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痛苦是值得歌颂的吗

“不,我想那些知名的作家应该不是为了宣扬痛苦主义去写作,而是为了宣泄,用他们自己被刺破、被挖烂、被反复折磨而腐烂的血肉堆砌出一部“宣泄佳作”

初识痛苦:小学期间,一个无知少女听从了男同学的鼓励而去尝试征服那个高达一米的斜坡。我看着他从斜坡上方冲了下来,我想我虽是女孩子,但在这个男女区分意识不强烈的年纪,我想我是不能输的,也不知道我的运动水平有多么的弱,他可以,我当然也可以,冲下来那一刻一定相当自豪。

结果冲下来那一刻确实是自豪的,如果说我冲下斜坡需要3秒,那么那个自豪感占了0.5秒,因为在0.6秒的时候,我就做出了即将摔倒的动作,喜提膝盖两个破皮。

我忘记是哪个老师给我父母打电话的,我在回忆这段历程的时候发现我对后续的事情一概不知,男同学是怎么走的,我是怎么坐上了姑丈的电动车,不对,是站上,站在电动车的前方,风是第一个用行为安慰我的“事物”

后来我到了感冒发烧经常去的诊所,天杀的,我是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医生并不是因为他开了个诊所,会打几个针,会开几包感冒药就叫医生。而是需要苦读书,拥有了一定的专业素养,有看病的理论基础,会开正确的药,这才叫医生。是的,那位老“医生”给我的伤口上了白白黄黄的药粉,我自以为这个药粉覆盖着了伤口,它肯定是在慢慢起效果,到时候擦掉应该就好了

初识端倪,在上好药粉后的几个小时,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因为我坐着没有任何感觉,欣喜的摆弄着我的零花钱,到底有几张一块钱呢,数着数着我想去看下姑姑中午煮了什么饭,站起来,我觉得我的感受能力是很强的,我能感觉到粉末变干,连带着我的膝盖肉,像肚子上的游泳圈一样,折叠了起来,随之就是很强的痛感。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那个下午我看见了这个膝盖上的两面性,站起,疼痛,坐下,那个褶皱又展开来了,疼痛。原来事物的两面都是痛的。

老“医生”拿着钳子准备将我膝盖的纱布取下,我自信的以为这下一定是好了,结果纱布往下撕,没开玩笑,连带着粉末还有我膝盖新长出来的皮一起撕下来了,虽然皮没有全撕下来,但是也撕的七七八八了,要说我第一次摔倒我没有反应过来,这下是真反应过来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庸医应该也不好意思吧……

他又上了一次粉末,这次没有贴纱布。我看向旁边的妈妈,她看着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我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因为我以为大人就是最懂的,后来我才知道大人可能只是年纪上占了点数量的优势,知识量的储存也许在他们毕业那一刻就停止了,对了,我妈妈不是医学专业,而且她是小学毕业,那年我4年级。

几天后,我带着伤口去另一个区找我的奶奶玩,我坐在床上,膝盖离我的鼻子很近,我就去闻了下,怪味,一股蛋黄味。我看着那个被粉末覆盖着的膝盖,我没去过大西北,没看过干涸的地面,但是我看过干涸的粉末表面,上面的裂痕不规则,仔细还能看到下面粉色的新长出来的肉。我想起上次撕纱布的情景,撕的是纱布吗,撕的是我的肉我的心,我幼小的心灵。

我站起来后发现粉末掉落到地板,我紧张,我欣喜。

父母上班忙,他们也忘记了我这个伤口后来是怎么好的,只有我知道,那个伤口是我一点一点“扫”出来的。

结束,初见的痛苦是漫长、可叠加,无知的。