秘而脆弱。

时间仿佛在它的审视中凝固了。礼堂的喧嚣、远处的警笛、弥漫的焦糊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然后,它紧绷的身体线条,极其细微地松弛了一丝。那根警告般摆动的尾巴,也慢慢垂落下来,不再那么充满攻击性。它喉咙里的嘶嘶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短促、带着点疑惑的“咯啵?”。

就是现在!

我保持着蹲姿,以一种极其缓慢、绝不会引起它应激反应的速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不是去抓它,而是将手掌摊平,伸到它面前的地面上。一个邀请的姿势。

“来吧,小家伙,”我低语,目光坚定地看着它那双澄澈却藏着疲惫的橙黄色眼睛,“这里太乱了,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木守宫歪了歪小脑袋,似乎在思考。它体内的光芒流过前肢,让它的小爪子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它看看我摊开的手掌,又抬头看看我,最后,目光越过我,扫向依旧混乱、烟尘弥漫的礼堂深处,那里有被撕裂的穹顶,有燃烧的残骸,有痛苦的呻吟。

一丝更深的疲惫,取代了大部分的警惕,浮现在它小小的脸上。它体内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一瞬。

然后,它动了。

没有犹豫,没有试探。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点力量,像一道疲惫却坚定的绿色流光,径直跃起!

没有跳向我的手掌,而是带着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冲力,直接撞进了我的怀里!

“唔!”我闷哼一声,被它撞得往后微微一晃,但双臂下意识地、紧紧地环抱住了这具小小的、温热的、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

好轻!隔着粗糙的制服布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它背脊上细密鳞片的微凉触感,感受到它因剧烈喘息而快速起伏的胸腔,还有…那透过皮肤传来的、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搏动感——仿佛它体内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温暖的、液态的光!那搏动与我狂跳的心脏,在混乱的废墟之上,竟奇异地找到了某种同步的节奏。

就在我紧紧抱住这小小的、发光的奇迹的瞬间——

“孩子!孩子!你怎么样?!”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强烈焦急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的噪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我猛地抬头。

烟尘弥漫的破口处,一个穿着标志性白大褂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来,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沾满了灰尘,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正是关都地区最负盛名的宝可梦权威,大木雪成博士!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联盟救援制服、抬着担架的人。

大木博士一眼就看到了紧紧抱着木守宫、蹲在陨石坑不远处的我,以及我怀里那团散发着微弱异样光芒的绿色。他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焦急的表情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惊所取代。他那双透过厚厚镜片、阅尽无数宝可梦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怀中的木守宫,瞳孔因为过度的惊愕而急剧收缩。

“这…这能量波动…”他失声低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几乎半跪下来,完全不顾地上的烟尘和碎片。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紧紧锁住木守宫身体内部流转的、那微弱却奇异的黄金光晕,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未知图腾…这不可能!这纯粹的能量形态…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一只木守宫体内?!”博士的声音拔高了,充满了研究狂人面对颠覆性发现时的激动和困惑。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木守宫,又猛地停住,仿佛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奇迹。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歪斜的镜片,在我脸上和怀中的木守宫之间反复逡巡,每一个审视的细节都带着惊涛骇浪般的探究欲。

“孩子,你…”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这只木守宫…它刚才…”

“它救了我们!”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后怕而有些沙哑,手臂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小家伙护得更紧了些,“那块东西砸下来的时候…是它用藤鞭…把它打偏了!”我急切地指向旁边那个还冒着青烟的陨石坑。

“藤鞭?!”博士脸上的震惊几乎要凝固成实质。他猛地扭头看向那个狰狞的坑洞,又迅速转回来,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再次聚焦在木守宫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如此幼小的木守宫…如此精准强大的藤鞭?!这…这绝不仅仅是天赋异禀能解释的!”他喃喃自语,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在沾满灰尘的白大褂口袋里摸索着。

“图鉴!快!我的图鉴!”他终于掏出一个熟悉的、红白相间的方形设备——宝可梦图鉴。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急切地将图鉴的扫描口对准了我怀中的木守宫。

“滴——”

图鉴发出清脆的启动音,屏幕亮起柔和的蓝光。

【木守宫,林蜥宝可梦。栖息在密林深处的大树上,会用尾巴感知空气的湿度,以此预测天气。性格谨慎,动作敏捷。】

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平稳地念诵着基础信息,屏幕上也同步显示出木守宫的标准三维模型和基础数据。

博士眉头紧锁,显然对这常规的信息并不满意。他用力地按着图鉴侧面的按键,嘴里快速念叨着:“不对…能量分析模式…深层扫描协议启动…”

就在他不断操作的同时,我怀中的木守宫似乎被图鉴发出的蓝光吸引了注意,它挣扎着从我臂弯里抬起小脑袋,好奇地看向那个对着它的方盒子。

就在它抬头的瞬间!

