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凛月阁一片静谧。
冬日的太阳斜斜的照进空寂的屋子里。
自从眼前这个男人进来以后,屋外丫鬟连走路的声音都轻了些。
“玉蕊,你先出去吧。”林子衿轻咳了一声,五脏六腑都扯着疼。
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怕是活不到开春了。
玉蕊看了一眼自家夫人,欲言又止。
汀溪扯了扯她的袖子,二人行了礼便退出了屋外。
“阿妗,我知我对不住你。可你我夫妻一体,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合该同气连枝才是。”
戚明礼就那么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面色苍白的林子衿。
半刻钟过去,看着林子衿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戚明礼也没有了耐心,砰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林子衿,我叫你一声阿妗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如今还是容王府的娇贵郡主吗?”
“如今容王府可就剩你一个了,若不是我戚家顾及旧情,你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当我戚家主母吗?”
林子衿翻书的手一顿,抬眸冷冷的看向男人。
“戚明礼,你用在我容王府身上那些肮脏手段还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死在那寒地里,永世不可超生。”
“砰。”杯子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林子衿却连动都没动一下,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戚明礼,像是要把他这狰狞的样子刻入心里。
被她这不悲不喜的眼神看着,饶是戚明礼浸淫官场多年,也有些受不住。
戚明礼恼羞成怒的起身,看着林子衿:“既你不识好歹,戚家主母也不用当了,今日便去庙堂思过吧。”
随着他转身出去,林子衿终于开口:“戚明礼,你戚家欠容王府的,我会让你上下一百二十七口用血亲自来偿还。”
戚明礼心尖一颤,回头看向端坐在屋子正中的女子。恍然想起,初见时纵马扬鞭,笑的恣意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
一时想不起如何形容此时的林子衿。
他们之间也有一段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日子。可自从容王世子死的那天开始,他们便渐行渐远,到了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阿妗,你知我做那些非我本意,又何必如此蛮不讲理。”
“戚明礼,九十六口人命在你眼里无足轻重吗?你怎么说得出口的啊!”林子衿手一挥,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摔落在地。
似是终于看到林子衿发疯的样子,戚明礼满意的转头就走,独留林子衿一人在屋里嘶吼。
玉蕊和汀溪冲进屋子抱住痛哭的林子衿,抱着林子衿一起掉眼泪。
汀溪拍打着林子衿的后背,劝道:“郡主,您别哭了。等会儿引发咳疾便不好了,您还要看着他们戚家下地狱呢。”
林子衿想起戚明礼的话,抹去眼泪,借着玉蕊的力站了起来:“汀溪,你去把金银细软,地契房契都收拾一下,从洞口先送出去。”
“还有,去把密信悄悄送出去。记住,一定要交到他的手上,不要让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