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蝶影重重

蝴蝶基金会周年晚宴的灯光璀璨如星。温晚站在宴会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下，一袭墨绿色长裙勾勒出窈窕曲线，脖颈上那枚蓝宝石蝴蝶胸针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温会长，恭喜基金会成立一周年。“某制药公司CEO举杯致意，“GT-102的临床应用成果令人惊叹。“

温晚微笑颔首，轻抿一口香槟。一年前，她还是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重生者；如今，蝴蝶基金会已经建立了全球最大的“蝴蝶标记“携带者数据库，帮助超过两百位患者获得治疗。

“抱歉，借过一下。“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予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西装，手里拿着两杯果汁，自然地替换掉温晚手中的香槟。

“周医生管得真严。“药企CEO调侃道。

“职业习惯。“周予白面不改色，“温会长的健康状况是我的首要任务。“

温晚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指。基因锁蜕变后，她的身体确实比常人更加健康，但周予白依然固执地监控着她的饮食起居，仿佛她还是那个脆弱的病人。

“十分钟后你的演讲。“他低声提醒，“小雨准备了惊喜。“

温晚看向舞台方向，果然看到已经康复的小雨正和林檬一起摆弄着什么。小女孩注意到她的目光，兴奋地挥手。

“我先去准备。“温晚对宾客们致歉，随周予白向后台走去。

经过走廊拐角时，周予白突然将她拉进一个无人的休息室。

“怎么了？“温晚疑惑地问。

周予白没有回答，只是捧起她的脸，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一年来，他们已经从医生与病人变成了恋人，但周予白依然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流露出这种近乎急切的占有欲。

“有人盯着你。“分开后，他低声解释，“右后方柱子的位置，灰西装。“

温晚克制住回头的冲动：“记者？“

“不像。“周予白的眼神变得锐利，“他手腕上有'新星'纹身。“

温晚的血液瞬间变冷。“新星计划“虽然随着理查德的死亡而瓦解，但残余势力仍在暗处蠢蠢欲动。

“我去会会他。“她整理了一下裙摆。

“太危险。“周予白皱眉，“应该通知安保——“

“亲爱的，“温晚抚平他的领带，“我现在可是有自保能力的。“

没等他反对，她已经推门而出，优雅地走向洗手间方向，刻意经过那根柱子。余光里，灰西装男子果然动了——不是跟上她，而是快速向出口移动。

温晚立刻改变方向，穿过人群追了过去。男子察觉到被跟踪，脚步加快，在宴会厅侧门处险些撞倒一位侍者。

“小心！“温晚趁机上前扶住摇晃的餐盘，同时将一枚微型追踪器弹进男子西装后袋。

回到周予白身边时，他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你——“

“追踪器已经放好了。“温晚打断他，“让周明远的人处理吧。“

周予白还想说什么，但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来：“有请蝴蝶基金会会长温晚女士！“

聚光灯下，温晚从容登台。台下掌声雷动，小雨和林檬推着一个蝴蝶形状的蛋糕走上舞台。

“一年前，我们创立蝴蝶基金会的初衷，是让每一位'蝴蝶标记'携带者不再孤独面对疾病。“温晚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今天，我很荣幸地宣布，GT-102的第三代改良版已获得FDA批准，治疗范围扩大到五种罕见基因型癌症！“

掌声再次响起。温晚看向台下的周予白，他骄傲的眼神让她胸口发暖。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我的搭档周予白医生。“她举起酒杯，“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奇迹。“

水晶灯下，蓝宝石蝴蝶胸针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同他们共同经历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与曙光。

晚宴结束后，温晚和周予白回到基金会顶楼的办公室。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周明远正在视频那头听取追踪报告。

“目标进了城南的一栋公寓，登记住户叫李明，32岁，表面身份是IT工程师。“特工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但我们怀疑这是假身份。“

“继续监视。“周明远下令，“别打草惊蛇。“

视频切断后，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温晚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城市。一年前的那场生死较量仿佛已经很遥远，但“新星计划“的阴影从未真正消散。

“在想什么？“周予白从背后环抱住她。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乐观了。“温晚靠在他胸前，“以为解决了理查德就万事大吉。“

周予白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屏幕，眉头紧锁：“实验室的紧急通知。“

温晚转身：“怎么了？“

“三号样本出现异常反应。“周予白快速浏览着邮件，“基因锁出现不稳定迹象。“

三号样本是上周刚从英国送来的新携带者血样，来自一位十五岁少年。

“立即通知家属暂停用药。“温晚当机立断，“安排专机接他来中国检查。“

周予白已经开始拨号：“我回实验室一趟。你先回家休息。“

“一起去。“温晚已经拿起外套，“别忘了，我现在比你更了解基因锁的感受。“

实验室灯火通明。温晚隔着观察窗看周予白和研究员们分析数据，他专注的侧脸在蓝光下显得格外锋利。这一年，他不仅成为了基金会首席科学家，还在基因治疗领域发表了多篇开创性论文。