“嗡——!!!”

我口袋深处,那个属于“青木凌树”的、崭新的、同样红白配色的训练师图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震感如此之强,隔着布料都清晰地传递到我的大腿上,像一颗突然苏醒、猛烈搏动的心脏!

与此同时,大木博士手中的图鉴屏幕猛地闪烁起一片紊乱的雪花噪点!原本清晰的木守宫三维模型瞬间扭曲变形!紧接着,一行极其微小、颜色却是刺目警告红的文字,如同渗出的血迹,艰难地、扭曲地,强行覆盖在了原本标准数据的下方:

【检测到宿主灵魂异常波动…强度:未知…来源:未知…】

【战斗辅助演算系统…强制激活中——】

【初始化…1%…】

那行字极小,闪烁不定,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机械感,仿佛图鉴本身的系统在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冲击下,强行挤出的错误报告。

我和大木博士的目光,几乎同时死死钉在了那行刺目的红色小字上!

灵魂异常波动?宿主?!

大木博士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我这个人。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关切或对宝可梦的震惊,而是混杂着极度的探究、难以置信,甚至一丝…面对未知存在的惊疑。

“你…”博士的声音干涩无比,他看看图鉴上那行诡异的小字,又看看我,再看看我怀中那只体内流淌着奇异光芒、此刻也正好奇地歪头看着图鉴的木守宫,仿佛看到了一个颠覆他毕生所学、打破世界常理的谜团,“孩子…你…还有这个小家伙…你们…”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担架的晃动声打断。几名联盟救援队员冲了过来,脸上带着专业的焦急:“博士!这孩子受伤了!需要立刻处理!”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我脸颊上被碎片划开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对!对!先处理伤口!”大木博士如梦初醒,强行压下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立刻恢复了权威的沉稳,指挥着救援队员,“小心点!还有他怀里的木守宫!一起!轻一点!”

我被小心地扶上担架。躺下的瞬间,我才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脸颊的伤口也重新传来火辣辣的痛楚。但我所有的注意力,依旧牢牢地系在怀中那小小的、温热的身体上。木守宫似乎也耗尽了力气,安静地蜷缩在我的臂弯里,体内那奇异的光芒流转变得极其缓慢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只有贴紧它的皮肤,才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带着暖意的搏动。

救援队员抬起担架,快步穿过一片狼藉的礼堂。碎裂的玻璃、翻倒的桌椅、焦黑的痕迹、地上暗色的污渍…还有蜷缩在角落低声啜泣的同学,空气中弥漫着烟尘、焦糊和淡淡的血腥味。我闭上眼,不愿再看这炼狱般的场景,手臂却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小家伙搂得更紧了些,仿佛它是这破碎世界里唯一真实的锚点。

担架被抬上外面一辆喷着联盟标志的白色医疗车。车门关闭,隔绝了外面刺眼的阳光和混乱的喧嚣。

车厢内只剩下医疗仪器单调的滴滴声,消毒水冰冷的气味,还有…我和它。

我低下头。

木守宫似乎睡着了,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它的小爪子依旧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襟,那爪心…似乎有什么东西。

借着车内不算明亮的光线,我小心地、尽量不惊动它,轻轻托起它的一只小爪子。

在那布满细密鳞片的、温热的掌心里,紧贴着皮肤的地方,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奇异符号正散发着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光芒。

那符号…既非文字,也非已知的任何宝可梦标记。

它像是一枚被强行烙印在血肉里的、来自未知维度的印记。

幽蓝的光芒一闪而逝,仿佛幻觉。

但我掌心的皮肤,却清晰地记住了那一瞬间传来的、冰冷而深邃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