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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不用加班,我直接回到了公寓,一进门就看见那女人坐在床上,正吃着薯片看电视。

“你回来啦。”女人脸朝着电视机,看都不看我一眼。

“找到那个人了吗?”她轻飘飘地说,哪里知道我找得有多辛苦。

我关掉电视,把三张员工证并排摆在床上。

“你好好看看,应该就在这三个人里面。”

“嗯……”

她瞥了一眼,“啊”了一声,拿起了本田的员工证。“是他吗?”我问道。

“不是,”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按我的喜好,应该会选他。但是这个人我没见过。”

“谁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我是在问你昨晚和谁一起过的夜!另外两个呢?”

“嗯……不知道哇。”

“你再好好看看。”

“都说过不记得了嘛。”她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又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里一档傻乎乎的综艺节目刚刚开播,她看得哈哈大笑。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又开始头疼了。

“我说,算我求你,你赶紧走吧!就算是危险日,也不一定真的会怀孕吧?真的怀孕了再找好不好?到时候我肯定帮忙。”

“那不行。过那么久,不是更找不到了?”女人说着,又把手伸进了薯片袋子里。

“那你也不能一直住在我这儿吧。你家人或许正在担心呢。”

“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刚刚打电话和家里说过,今晚也在朋友家睡。”

“今晚我也要在家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不害怕吗?”

听到这话,她转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嘿嘿笑了起来。

“这是对我有想法吗?”

“那倒没有。”

“你要是打什么歪主意,我就把昨晚的事也记在你的头上。敢碰我,要做好思想准备哟!”说完,她的目光又回到电视上,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我连居家服也没换,就又穿上了鞋。

“你去哪儿?”女人问道。

“我饿了,出去买份便当。”

“那帮我也带一份,还有,再来一份炸鸡。”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出门去了。

没办法,我只能继续把那女人留在了家里。她睡床上,我打地铺。这女人睡相很差,时不时地蹬开毛毯,露出雪白的大腿,搞得我心痒难耐,只能频繁地把头埋进毛毯里压制邪念,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

终于熬到早晨,我也没心情吃早餐,只喝了一杯浓浓的咖啡,便准备去上班了。再不赶紧出门,我怕是要精神失常了。那女人倒好,保持着昨晚那大胆的姿势,还在呼呼大睡。

换好鞋子以后,我忽然想起今天是周四,正是丢垃圾的日子[4],只好脱了鞋子再次返回房间。

我找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把昨晚吃剩下的空便当盒装进去,又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往里倒,倒出来的只有一点纸屑和我昨天扔掉的袜子。

突然间,我的脑子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我甩了甩头,可能是睡眠不足吧。

提上垃圾袋走出房间,我看看手表,比平常早了接近两个小时。来到垃圾站把塑料袋放下,朝车站走的时候,我的心里依旧无法释然——明明关键线索就在眼前,自己却抓不住。

带着这种情绪,我来到了车站。进站时,我从上衣口袋里掏月票夹,却把一样白色的东西带了出来,掉在地上——原来是揉成一团的纸巾。我弯腰将它捡起,扔进了附近的垃圾箱里。

就在这时,我忽然明白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不禁“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转身走上了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