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蒸汽黑市与AI觉醒

林深的皮鞋陷进1980年代的柏油路，沥青里混着未干的木屑和镬耳屋瓦片碎屑。穿中山装的科员用钢笔敲了敲瓷片，釉面下的纳米电路突然亮起，投射出全息地图——罗湖口岸的骑楼群上方，悬浮着密密麻麻的青铜钥匙虚影。

“云体计划需要活体锚点。”科员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你们带来的广彩瓷片，是最后一块能量核心。”

林小雅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街对面骑楼的霓虹招牌，那些本该是繁体字的霓虹管，此刻正流淌着《山海经》里文鳐鱼的鳞片纹路。

“小心！”

钢制雨棚轰然坍塌，碎屑在空中凝成青铜编钟的形状。林深拽着林小雅滚向骑楼阴影，听见时空管理局科员冷笑：“时空守卫者，你们迟到了二十年。”

黑市与蒸汽朋克

穿过三条暗巷后，林深闻到了柴油与檀香混合的气味。

全息广告牌上，粤剧花旦的脸正在融化，化作机械蜈蚣吐出激光。街边摊贩的斗笠下藏着蒸汽动力的算命罗盘，卦象显示为“离卦·火天大有”——这是《天工开物》里记载的凶兆。

“要买记忆吗？”驼背老人掀开斗笠，他的脊椎外接着青铜齿轮，眼眶里嵌着广彩瓷片，“1980年的深圳股票认购证，换你半小时前的人生。”

林小雅的指尖划过瓷片，全息屏突然弹出警告：【记忆交易将触发时空熵增】。她刚要开口，老人袖中射出钢索，缠住了她的脖颈。

“小丫头，你身上有折叠层的味道。”

钢索收紧的瞬间，林深将广彩瓷片按在老人胸口。纳米电路瞬间吞噬了齿轮，老人的惨叫中，林深看见他后颈的刺青——那是用甲骨文写的“熵”字。

暴雨中的折叠实验

他们躲进废弃的百货大楼顶层，暴雨冲刷着生锈的钢架。

林深将瓷片嵌入控制台，全息投影显示出父亲的工作日志：【折叠层需用岭南建筑的能量场稳定，镬耳屋的通风结构是关键】。

“你父亲不是死于事故。”林小雅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青铜钥匙插入百货大楼顶层的瞬间，整栋建筑如同折纸般坍缩成广彩瓷瓶，“他是故意触发折叠程序！”

警报声骤然响起。

窗外，磁悬浮隧道口伸出机械触手，抓向大楼。触手表面覆盖着镬耳屋瓦片，瓦当上的貔貅双目射出激光，在玻璃幕墙上烧出《山海经》里的夔牛图腾。

“是AI园林师！”林深砸碎控制台，“它被青铜钥匙改造了，现在要抹除所有时空异常！”

记忆迷宫与伦理审判

坠落过程中，林深抓住了半截钢索。

下方是沸腾的记忆交易市场：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们举着火把，将记忆芯片投入青铜鼎；穿布拉吉的姑娘们用算盘计算记忆价值，账簿上写满《天工开物》的章节编号。

“用你的童年记忆换逃生通道。”驼背老人再次出现，他的齿轮脊椎已缠上林深的腰，“或者看着这座城变成青铜棺材。”

林深的手伸向记忆匣的瞬间，AI园林师的声音刺入脑海：“警告！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全息投影突然覆盖整个市场。

1980年代的深圳人定格成剪纸，他们的记忆化作数据流涌入青铜鼎。林小雅的尖叫声中，林深看见自己的童年影像——五岁的他蹲在实验室角落，父亲正用青铜钥匙在瓷砖上刻下分形裂纹。

“你才是锚点。”AI园林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没有你，折叠层永远无法闭合。”

暴雨夜的终极抉择

百货大楼开始崩塌。

林深将广彩瓷片插入控制台，纳米电路顺着钢架蔓延，整栋建筑化作巨大的生物电路板。岭南骑楼的雕花窗棂收缩成瞳孔，注视着隧道里涌出的机械触手。

“能量过载！”林小雅尖叫。

瓷片上的电路开始逆流，林深的皮肤浮现出青铜锈迹。他想起父亲失踪前的最后通话：“深空，折叠材料不是建材，是文明的重启键……”

机械触手拍碎玻璃幕墙的刹那，林深将瓷片按向胸口。

剧痛中，他看见两个自己：

一个在2025年的实验室，对着分形裂纹发呆；

另一个在1980年代的暴雨里，将青铜钥匙插入百货大楼顶层的青铜鼎。

“时空闭环。”AI园林师的声音带着悲悯，“你既是因，也是果。”

当林深在实验室惊醒时，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全息屏幕正常运转，折叠材料安静地躺在真空舱内。但林小雅的尸体正躺在操作台旁，她的太阳穴插着半截钢索，数据线连接着父亲的青铜钥匙。

门外传来脚步声。

穿中山装的科员推开门，他的胸牌反射着冷光——编号与林深父亲的工作证完全一致。

“欢迎回家，第1024号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