“有发现。“周予白突然抬头，“三号样本的基因序列有一段异常插入，像是人为编辑过的。“

温晚心头一紧：“'新星计划'的遗留？“

“不，更新。“周予白调出对比图，“这段序列在理查德的数据中不存在，是近半年才出现的。“

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浮现在温晚脑海：“有人在继续'新星计划'的研究，而且技术更加先进？“

周予白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测。两人沉默地对视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基因锁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救人，也能成为可怕的武器。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温晚打破沉默，“能稳定三号样本吗？“

周予白转向电脑：“需要重新设计抑制剂配方，大概需要......“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实验室的红灯闪烁，安全系统自动锁定了所有出口。

“有人闯入主数据库！“首席技术官大喊。

温晚立即掏出手机，调出基金会安全系统界面。一连串的警报显示，有人正从内部网络窃取GT-102的最新研究数据。

“切断外部连接！“她下令，同时拨通周明远的电话，“基金会遭到网络攻击，很可能和今晚那个灰西装有关！“

周予白已经冲向电梯：“去数据中心！“

当他们赶到位于地下三层的核心机房时，安保人员已经控制了现场。一名穿着IT部门制服的年轻男子被按在地上，电脑屏幕上数据传输的进度条停在87%。

“不是我！“男子挣扎着喊道，“我只是接到故障通知来检修的！“

温晚检查了他的工牌——确实是基金会员工，入职三个月。

“谁派你来的？“周予白冷声问。

“真的是系统警报！“男子声音发抖，“我收到邮件说服务器过热......“

技术总监检查了记录：“确实有预警邮件，但发件人地址是伪造的。“

温晚和周予白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不是普通的黑客攻击，而是精心策划的内部渗透。

“查他过去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温晚命令道，“还有，立即隔离三号样本供体的所有资料。“

危机暂时解除，但一个更大的疑问悬在心头：如果“新星计划“真的死灰复燃，他们的新目标会是什么？

凌晨三点，温晚在基金会休息室的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周予白的外套。他正坐在旁边，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有发现？“她揉揉眼睛坐起来。

周予白转过屏幕：“三号样本的异常基因序列，和这个匹配度99%。“

屏幕上显示着一家名为“新纪元生物“的公司logo，下面是某基因编辑技术的专利说明。

“没听说过这家公司。“

“成立仅八个月，总部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不明。“周予白调出更多资料，“但他们的首席科学家你肯定认识——马克·罗森，理查德在瑞士时的助手之一。“

温晚瞬间清醒：“'新星计划'的残党？“

“不止如此。“周予白的声音低沉，“我查了灰西装男子的行踪记录，过去两周他三次出现在'新纪元'的办公楼附近。“

线索逐渐清晰——一个新的组织继承了“新星计划“的研究，而且已经将触角伸向蝴蝶基金会。

“他们为什么现在才行动？“温晚思索着，“我们公开GT-102研究都一年了。“

周予白调出一份时间表：“因为三号样本。“他指着屏幕，“我回溯了所有案例，基因异常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恰好是'新纪元'获得基因编辑专利的时间。“

温晚恍然大悟：“他们在拿携带者做实验？“

“更准确地说，是在制造新的携带者。“周予白的表情异常严峻，“三号不是自然变异，而是被人为植入了改造过的'蝴蝶标记'。“

这个发现令人不寒而栗。“新星计划“当年只是利用现有携带者，而这个“新纪元“竟然在主动制造携带者！

“必须警告所有合作机构。“温晚立即拿起手机，“暂停接收新样本，全面筛查数据库。“

“已经安排了。“周予白按住她的手，“但问题更大——如果他们已经能人工制造标记，那么GT-102的配方......“

“就是他们下一个目标。“温晚接上他的话，突然想到什么，“今晚的入侵是针对三代配方的！“

两人同时看向保险柜——那里存放着GT-102最新改良版的核心数据。虽然物理隔离保护了数据，但如果敌人已经渗透到内部......

“我们需要诱饵。“温晚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引蛇出洞。“

周予白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太危险了。“

“比起坐等他们攻击，不如主动设局。“温晚坚持道，“我们可以准备一份假配方，看谁会咬钩。“

周予白还想反对，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安保主管神色紧张地走进来：“温会长，周医生，你们最好看看这个。“

监控视频显示，十分钟前，一名清洁工在数据中心外的垃圾桶留下了一个包裹。拆弹小组确认安全后，包裹里的东西被摆在桌上——一个透明培养皿，里面是一只被钉死的蓝蝴蝶标本，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美丽的蝴蝶应该待在标本盒里。“

落款是一个简单的符号：∞。无限大，也是“新纪元“公司的标志。

温晚和周予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决心。一年前的战斗从未真正结束，而现在，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